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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獸影現

無數斑駁的光影在腦海中閃過,似真似幻,揮之不去,恍若野草般蠻橫生長。

鋪天蓋地的櫻花雨,秋明山峰頂的一劍…….

不知何時,天邊出現一道火流星,拖曳著長長的尾巴,轟擊在曠野之中。

夢境支離破碎。

楚淵睜開自己的雙眼,霍然起身。

警覺的看向四周,熟悉感迎面撲來。

這是……蒼梧山的那處木屋。

盡管已經做好了回歸焱星的心理準備,可在大明世界,過了整整一年,這一剎那,還是有恍如隔世之感。

屋內光線暗沉,影影綽綽之間,卻是仿佛置身于異星球,不知是何年何月。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楚淵走到窗戶邊,伸手推開。

咔嚓。

冰塊碎裂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刺骨的寒風順著敞開的窗戶呼嘯間涌了進來,抬眼看去,遠處的大山被皚皚白雪覆蓋住,山腰下的部分,宛若裙擺,呈現一圈青黑色。

天地之間,萬籟俱寂。

楚淵撫著手腕上的傷口,猛然回頭,借著雪地里反射出來的盈盈白光,凝神一看,地面之上,卻是空空如也,包括那枚鮮血畫就的笑臉圖案。

更別提火斗……

不過這,也算在他的預料當中。

因為火斗,他得以去往大明世界,解決了身體的頑疾,甚至,武道之路,也略微摸到一點方向。

還有,那座隱沒于深山的無名小鎮,皆在昭示火斗的種種不平凡。

他有一絲預感,或有重逢之日,在這諸天萬界當中。

啪嗒!

楚淵嘗試拉動了墻邊的一道繩索,屋內瞬間亮起橘黃色的燈光,這是老式的白熾燈。

“看來時間過得沒有想象中那么久……”

蒼梧山橫跨數百里,山高林深,此處更是渺無人煙,罕有人至,最近的居住點,恐怕就是幾十里外的游客服務中心。

而這座木屋,則是他采伐山間巨木,親手建造而成,由于離得太遠,也不可能有電線牽過來。

故此,他添置了太陽能發電機和儲能系統,以備日常使用。

白熾燈還能亮……

他稍做沉吟,關上了窗戶,隨即走到桌邊,拿起電子時鐘。

【2085年1月20日,16:18】

才只是過了三日?!

楚淵心中一跳,眼眸中有著一絲難以置信。

肉身穿梭諸天萬界,已經是神乎其神,極賦空間之偉力,而今,大明世界一年,而焱星,才僅僅過上三日。

端的是造化之玄機,甚至在時間長河里竊取光陰。

搖了搖頭,楚淵也不再細想,諸天萬界奇幻瑰麗,卻又似是裹上了一團迷霧。

之后的一切,還是要靠自己的拳頭,在迷霧中,趟出一條路來。

收拾好紛亂的房間,楚淵自屋后的小坡,取了一點冰雪。

咕嚕!

窗戶邊,炭火熊熊,雪水融化之后,沒過多久,便沸騰起來。

楚淵探出手,提起燒的黑黢黢的鐵壺,微微傾斜,將熱水澆在水杯之中。

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味,充斥整個小屋。

水汽蒸騰,白霧卷在他的臉上,神情恬淡,無悲無喜,眼中帶有追憶的神情。

稍微等候了些許時間。

他側過臉,看向蒼茫的群山曠野,拿起水杯,湊到唇間,輕輕嗅了一口,茶香撲鼻。

再啜上一口,暖意襲人,喉間溫柔的熱量,慢慢滲透到整個身體。

以他的境界,這點寒意,根本算不上什么,受傷前尚且只是穿著一件T恤,更別說,如今,重歸化境。

只是,這罐陳年普洱……

乃是六年前,他初入化境,師妹白欖湘贈予。

只是,以師妹當時的性子,尚且有些跳脫,哪里懂得什么茶,想來是師傅從旁指點。

這五年,還是第一次打開罐子,沖泡茶水,所幸,保存的還算不錯。

不知不覺,一杯茶下肚,楚淵的嘴角慢慢浮起一絲笑意。

再倒入一杯熱水,蕩起漣漪,葉子上下拂浮動,而后,茶湯漸漸清澈寧靜。

他不禁回想起秋明山上的最后一戰。

那日,櫻花散落,柳生一劍站在爐邊煮著清水,側過臉看向從山下走上來的自己。

“楚兄,看起來事情都解決了?“

“是……今天我來。“

柳生一劍擺了擺手,打斷了楚淵未說完的話語。

“你的來意我已知曉,當一名武者堪破心魔,接下來要做的,要么是放下手里的劍,又或是將劍握的更緊。“

頓了頓,柳生一劍拎起靠在爐子邊的長劍,微微出鞘。

“而你,選擇的當然的是后者,不瞞楚兄,當初見到你時,我認為,你身體上的問題只算的上小疾。“

楚淵點點頭,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武道意志,如今,他已然尋到!

拔出隨手買的百鍛利劍。

“一劍!“

是日,秋明山上,劍氣縱橫數百丈。

……

炭火漸熄,壺冷茶涼。

天色暗沉下來,彎月凌空。

一聲尖叫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楚淵猛的站起身子,看向不遠處的堆滿積雪的密林。

似乎是女子的聲音?

只是,這個時間,怎么會有人到這里?

在這里生活了將近五年,除去小師妹沙梨,他就沒有見過第二個女人。

這般想著,腳下的動作卻是不停。

踏過頗厚的積雪,身子化為黑影,猶如猛虎下山一般,在林間閃爍不停。

這時候已經聽不見呼叫的聲音,他也只能朝著大致的方向,仔細搜索。

他的面色也逐漸冷峻起來,這山間,罕有人跡,其中危險不少,冬季猛獸不多,但是行差踏錯間,摔斷腿也不是沒有可能。

翻過一道山崗,楚淵停下了腳步,立于松樹的枝椏上,如靈巧的夜貓一般,悄無聲息。

數十丈之外,筆直的崖壁下,裂開了一道小口,形成天然的山洞,卻是不深。

此刻,有兩個穿著羽絨服的人,看不清面容,正擠在洞口處稍深點的地方,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

而洞口前,卻是泥濘不堪,不僅僅是積雪被翻起,連下面的泥土也被踩出一個大坑。

一頭碩大的野豬,滿身長滿暗紅色的鬃毛,從側面看去,口鼻之間,豎著宛如彎刀的獠牙,月光下,寒芒四起,似是鋒銳異常。

吼!

紅毛野豬在地上打著滾,隨即站起身子,怒吼出聲,瘋狂抖動自己的身體,全身的鬃毛爆炸開來,活像一個大了十幾倍的刺猬。

張開的大嘴里冒出熱氣,口水淋在地面,積起一團粘稠腥臭的液體。

蹄子不停攢動,似是要沖向崖壁。

楚淵目光一凝,崖壁前,有一些散落在地面的碎石,看來,這頭野豬的目標就是這兩個人,而且,很有可能已經撞擊過洞口。

嗯?

這頭野豬似乎不太對,身形過大,比少林寺外那頭,大上好幾圈,看樣子至少得有上千斤。

不!

這不是野豬!

死去多年的記憶開始攻擊楚淵的腦海。

這是赤鬃豬,一階妖獸!

只是,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難不成......

此刻,卻是容不得楚淵多想。

轟!

赤鬃豬猛然竄出,朝著洞口筆直撞去,獠牙之上,驟然流淌著紅色的血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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