夜久幽卻在這時緊緊的扣住了他的手,聲音里帶著幾分柔情,“別亂動!讓我好好的給你把脈看看究竟是什么病癥。”
墨北辰看著她低垂眼眸,專心致志給他診脈的模樣。
微愣了一下之后,倒也很聽話的放棄了抵抗,任由夜久幽給他把脈。
夜久幽眉頭越皺越緊,墨北辰這一次出事,果然比之前被山洪沖走要嚴重的許多。
他這次,傷到了腦袋,所以才導致他現在這般六親不認,什么事也不管的模樣。
這樣的失憶之癥,還有些許的棘手。
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治好。
她正在沉思之中,并沒有,注意到眼前男人臉色蒼白,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雙拳緊緊握著,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么一樣。
不過轉瞬的功夫,他的身子便猛的向地上栽去,夜久幽猛然回過神來,快速的拉住他。
奈何自己的體重支撐不住,整個人也隨著他一同栽倒在地。
墨北辰墊了個底,夜久幽趴在他身上,溫潤柔軟的觸感輕碰了她的唇,使得她小臉微微紅了。
燥熱的感覺讓她感到十分的不適,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太過矯情了。
話說,她與墨北辰雖然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但好歹,也算得上是老夫老妻了吧。
她怎么還害羞了?難不成,是因為許久不見的原因嗎?
正是這時,墨北辰一伸手將她大力的一推,夜久幽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地。
她眼底浮起一些失落的神色,但那些情緒很快就被她壓了下去。
墨北辰他現在是個病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情有可原的。
這樣的關頭,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他,守著他,護著他。
她快速的站起身來,隨后伸手去拉墨北辰,在這時才見到了他那蒼白的不像話的臉色。
見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緊咬著嘴唇,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滾落。
一時間,整個人都慌了神。
搖晃了一下他的身子,他緊張地開口問道:“墨北辰,你這是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他似乎處在極度的痛苦之中,雙拳緊緊握住,整個人神志都有些不清了。
夜久幽給他把脈,發現他脈象紊亂,似乎,是腦中有淤血,引發了疼痛。
他痛苦地在地上打起了滾,嘴里喃喃喊著:“杏兒,杏兒……”
一聲又一聲,讓夜久幽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是,她不得不把那些情緒壓下去。
她快速地讓人進來把墨北辰搬到了床上,正準備給他施針緩解痛苦的時候,門忽然被人大力的推開,杏兒踉踉蹌蹌地奔過來。
小丫頭滿臉都是急切的樣子,把夜久幽推到了一旁。
小丫頭二話不說的快速的給墨北辰按摩腦袋,在她的按摩之下,可見墨北辰臉上痛苦之色漸漸的消失。
若寒扶住身子有些踉蹌的夜久幽,頓時眉頭一橫:“小丫頭片子!敢推我們公主!找死啊!”
若寒丫頭忙得不得了,一邊罵著杏兒,還一邊罵著外面的那些下人。
“你們一個個都是吃白飯的嗎!這么一個小丫頭都看不住!還不快點把她給我拉下去!”
說著,伸手就要去拽杏兒。
夜久幽看著情況漸漸好轉的墨北辰,伸手拉住了若寒。
若寒瞪著眼珠子:“公主!你瞧她那樣,與王爺那么親密,占盡了王爺的便宜,你也不管管!”
夜久幽將她拉到了一旁:“只要她能讓墨北辰不痛苦,那便好。”
過了好一會兒,墨北辰才緩緩的睡了過去。
夜久幽提著的一顆心也總算放下了些許,讓獨孤珩去給小老頭傳信,她把杏兒叫到了屋外。
“他這情況是什么時候出現的?你救他的時候他的腦袋上可有什么傷?”
小丫頭似乎一點不畏懼她,揚起腦袋直直地與她對視著,一副把她看成了敵人的樣子。
“我憑什么要告訴你?哥哥是我救回來的,他現在只認我一個人!他是我一個人的!你別想把他搶走!”
看著囂張的不得了的小丫頭,夜久幽輕笑了笑。
也不知這小丫頭是天真還是傻。
“他不是你一個人的,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他是南書王室所有士兵們,所有子民們的。你可知道,什么叫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小丫頭臉上神色僵了一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哥哥,他現在只聽我一個人的!有我在,你們不準欺負他!”
說完,看向眉頭緊皺的夜久幽:“哥哥他這頭痛之癥每天晚上都會發作一兩次,我要在這里守著他!”
夜久幽輕嘆了一口氣,隨后轉身回到了殿中,好一會兒,對著若寒吩咐讓她搬一張軟榻進來給小丫頭休息。
他這樣幾次三番的頭痛,是腦中淤血所致,現在,最有效最直接的辦法便是施針活血化瘀。
但是,不是現在,必須得等小老頭來。
她看向墨北辰的雙手,原本蔥白好看的一雙手,現在十指的指甲蓋都染上了些許多烏青。
他的失憶之癥和頭痛之癥并不是最棘手的,最棘手的是,他體內的毒發作了。
不是別的毒,正是他從娘胎里面帶出來的那毒。
說是卻也不太是,只因,那只是些許的余毒,卻不知那余毒與什么東西相碰又產生出了另一種更厲害的毒來。
之前喝了許久藥之后,他身上明顯已沒有了足跡殘留的現象,原本以為,毒已經被她給解了。
現在看來,是她太高估自己,太低估這種毒了。
他現在的情況,若要清除腦袋中淤血的話,很有可能就會使他毒性蔓延擴散。
所以,在施針的過程中需要一個絕世的高手,有足夠內力的高手來壓制住毒性。
現如今,縱觀整個滿洲城,找不到這樣的一個高手,所以,只能等。
有些心疼的看向墨北辰,這一等也不知道多久,他還得受許多的苦。
她沉思的時候,小丫頭忽然不悅的開口趕人:“你還留在這里做什么,夜那么深了,我和哥哥要休息了,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