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頭市】

【白屋寒門（白），劍術(shù)通神（金色），眼空四海（白），滴水穿石（深黃）】

【打敗他，獲得五十份氣運殘片】

劍術(shù)通神！

那名倏忽之間能斷人利劍的微胖男人座頭市，于劍法一道，竟恐怖如斯。

剛剛楚淵的注意力被柳生飄絮所吸引，未曾留意到擂臺之上，還有這么一個高手。

只是，這樣的一個微胖男子，即便于街頭相遇，也很難把之列入威脅之中。

想來只有手中利劍出鞘之時，世人方知，人不可貌相。

接下來輪到楚淵上場。

不多時，他便有些恍惚。

“柳生飄絮莫不是真的是個一流高手.......”

幾名對手如同土雞瓦狗般潰敗，甚至有一人直接棄權(quán)。

在小林正家借住三日，他們也曾聊到過這個柳生新陰派的后起之秀，驚才艷艷的少女，一身劍法直追其父，柳生一族的族長柳生但馬守。

初時楚淵還有點將信將疑，到今日，才完全確認(rèn)。

借此判斷，這天下第一，很近，卻也很難。

如果沒有受傷的話，他完全有信心一拳莽到最后。

高手之間，棋差一招，便落了一個層次，不說別的，就是柳生飄絮，再來一次的話，他未必能順利拿下。

咚！

鐘聲響起。

此刻日上中天。

“現(xiàn)在我宣布，進(jìn)入最后一輪選拔的是座頭市及楚淵，半個時辰之后，雙方比武論高低。”

座頭市那邊也是摧枯拉朽，甚至棄權(quán)的人更多。

畢竟，楚淵拳下一般都是點到為止，不會傷身，除了一名不知好歹的癩頭武士，一直糾纏不休，不肯認(rèn)輸。

求仁得仁，鐵拳之下，最后胸膛塌陷，被人抬走。

而作為座頭市的對手，佩劍被斬斷就不說了，大多數(shù)情況下都是非死即傷。

相較之下，楚淵算的上仁慈。

......

樹蔭之下。

“楚桑，你真的不用劍，要空手對敵嗎？”

小林正臉上浮現(xiàn)著擔(dān)心的神色。

“無須擔(dān)心，我心里有數(shù)，再說，就是用上一柄劍，估計也很難逃得了斷劍的結(jié)局。”

楚淵安慰了一下對方，他心里明白，劍法非他所長，非得以劍對敵，反倒不美。

他所恃，無非一雙鐵拳。

高下生死，拳下見真章！

小林正點點頭，看向正在被人打掃收拾的擂臺，深吸一口氣吐出，緩了緩自己緊張的心情。

他并非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心里難免有些犯嘀咕

當(dāng)年天涯在扶桑也是經(jīng)歷了一番生死，恍惚之間，似是當(dāng)年，故而忍不住出言提醒。

兩個人并未再多做言語，楚淵閉上雙眼，暗自調(diào)整著身體的狀態(tài)。

旁人可能不知，但是剛剛場下觀戰(zhàn)，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座頭市一劍出，劍之極速，猶在柳生飄絮之上。

或者說，兩人的側(cè)重點不一樣，一個動作輕盈，身法華麗，發(fā)招過程中宛如滿天飄雪般美觀，另外一個則是追求極致的速度，甚至脫離肉眼能捕捉到的程度，劍光未出而劍已歸鞘。

一招！

楚淵再三思索，或許，接下來的這場戰(zhàn)斗會結(jié)束的很快，超出在場所有人的想象，極大可能只有一招。

半個時辰，倏忽而過。

擂臺之上，楚淵和座頭市靜靜站立，誰都沒有先出手。

“這兩個人在干嘛？”

“打又不打，站了至少得有一炷香的時間了吧。”

“也許這就是高手的風(fēng)范，我記得父親和我說過，當(dāng)年的柳生一劍，似乎也有過這么一場戰(zhàn)斗……”

柳生飄絮獨占擂臺之下的一處樹蔭，眼睛忍不住微微瞇起，她能感受到，擂臺之上，似是在等待一絲變化的出現(xiàn)。

右邊，劍氣蓄勢待發(fā)，左邊，整個人淵渟岳峙，一股磅礴的力量似深潭之下的流水，暗中積蓄著力量。

形成了一種玄之又玄的均勢。

如果沒有第三方打破這平衡，有可能直到天黑，雙方都有可能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楚淵眼神明亮，耳朵之中，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風(fēng)聲，甚至櫻花花瓣凋落的聲音，唯獨，聽不見場下眾人的議論之聲。

天地忽覺遠(yuǎn)，只有眼前那一人一劍。

心湖在這這一瞬間平靜下來，他能感受到，對方右手輕輕搭在劍柄之上，隨時準(zhǔn)備出劍，身前數(shù)丈，仿佛是劃了一條虛無的直線。

踏線者死！

他的身體寒毛直立，眉間似被劍意直直抵住，這般的生死存亡之感，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如果沒有受傷就好了，這樣的戰(zhàn)斗，說不定能讓自己再進(jìn)一步。”

楚淵心下微嘆。

驟然。

一支抹除了所有花瓣的櫻花枝干，不知道從何處襲來，好巧不巧激射至二人中央。

轟！

擂臺之上，似有霹靂雷聲。

楚淵猛然一跺，身后似有狂風(fēng)呼嘯，五指捏合的鐵拳恍如槍尖，在陽光的照耀下，血氣凝聚的槍尖映射出奪人心魄的紅色光芒。

只此一拳，攜帶著穿金碎石之勢，一步橫跨十丈，眨眼之間，便來到座頭市之頭頂。

呲吟！

就在楚淵出拳的一瞬間，霹靂之聲難以掩蓋著的，是長劍出鞘的聲音。

只是，散發(fā)著寒芒的劍鋒，將要掠過喉嚨之時，場下眾人方才聽見。

“不！”

小林正面色大變，心思電轉(zhuǎn)，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擂臺之上的結(jié)局，兩敗俱傷，甚至是兩敗俱死！

何等驚才艷艷的兩個人！

柳生飄絮不由自主地向前跨了一步，青蔥般的右手想要拔出劍來，卻又忍不住搖了搖頭。

她阻止不了。

楚淵已經(jīng)感受到脖子上的涼意，可能是一個呼吸，又或者一個眨眼，座頭市手上的利劍，就會像之前斬斷無數(shù)佩劍一樣，割破他的喉嚨。

只是，哪怕一死，他也要打出這一拳。

沒有生死大仇，只為武道之爭！

心靈澄澈，拳出則無敵！

忽地，場上傳來一聲嘆息。

“唉……”

嘆息聲不大，卻又如魔音貫耳，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腦海之中。

砰！

擂臺之上，煙塵滾滾，強橫無比的浪潮朝著四周襲來。

擔(dān)心過度的小林正離著擂臺最近，被這狂風(fēng)吹得衣衫獵獵，勉強掙扎才能站穩(wěn)身子。

“發(fā)生了什么？”

柳生飄絮自言自語，剛剛那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一道黑影，闖進(jìn)擂臺。

不過，此等輕功，怕不是只有當(dāng)世頂尖高手！

即便是她父親，也很難接近這個高度。

不多時，煙塵散去。

只見擂臺之上，青石崩碎。

一名頭發(fā)花白的黑衫老者站在中間，左手出掌，緊緊抵住楚淵的拳頭。

而被擋住的楚淵，面色灰白，嘴角滲出鮮血。

“我宣布，此戰(zhàn)，楚淵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