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都是自愿招的
- 說好做小弟,你跟大佬稱兄道弟?
- 銀五六七
- 2138字
- 2023-06-01 23:40:00
執事的級別大約與總管相當,宗律院的紅衣執事則更高一級,理論上應該接近大總管,但所有人都不會真這么想。
原因無它,大總管這個職務只出現在內務府之類的后勤行政機構里,手下絕大多數都是普通人。而宗律院的弟子、執役全都是有修為的。也就是說,大總管手底下是一幫文員,而紅衣執事則管著一幫修士,差距自然就很明顯了。
宗律院這個機構負責宗門對內的一切糾紛、治安、巡查,協助如金庫這樣的重地看守,職能上有些類似于警察。
所以大多數弟子見到宗律院的人,都是比較恭敬的,就算只是被請去盤查一番,起碼也耽誤時間,但誰都不能無端拒絕。
來調查金庫虧空案的紅衣執事叫宋常山,平日里不茍言笑,是個非常正派的人。
當他聽到林孤臣說要泡壺茶曬太陽,第一反應是聽錯了。
剛才還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畏上級,敢怒敢言,是個好樣的,沒想到一得空就憊懶了,于是對他的評價稍微降低了一些。
不過他和從前的林孤臣很像,也是個不喜歡表達內心想法的人,于是也沒說話。
沒多久,林孤臣從屋里搬了兩張椅子一方案幾出來,就是剛才被砍斷的那個。
他氣喘吁吁地說道:“這木頭挺硬,剛才差點沒砍斷。”
宋常山先一屁股坐下,然后極其簡短地糾正道:“此乃西海陽山金剛木。”
這么一說林孤臣知道了,這不是尋常木頭,可能是足以用來煉器的靈木,怪不得堅硬沉重。
同時又感嘆,四海欽天宗真是財大氣粗,小宗門肯定舍不得用這東西做茶幾。
“等等?不會到時候叫我賠吧?應該沒事,掌印的劍砍的。”
他親自動手沏了壺茶,然后給宋常山倒了一杯,接著自己才能喝口水潤潤嗓子。
那執事見他喝完了水,問道:“休息夠了嗎?”
林孤臣詫異道:“休息?回稟宋紅衣,弟子并非在休息。”
“哦?”
如果是熟悉的人,就知道這個字在宋常山嘴里就等于:不是休息又是在干什么?
然而林孤臣不認識他,壓根聽不出來,于是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開腔。
“......”
宋常山有點氣悶。
不過事實證明,林孤臣真不是為了休息,在喝茶的時候,他又叫個雜役取來筆墨紙硯,然后拿起筆,對著紙張猶豫了一會兒,開口道:“呃,敢問執事可否代為書寫?”
宋常山皺眉道:“為何不自己寫?”
“丑。”
“......”
要是換個人來,可能真要覺得不敬了,但宋常山不講究那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于是拿起了筆。
林孤臣背著手在邊上走來走去,口中念念有詞,內容是認罪的供狀,他分別以六個白役的口吻敘述一些編造出來的情況,讓宋常山更為奇怪的是,所有供狀都寫得清楚明白,竊取庫銀是由武正禮指使。
最后,林孤臣還叫人取來了印泥,在上面用不同力度和方向,胡亂按了幾個手印。
“好了,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宋紅衣,咱們這就開始吧。”
“嗯。”宋常山從鼻子里發出了一點聲音。
林孤臣先走向隔壁院子,那些人分別被關在不同的房間里,門口各有一名宗律院弟子看守。
他推開了最前面的一扇門,做了個請的手勢,宋常山走進去之后才跟上。
這里面是個叫李思的白役,門開時正在抖腿,見兩人進來,抖得更厲害了。
林孤臣提前已經準備了幾張寫著別人姓名的供狀,以及一張白紙,他走到那人身前,假裝挑挑揀揀,其實是故意讓那李思看到那些假供狀的內容,確保對方看清之后,才從后面抽出白紙,放在桌上。
“你是自己寫啊,還是我幫你寫啊?李兄,提醒你一句,自己寫的話......罪減一等。直說吧,掌印親自示下,這次要砍個腦袋以儆效尤,估計會選個態度最差的,若是別人都老實交代了,就你一人死硬到底,嘿嘿,懂得都懂。”
李思咽了咽唾沫,僵持了大概五六息的時間,直接抓起了桌上的筆。
林孤臣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句話讓一個男人為我寫了幾百字的小作文。
這時候,最驚訝的是宋常山。
其實寫供狀的時候他就猜到林孤臣的目的了,只是沒想到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青年能夠如此老練,許多在宗律院的執役都做不到。
他走進屋子,一共只說了兩句話,然后就得到了李思的認罪供狀,果不其然,里面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武正禮指使所有人一起貪墨庫銀,坐地分贓的事實經過。
如此這般,如法炮制,最后他得到了三張案犯親手寫的供狀,另有兩人只是口述,還有一個死硬分子拒不交代,但是這已經夠了。
等到所有白役都被問完了,就只剩下最后一個武正禮。
林孤臣正在往最后一間房里走,就見院外闖進來一個挺拔如蒼松的身影。
“這位紅衣請留步,在下青山武正信。”
四海欽天宗人員眾多,地域極廣,如果不在同一個區劃內,互相之間不認識也很正常。
“宗律院宋常山。”他皺起眉頭,本能地感到不喜。
林孤臣笑呵呵地行禮:“見過武師叔。”
武正信沒有搭理他,又問道:“宋紅衣,聽聞舍弟牽扯到了庫銀虧空案,心中擔憂,實在忍不住前來探詢一二,還望恕罪。”
“不敢。”
宋常山還是沉默寡言,他這個紅衣執事還真不好得罪對方。畢竟他們宗律院只是職能類似警察,但不是真正的警察,人家青山是宗門里一等一的業務部門,能帶來真金白銀的收入,地位是不低的。
不過以他的性格,若對方真敢做些什么,他還是會秉公執法。
然而林孤臣不會讓他難堪,只是嬉皮笑臉地遞上了別人寫的供狀:“這位武教習,此事與令弟關系很大,人證物證俱在,恐怕.....翻不了案了,抱歉。”
武正禮的眼中閃過一抹寒芒。
他是專門挑著剛開始審沒多久,立刻就趕了過來,想要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讓自己的親弟弟置身事外,不論是許諾利益,還是用身份施壓都可以。
可他沒想到,這小子的動作竟然如此利落,還不到半個時辰就連簽字畫押的口供都拿到了。
他下意識地用右手握住了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