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蕭蕭，一人在梅樹下練劍。

向天歌身軀筆直，單薄內衣下肌肉清晰可見；一劍刺出，背部肌肉先緊繃發力，扭身時力傳導至手臂，如拳擊手擊拳般全力刺出，把勁灌到劍中。

這是當時視頻中師傅教導的發力方式。

正是因為這個師傅有講解怎么發力，向天歌和他的同學認為這位師傅比較靠譜，跟別的視頻里只知道演示不一樣。

而且別的視頻說是演示劍術，但普通人肉眼都能看出，就是表演套路，出劍軟綿綿的，像舞蹈而不是功夫。

這位師傅不一樣，他教的雖然也是套路，也明確說了沒有實戰能力，但耍劍有力，演示效果看著就像拍電影電視，明明視頻沒有加音效，腦海里自動會飄過“嘶”“叮”“咻”的聲音。

一個像嬌滴滴的小姑娘，一個是天天健身房的壯漢；向天歌和他的同學果斷選擇后者，點贊收藏下載師傅的全部視頻，每個人都學著練。

回到現實，向天歌再一次半步向前，一劍刺出，吹飛幾片梅花。

沒有一片梅花被刺破。

回步收劍，調整呼吸。

剛剛那劍是第600劍，今天的練習已經有點超標了。

向天歌揉了揉右手臂，刺了太多下，已經有點酸痛了。

他不是專業人士，只是個愛好者。

“過度鍛煉不行啊！”向天歌在心中告誡自己，“過度鍛煉只會吸引同性，適當鍛煉才是異性相吸的正途。”

“天歌，你這劍耍的，是越來越有氣勢了。”向韓朝從后面走來，很明顯，他看到了向天歌練劍。

當然了，向天歌本就沒想瞞著，他手中的木劍都是向韓朝做的。

向天歌轉頭，看到向韓朝，他的臉上還有幾分未消散的羨慕。

“韓朝哥，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啊，這不是什么保密的絕學。”

向天歌已經無數次這樣勸過向韓朝，但每次他的回答都一樣：

“不用了，我年紀大了，都有老婆孩子了，練不動。”

向韓朝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天歌我真是羨慕你，那年冬天能救下那個老師傅。”

向韓朝說的，是向天歌為解釋劍術來源，編造的一個經典謊言：某年冬天一個老人坐在我家門前，我請他進屋給他喂水喂吃的，對方離開前就送了我本劍譜，讓我照著里面鍛煉身體。

“我這就是碰巧了。”向天歌摸了摸鼻子，有點心虛，“韓朝哥你可千萬別跟小侄子講這故事，小朋友給陌生人開門很容易被拐的！”

“知道，你說過好幾次了都。”向韓朝擺擺手，示意沒問題，“對了，你快去換身衣服，進城。”

“進城”，聽到這兩個字，向天歌腦子里不禁浮現出短視頻里穿一身大紅色喜慶衣服、尷尬到手都不知道放哪里的主角。

他打了個哆嗦。

“韓朝哥，新衣服就不用買了吧。”向天歌提意見。

“不行！”向韓朝態度很堅定，“你看看你，你這件襖，還是你媽給你買的吧，多少年了都，現在都要穿不下了。”

過去一兩年，正是青春期，黃金發育時間。

向天歌的身高，那是一天一個樣，短短兩年半的時間，他就從一米六長到一米八二了。

但是襖嘛，買的時候就會買大點，所以……

“我這襖短是短了點，但是還很保暖，還能穿。”向天歌再次提出反對。

老村長雖然對向天歌很好，但他是個老派大男人，買衣服這種事，顯然不在老村長的關心范圍。

老村長只關心他身體好不好學習好不好有沒有跟別人學壞這類大事。

所以向天歌的衣服，大部分都是兩年半前的。

唯有幾套校服，以及幾條內褲是這兩年內買的。

“能穿是能穿，但你也可以多有幾件，換著穿。”

“好了，不用說了！”向韓朝見向天歌還要反駁，直接打斷說道：“快點去換衣服，今天無論你說什么都要去買。”

“后天慶祝會你還穿今天這件，讓外人看了還不指責我們沒有照顧好你。到時候丟的，是我們全體村干部的臉。”

得，向韓朝都這么說了，向天歌還能怎么辦，只能聽話去換衣服了。

“這就對了嘛！”向韓朝得意的說道，“對了，這次開銷由市里報銷，所以我們多買點，把你春天夏天的衣服也給買了。”

向天歌離開的背影一個踉蹌。

向韓朝送王老師離開的時候，喝醉的王老師正抓著老村長的手，不知道在說什么。

但看他們兩人的表情，剛剛那點不和，已經過去了。

向天歌和向韓朝把王老師扶上車，后座，向天歌坐旁邊照顧，向韓朝開車。

王老師上了車，就靠著背慢慢睡著了，看來向天歌離開的時候，他和王老師沒少喝。

向天歌確定王老師睡下后，放松的往前看，看到向韓朝平穩的開著車，不禁調侃道：“韓朝哥，你都調到市里，是大官了，還給我們開車，真是屈高就下。”

“去你的，你要是有駕照，我立馬停車讓你開。”

“你這是享樂主義，要不得。”

“做弟弟的給哥哥開車，那是天經地義的，就算報到紀委，我也有話說。”

“千里之堤潰于蟻穴，小事不注意影響，遲早出大問題。”

“嗯，我聽你的，從小事做起；這是我的車，我是公家的人，四舍五入這就是公家的車了；送你是私事，不能做。等下我找個停車的地方，你就下車吧”

……………………

兩個姓向的，就這樣一路拌著嘴，把王老師送回家，并抬他回房間睡覺，剩下的交由師母照顧。

到向韓朝家時，還沒到五點。

是的，向韓朝在市里也有個家：他老婆平常上班帶孩子住的地方。

向韓朝老婆大婷還沒有下班，他兒子還在補習班。

向韓朝煮飯做菜，向天歌給他打下手。

向韓朝老婆大婷帶孩子回來后，立馬能吃上熱飯。

吃完飯才休息了片刻，她就精神滿滿的帶隊逛街；向天歌成了她手里的提線木偶，只會站立著，她說什么就做什么。

一直逛到九點多，買了一堆衣服，春夏秋冬四季都齊了，狠狠花了一筆錢。

向天歌這才告辭離開，由向韓朝開車載著，回學校。

在學校的教師宿舍樓里，向天歌也有間房子，雖然只有三年使用權，但這也是成績好的待遇。

當然了，主要還是宿舍樓入住的老師太少，房子空著也是空著。

在某個老師的提議下，就給學生住，當做獎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