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久幽的心頭一緊,想要轉身離去,又怕這樣做太過吸引別人的視線,可現在墨北辰的馬車已經來到了跟前,她若是彎腰扶起這小娃娃,更是會引起墨北辰的注意。
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是這時,一個大娘連忙跑了過來,拉起了地上的小娃娃,夜久幽趁機轉身就走。
這時,忽然聽到馬車里一個涼涼的聲音傳來,“等一下?!?
他的聲音平平靜靜,聽不出任何的情緒,使得夜久幽的背脊僵了僵。
微微的僵了片刻之后,她努力的使自己的心緒平復下來,然后繼續若無其事的往前走去。
表面上看起來若無其事,其實內心很是慌亂。生怕把墨北辰認出她來。
“這位大嫂,你的錢包掉了。”
聽到墨北辰這微涼的聲音,她這才回過神來。
原來墨北辰并沒有發現她,她腳下速度加快,快速的隱匿在哪嘈雜的人群之中。
剛轉入一條漆黑的小巷,忽然就有一人從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將她拖到了暗處。
夜久幽袖中匕首不動聲色的劃出,剛準備有所動作的時候,身后卻傳來夜仲景的聲音。
“久幽,是我!”
夜久幽微微一愣,他也在這個時候放開了她,她轉過身去一看,果然是她三哥夜仲景。
一時間,激動得鼻尖酸酸的,自從上次在南徹國一別之后,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了。
瞧著他現如今的樣子,想來是糟老頭子把他照顧的還挺好,傷勢都好了,整個人看起來也精神得很。
仔細的打量了一眼,確認四周無人之后,她才敢壓低聲音詢問:“三哥,你怎么到北越來了?”
夜仲景對著她比了個噓的手勢,隨后急急的開口:“之后再與你細說,現在還是先去辦正事要緊!”
夜久幽有些懵懵的看著他,辦正事,什么正事?
“你不是要去救花無邪嗎?你一個人去恐怕難以將他救出來,三哥和你一起去!”
夜久幽瞪大了眼珠子,震驚的看著他。三哥怎么知道她要去救小十五?
這件事情明明只有若寒和那個小廝知道,莫非……
像是看出了她的猜測,夜仲景隨即開口:“沒錯,那個小廝就是我派去的。”
夜久幽瞬間了然于胸,難怪她現如今頂著一張別人的臉,三哥也能把她認出來。
“那齊王花無憂品性不佳,墨北辰想要扶持他上位。也不知他日后會不會成為一個暴君。倒是花無邪,為人善良正直,又是正宮所處的嫡子。他才是繼承皇位最合適的人選,如果我們扶持他上位。對我們收復東離應該會有很大的幫助。”
聽著夜仲景的這些話,夜久幽心里有些復雜。
她想要救小十五,并沒有考慮這么多,只沖他喊的那一聲姐姐罷了。
可若牽扯到這么多的事情之上的話,那她以后怎么跟墨北辰解釋?
他猶猶豫豫一時間下不了決斷,可現如今的情況已經容不得她多想,轉眼之間,夜仲景已經帶著她來到了刑部大牢外。
今日那么熱鬧的節日,大家都忙去過節了,是以這條街道冷冷清清,并沒有什么人。
路邊偶爾出現三三兩兩的幾個醉漢,或是幾個商販,見到夜仲景和夜久幽出現,醉漢和商販們都不著痕跡的往這邊看了一眼。
夜久幽這才明了,這些都是她三哥的人。
夜久幽專注于看那些人,再次回過神來看向身邊的夜仲景的時候卻被嚇了一大跳,一張略微有些蒼老威嚴的臉出現在眼前,使得夜久幽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珠子。
可他身上穿的衣服明明還是剛剛三哥所穿的那一身,這到底是換了一個人還是換了一張臉?
夜仲景故弄玄虛的摸了摸胡子,隨后用蒼老的聲音開口:“妹妹,不是要去救人嗎?你看三哥這樣能不能成功的把人救出來呢?”
夜久幽震驚,這這這這……變臉變得如此之快,簡直比若寒的易容術還要厲害呀。
仔細得將他現如今的臉打量了一眼,這不正是刑部尚書的那張臉嗎?
這時候,一旁的小巷子里也走出了幾個穿著北越國官兵服飾的人,來到夜仲景的跟前,幾人微微拱手躬身:“主子!”
夜仲景抬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然后便看著夜久幽,挑眉問道:“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看著他這模樣,他是打算智取咯?
由于她現在也頂著一張旁人認不出來的陌生的臉,便肆無忌憚的跟在了夜仲景在身邊,一行人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門口處。
門口的守衛,見到他們都顯得有些吃驚,一個個的都紛紛跪下行禮。
“大人,怎么這個時候來了?”
夜仲景那張老臉一沉,聲音也刻意壓得蒼老低沉:“怎么?本大人什么時候來還要知會你們一聲嗎?”
幾人立刻縮了縮脖子,退到了一旁,夜久幽實在沒想到,他們就這樣順利的進入了刑部大牢,順利的來到了關押小十五的牢房前。
此處有重兵把守。一見到夜仲景,眾人都紛紛跪下行禮。
夜久幽不得不在心中感嘆,這個辦法確實好用的很。
原先她也想用這樣的辦法,只是她沒有這么多的人手,所以才選擇鋌而走險,沒想到,和三哥撞到一起去了。
夜仲景趕緊捂嘴咳了一聲,隨后對著獄卒開口:“本官要親自提審犯人。把人放出來!”
獄卒頭子略微有些猶豫:“可是……這……”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夜仲景沉聲開口打斷:“可是什么?本官說的話,你們也不聽了嗎?”
他的聲音不怒自威,使得眾人都紛紛垂下了眼簾去,在他的威逼之下,那獄卒只好戰戰兢兢的,拿出了鑰匙打開了牢門。
小十五有些蔫蔫的坐在里面,牢門被打開,也沒見他有什么動靜。
獄卒有些粗暴的將他帶起來:“快起來,大人要提審你!”
他并未有所動作,只是冷笑一聲:“要殺要剮盡管來就是,廢話那么多干什么?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審問的?”
那獄卒立刻暴怒,二話不說就在他小腿處踢了一腳。把他踢倒在地上。
夜久幽見狀,連忙走進去,拉住了他的手腕,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小十五,走!”
她附在他的耳邊輕聲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