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他們等的就是這個時候呢。
老皇帝說,倘若墨北辰膽敢反抗就要就地斬殺,他們這樣做,就是在等著墨北辰反抗呢。
不管是為了反抗還是為了保護她,只要他一動手,他們就會給他按上這個名頭,順理成章的將他斬殺。
只要他不動,留得一條命在,這件事就還有轉圜的余地。
無論如何,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先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緊的。
夜久幽按住他的身子,微微攥緊了手中的匕首。
她早就是一個該死的人,茍延殘喘活到現(xiàn)在,死不足惜。
但若是有人這樣的來冒犯她,她也絕對不會束手等死。
她死前能幫墨北辰帶走一個叛徒的話,也是極好的。
眼看獨孤珩已到跟前,她正準備與他交手之際,一旁的千滄漓忽然出手攔住了獨孤珩。
并且幽幽的開口:“獨孤大人,這是在做什么?皇上說了,夜久幽和墨北辰同為叛黨,須得交給皇上定奪之后方能判刑,獨孤大人此舉,可是在違背皇命呢?”
他的一番話成功的讓獨孤珩住了手,也因此平息了兩人即將到來的一場打斗。
夜久幽看向千滄漓那陰鷙的目光,覺得事情并不像他說的那樣。
老皇帝之所以要留著墨北辰秋后問斬,那是因為他想表現(xiàn)出一個父親的仁慈與不忍,好讓天下的黎明百姓都夸一夸他這個大義滅親的好皇帝。
但她與墨北辰不一樣,她是老皇帝眼中最大的眼中釘,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以老皇帝的行事作風,應該會命令人將他格殺勿論才是,怎么還要留到之后?
說不定,這是千滄漓的陰謀詭計,也不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千滄漓隨即命人用巨粗的鐵鏈將墨北辰和夜久幽兩個人銬了起來,帶著他們往外面走。
山洞里也有許多人都是墨北辰的忠心護衛(wèi),眼下,見墨北辰被千滄漓銬了起來,他們都想要出來阻止。
有了一人帶頭,大部分的士兵們便紛紛的站了出來。
那為首之人昂首挺胸的看著千滄漓,冷聲開口:“放了王爺!”
千滄漓眉梢一挑,嘲諷笑道:“七王爺,真是沒想到你的手底下還是有幾條漢子的,你都已經(jīng)成了叛國賊了,這些人還想要護著你,莫非……他們也是……”
他的話說到這里,眼神幽幽的看向了山洞外面站著的黑壓壓的一大群人。
夜久幽和墨北辰自然也看到了那些人,他帶來的人,比山洞里面的多出許多。
眼下的這些人站出來,明顯是想要將他強行救下,可對方人那么多,他們根本就不是對手。
墨北辰立刻開口打斷那人的話,聲音里滿是嚴厲。
“放肆?;噬系臎Q定何時輪到你們來質疑?都退下!”
他這樣說著,那些人還是有些不甘愿,墨北辰聲音不由的又拔高了幾個分貝。
“本王說的話你們也不聽嗎?都不想要命了是不是?都退下!”
這一次,那些人才紛紛退了下去。
夜久幽和墨北辰就這樣被他帶走,隨著他們的隊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獅虎山這一帶,繞過扶搖郡,直接來到了扶搖郡以南的滿洲一帶。
滿洲隸屬南徹國,滿州的州郡乃是千滄漓的親信,所以,直接說滿洲是千滄漓的地盤也不為過。
這些都是她從墨北辰的口中了解到的,她還從墨北辰的口中得知,三哥當日被追殺,只是跳入了河中下落不明。
有消息總比沒有消息好,下落不明總比被殺了的好。
現(xiàn)如今她被抓來了這里,也不知那邊的局勢怎么樣了。
所幸還有江陽坐鎮(zhèn)青寧城,她提著的一顆心也總算稍稍放松了一些。
這一天的入夜時分,路過一片茂密森林的時候,緩緩往前行走的隊伍忽然停了下來。
聽得走在前頭的人高喝一聲:“王爺有令,大家在此原地休息一夜,明天再趕路!”
夜晚的森林靜謐的有些可怕,所幸他們一行人多,侍衛(wèi)們?nèi)齼蓛傻慕活^接耳著。
聽著他們刻意壓低的談話聲,夜久幽看向不遠處燈火通明的那座城。
他們說,前面的那座城便是滿州城,明天早上他們再趕一早上的路,就可以到達滿州了。
夜久幽心里千回百轉,到底要用什么樣的方法才能脫身,才能自救呢?
這一路上,千滄漓刻意折磨他們,讓他們饑一頓飽一頓的,日子不甚好過。
夜久幽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響了兩聲。
一旁的墨北辰面露愧疚之色,嘆息著開口:“是我連累你了。幽兒,你受委屈了!”
夜久幽搖了搖頭,看向那邊正在休息的獨孤珩和千滄漓一行人,一時間又有得又氣得咬牙切齒的。
“這怎么能怪你呢?你與那獨孤珩從小一起長大。你那么相信他,他卻用那么陰險的招式害你。你我都看走了眼,錯信了他?,F(xiàn)如今,你我雙雙淪為階下囚,也不知要如何才能擺脫這個困境?!?
夜久幽唉聲嘆氣,這時,忽然有兩個侍衛(wèi)走了過來。
聽得兩人冷聲開口道:“夜久幽,漓王爺請你過去?!?
夜久幽心里咯噔一下,與墨北辰對視了一眼,兩人眉頭皆是緊緊的皺了起來,一股不祥的預感襲上了心頭。
夜久幽冷聲開口:“呵……漓王爺身份如此尊貴,不知他找我一個階下囚有何貴干?”
那兩個侍衛(wèi)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些不耐煩的神色,呵斥道:“你也知道你是一個階下囚?我們王爺要見你,還需要理由嗎?快走!”
夜久幽站在原地不愿走,那兩個士兵瞬間就來了脾氣,其中一人走到她的身后,重重的推了她一把。
那人還罵了一聲,斥道:“王爺找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不識好歹!”
她的手腳都戴著銬子,本就行動不大方便,被他這樣一推,整個人狼狽的往地下?lián)淙ァ?
那人又立刻彎下腰來,蠻橫的拽起夜久幽,帶著她就往前走。
這時,忽聽其中一人開口道:“你可悠著點,你要是把她摔壞了,王爺今晚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