磯山之上,懷蓮將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就是沒有尋到淺陌的蹤影,虛像之中,明明顯示人就在磯山之上,為何卻找不到?
就在懷蓮出神的空檔,他隱隱約約發現竹林之中有一抹白影,定睛一看,卻又消失不見了。
而那道消失的白影就是當初在迷幻森林受了刺激,失蹤已久的歸塵,不知道他消失的這段日子去了什么地方,這次又為什么回來?
歸塵穿梭在竹林之中,目光堅定,一路向前,直到看見謙歌不久前搭建好的竹屋,才緩緩落地。
一路尾隨而來的懷蓮緊緊凝視著消失在竹屋之中的歸塵,眸中閃過一絲不解。這間竹屋他早就尋遍了,根本就沒有什么異常,此人來何處,到底想干什么?
不一會兒,歸塵提著一壺酒出了竹屋,悠閑自在地踱步到院中的石桌旁,開始喝起小酒來。酒壇上的紅綢子一揭開,頓時酒香四溢,一瞬間便把懷蓮的酒癮給勾起來了。
歸塵輕輕地瞥了一眼懷蓮隱身的方向,旁若無人地端起了酒杯,喝起酒來。
一杯下肚,緊接著又是一杯,看得懷蓮眼都急紅了。
這人,就不能給他留一點嗎?
微風吹過,鉆進懷蓮鼻中的酒香味兒更加濃郁了,著實忍不住的懷蓮瞬間出現在歸塵面前,奪過了石桌上的酒壇,當他端起酒壇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這酒壇之中,根本什么都沒有,剛才的一切,不過是歸塵制造的幻象罷了。
被人耍的滋味當然不好受,懷蓮面色陰沉地將右手中的酒壇往半空中拋起,只見他手心白光一閃,襲向了酒壇,不料,卻被歸塵擋了下來。
懷蓮看著歸塵的眸中,寒光閃過,語氣也冷了下來,“看來,我們的賬……又加了一筆!”
他話音剛落,對面便傳來了歸塵的低笑聲。
“敢問懷蓮公子來此處是為了什么?”
聞言,懷蓮故意避而不答,倒反問了一句:“上神來磯山又是為了什么?”
“找人!”歸塵眉眼微挑,看著懷蓮的眸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想來,懷蓮公子也是一樣吧?”
懷蓮沒有出聲,算是默認了,視線在歸塵懷中的酒壇上掃過,滿眼不悅。這人一開始就想引他出來,想來是有什么事情相求,不然不會這般大費周章,既然如此,怎滴到了最后,又與他敵對起來了?
他這般埋怨,指的是歸塵將他出氣的酒壇子給奪去了。
不過,當他知道酒壇子的作用之后,心里的氣便只能憋著了。
“她的確是在這座山上,只不過,一直找不到人。”懷蓮說著,沒好氣地甩了一把尾袖,望向了遠處。
歸塵抱著酒壇,暗笑兩聲,那個小子那般寶貝他的師父,怎會輕易讓他人找到?
“懷蓮公子可是知道她的下落?”待走近幾步,歸塵才輕聲問道。
不遠處的竹林被風吹得颯颯作響,懷蓮深深地看了歸塵幾眼,只見他右手一揮,下一刻,半空中便出現了淺陌的身影。
畫面中的人緊閉著雙眼,面色安詳,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正躺在一處隱蔽的地方,畫面中除了能看見淺陌,其他的地方一片漆黑。
“看見了吧!我找遍了磯山,都沒有找到這個地方,不知上神,是否見過?”懷蓮收了手,看著面色不變的歸塵道。
從剛才開始,他便一直觀察著歸塵面上的神情,在看見淺陌的那一瞬間,他發現歸塵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詫異,好像早就猜到淺陌在什么地方一般。
“說吧,人到底在何處?”想著,懷蓮面色變得嚴肅起來,看著歸塵厲聲道。
懷蓮發現,雖然這些年來,他在臥蓮閣已經掌控了外界的一切動向,可當他真正出來了,才知道有些事情,并沒有看上去的那么簡單。
比如說眼前的這個人!在迷幻森林之中時,這人明明看上去神志不清了,如今看來,卻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歸塵不留痕跡地看了懷蓮一眼,默默地將懷中的酒壇放在了石桌之上,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
“你是說……她在這酒壇之中?”懷蓮詫異地看著歸塵,不可思議道。
他話音剛落,便見歸塵面上帶著笑意,點了點頭。
懷蓮這才反應過來,不是他找不出人,而是有些地方,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又是如何知道的?除非……當初這個人就在磯山上!
其實懷蓮猜的沒錯,當初的歸塵的確是在磯山上,或者說,歸塵從迷幻森林出來之后,便來到磯山,因為他知道,只要淺陌能活著從迷幻森林中走出來,終有一日,會回到這山上來。
只是他沒有想到,淺陌最后竟然是被謙歌困在磯山的。
回想著之前所見到的場景,歸塵望著竹屋的眼眸變得幽深不見底。
站在一旁的懷蓮察覺到了歸塵的變化,一言不發靠在圍墻之上,等待著歸塵的解釋。既然這人在他來了之后,肯出現,那就說明,要救淺陌,需要他的幫助。
“其實剛才我并沒有騙你,這酒壇之中,確實有酒水,就連酒香也是從酒壇之中散發出來的,只是你我都看不見罷了!”歸塵緊緊凝視著懷蓮,快速道。
歸塵每說一句,懷蓮的心便涼一分。
在他還沒回過神之際,耳邊又傳來了歸塵的低沉的嗓音。
“我知你不是他,所以我才會現身,那個人在乎的是謙歌那小子;而你,在乎的則是她!”
歸塵的話如一根針尖,刺進了懷蓮的心臟,他們四人之間的關系連他都是過了很久才想通的,沒想到就這樣被眼前這人一語道破了。
的確,他一直要保護的人,是淺陌,所以對謙歌的事情才不是那么上心。
“敢問上神,是如何得知的?”懷蓮眉頭緊皺,質問道。
自從上一次在云城見了淺陌之后,他的腦海中便出現了一些記憶,或許是上一世的,又或許是更久以前的。
反正他們懷氏二人,生生世世,都只是為了浮屠殘卷而活,和浮屠殘卷做了交易的人,便是他們的主人,直到那人的生命走到盡頭,歸還了欠下浮屠殘卷的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