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有三個女孩，兩個男孩。

其中一個男孩從床上跳起來，跑到白明辰面前探頭看看，尖叫道：“她是長頭發，是姐姐！不是哥哥！”

楚秋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見白明辰卻還是一幅笑瞇瞇的樣子。他半蹲下身子，摸摸男孩的頭：“不是只有女孩子才是長頭發，男孩子也可以留長發。哥哥是男孩子哦。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狐疑地盯著白明辰的臉，一把揮開他的手，跑到李新芳身邊拉住她的衣服。

“我不要跟他們玩！我要跟安安姐姐玩，你把安安姐姐叫過來！”

李新芳沒有辦法，低頭安慰他：“安安姐姐這幾天有事，過幾天再來跟你玩好不好？這幾天就先跟兩個哥哥玩。”

“你要好好聽兩個哥哥的話，不然安安姐姐知道了以后就不跟你玩了。”

男孩似乎被她最后一句話嚇到了，低下頭，好一會兒才囁嚅著開口：“我知道了。”

李新芳留在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安撫這個男孩，見他不再鬧了便轉身吩咐。

“后面的事就交給你們倆了。一定要滿足他們的，任何需求。”楚秋一瞬間看到李新芳露出一個不明所以的令人發毛的笑容，再看，她已經恢復不茍言笑的樣子，踩著高跟鞋離開。

屋里的幾個孩子好奇地望著站在門口的楚秋和白明辰，一時間都沒有動作。

“所以，你叫什么名字？”白明辰對那個把他認成姐姐的男孩格外執著。

也許是李新芳的恐嚇起了作用，男孩的態度沒有之前那么差，乖乖回答。

“我沒有名字。他們都叫我討厭鬼。”

靠窗的床上跳下一個小女孩，她蹦蹦跳跳地跑到楚秋面前，用看什么新奇玩具的眼神看著他。

“哥哥你好，我叫琪琪，你叫什么呀？”

女孩抱著一個洋娃娃，頭發扎成雙馬尾，走起路來一跳一跳地，非常可愛。

楚秋對這種有禮貌的可愛小孩完全沒有抵抗力，他輕輕摸摸琪琪的頭：“琪琪你好，我叫楚秋，那邊那個哥哥叫白明辰。”

琪琪似乎對楚秋非常滿意，一只手牽起楚秋，把他拉到床邊，一一給他介紹。

“這個是秀秀姐姐，她手工做的可好啦，我的娃娃就是她幫我縫的。”

秀秀年紀比其他孩子大些，聞言害羞地笑了一下。

“這個是咪咪姐姐，她不太喜歡說話，但是人很好，經常給院里的流浪貓喂吃的。”

咪咪懷里抱著個貓咪玩偶，對于琪琪的介紹只是抬頭看了眼，然后繼續低頭給懷里的玩偶順毛。

“白明辰哥哥旁邊那個就是討厭鬼了。”琪琪努努嘴，對他很不喜歡的樣子。

她拉拉楚秋的袖子，讓他低頭。

“楚秋哥哥我跟你說哦，討厭鬼可討厭啦，他用皮球砸人，還朝其他小朋友吐口水，我們院都沒有人愿意跟他玩。他還會打人呢，可疼啦！哥哥你們一定要離他遠一點。”

楚秋回頭看看白明辰旁邊乖乖站著的小男孩兒，雖然他剛剛惡劣了一點，但個性不至于這么差吧。

“還有還有，這個是晚晚哥哥。”小女孩兒扭捏了好一會兒：“我最喜歡晚晚哥哥了。”

晚晚手里捧著本童話書，對于琪琪的告白沒有太大反應。

福利院下午統一的項目是做游戲。楚秋和白明辰一前一后帶著五個孩子來到兒童樂園。

孩子們看到玩伴，一窩蜂地沖進去打鬧在一起。

忽略掉玩家們一副見鬼的模樣，這確實是一個非常溫馨快樂的場景。

珍珠哆哆嗦嗦地抓住一諾的手臂，聲音顫抖：“怎么還有啊，我受不了了，真的......”

她的白裙子上可以看見大片血跡，這些血跡似乎都來自被裙子遮掩住的小腿。

作為玩家里唯二的兩個女生，在一般群體都會受到特殊照顧，當然，在這里也不例外。

只可惜，此特殊，非彼特殊。

“喂，你，幫我去廁所拿個眼珠子。”徐武坐在離小孩有一段距離的石階上，居高臨下地使喚道。

而其他人就像沒聽到一樣，要么坐在哪里休息，要么咬著牙不知去了哪里。

“快點！”

珍珠嚇得一顫，她年紀本來就小，什么時候見過這種場面，又要死里逃生完成自己的任務，還要被人差遣去幫別人完成任務。挨了幾個小時已經是極限，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著控訴。

“憑什么......是我去啊！”

“我不想死啊！”

“爸爸......媽媽......我好痛......”

旁邊的一諾愣愣地由她扯到地上，注意到所有孩子的目光都集中到他們身上才忽然一個哆嗦，急忙捂住珍珠的嘴。

“別哭了，別哭了......”

珍珠現在哪里還會管那么多，只記得她要把委屈全發泄出來了。

一諾見阻止不了她，果斷地掙脫她的手，遠遠躲開。

“珍珠姐姐哭了。”

“她哭了。”

“她是不是不想跟我們玩？”

“她一定是嫌我們麻煩。”

......

童真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他們歪頭盯著珍珠，木然的表情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連楚秋剛帶過來的幾個孩子也加入了這個大軍。

他們盯著坐在地上的珍珠，慢慢走過去。

等珍珠終于哭夠了，抬起頭只看見周圍是一圈一圈把她包圍起來的小孩子。

珍珠的瞳孔因為恐懼而慢慢放大：“救......救命，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為首的孩子很燦爛地笑了：“姐姐不喜歡我們，我們也不喜歡姐姐。”

求饒聲被淹沒在撕咬咀嚼聲中。鋒利的牙齒頃刻間將她撕成碎片，鮮血流了滿地。

他們就像是一群食人魚，享受著這一場饕餮盛宴，直到把人啃成骨架。

在場的玩家見到這一幕都臉色發白。

小孩們卻像什么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嬉笑打鬧。如果不是他們嘴邊和衣服上的大灘血跡，沒人會相信他們分食了一個活人。

李禪忌憚地看了他們一眼，靠近新來的兩個人。

“等會兒這群小孩兒有什么要求，一定要滿足他們。否則，珍珠的下場你們都看見了。”

楚秋不經意地掃過他褲腿上的血跡，受教地點點頭：“多謝。”

白明辰就沒有這么委婉了。

“這些小孩兒都讓你們去干什么了？看起來，不像是好滿足的要求。”

李新芳給他們介紹時，這里就有一股血腥味，剛剛他們帶著小孩兒過來，那股血腥味濃烈了不止一點。再加上李禪和其他玩家身上或多或少的傷......

“而且，怎么還少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