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樣吧，大英賽報名了嗎？”

“那是……”他繼續睜著懵懂的眼睛看向我。

“額，字面意思。你要是過了初賽，我就答應做你女朋友。”

“小菜一碟。”他揚了揚眉，笑容恣意，勝券在握的樣子。

“等等……”半晌，他叫住我，一臉真誠地發問，“在哪報名？”

“當初你多少還是有點喜歡我的吧，至少還給了我機會……”盧彥輕輕地笑出來，兩只淺淺的酒窩夜色里閃著醉人的光。

“不，我知道……你沒那個腦子。”我笑著打斷他。

當初為了過大英賽，盧彥死纏爛打讓我帶他。

其實也沒有多不情愿，只是覺得麻煩。

“你自己學唄，參考教材就那么幾本。”我又一次在線上婉拒他。

“……”

估計是面子上過不去，他默了很久，好幾天沒再找我。

三天后，早晨七點，我在圖書館門前“偶遇”了他。

天氣轉冷，他套了件墨藍色衛衣，在漫天飛舞的楓葉紅里，朝我走來。

像鮮艷的藍色寶石，一寸寸穿過彩色的日光，來到我面前，璀璨發亮。

走近了，才發現他手里端著杯咖啡。

“暖暖手。”他有點別扭地遞給我，“多買了一杯。”

“你這么早來學習？”我接了，咖啡溫熱，冒著縷縷的香氣。

“怎么？我就不能來讀書嗎？”他很敏感，帶著點怨氣，懟了過來。

“當然可以。”我笑了笑，“一起走吧。”

他沒再說話，踩著滿地的火紅葉子，自顧自地甩甩手，搖搖晃晃地往前走。

有點可愛。

紅發有點長了，微微遮住他的脖頸，從后面看，像頭上落了瓣楓樹的葉。

莫名覺得有點滑稽，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快點啊。”他回頭叫我，又看了我幾眼，“你……這件鵝黃色的外套還挺好看的。”

額，其實是姜黃色。

盧彥學習的時候真挺乖的，腿乖巧地垂直并一起，扶著頭，一本正經地翻開書。

我坐在他對面，學累了抬頭，看他皺著眉，眼睛快瞇成一條縫，嘴微微張著，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頭，安安靜靜地打瞌睡。

心情也不由得明媚起來。

后來，他堅持“偶遇”，我也就隨他去了。

我們走在一起，有時聊點閑話，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安靜。

沒有拘束和迫窘，居然有點和諧。

他每天早起，陪我吃早飯，走路的時候自然地把我讓在里面，給我拖椅子，順手幫我抱書……

或許，這才是他拽酷皮囊下真正的樣子。

細節里的教養和紳士。

克制，帶著不知所措的局促笨拙。

不記得一起自習的第幾天，有天晚上，和盧彥一前一后從圖書館出來。

那天，可能在維修線路，路燈全熄，回去的路灰乎乎一片。

好在有月亮，不至于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所以也不必矯情，我低頭小心辨著路，亦步亦趨地往前走。

身后窸窸窣窣傳來一串聲音，“劃拉”一下，前面的路就絢亮了。

一束白色的光，從身后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