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剛剛和秦聰在說什么？”她想讓顧爵夜放自己下來，但好奇心占上風，就將問題先問出口。

顧爵夜聽到她的問題，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回到二樓，將她放在柔軟的床上。

摸到她沒擦干的短發，轉身取來吹風機。

林舒見他似乎要給自己吹頭發，連忙伸出手，去奪他手里的吹風機。

“我自己來……”

顧爵夜避開她的手，打開吹風機，坐在她的身后，一言不發的，幫她吹著頭發。

骨節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的，劃過柔順的發絲時，林舒下意識顫了顫眼睫。

身后的男人，凝著她的背，眼里流露出來的，是無限眷戀，還有一絲瘋狂的想念。

這絲想念，在吹風機躁動的聲音里，逐漸放大，讓他不受控制的，從身后一把抱住了她。

“林舒，你想不想知道我跳海之后都發生了什么？”

林舒沒想到顧爵夜會聊這件事。

當初正是因為他不管不顧的縱身一躍，才讓她看清楚他的心意。

只是可惜。

從那之后，他們的人生就開始往兩個不同的方向走。

林舒低垂著眼眸，“我大概知道一些，是蘇婉救了你，然后你為了報答她，所以答應和她結婚。”

“不，這不是全部。”顧爵夜聲音突然變得懇切。

林舒有些不懂，側眸去看他。

“我醒來之后，常常感覺頭疼欲裂，尤其是想起與你有關的事情就疼得厲害。我當時并不記得這一年我們的生活里發生了什么，也不記得我為什么會愿意為了你去跳海，每次我想要想起，頭就特別疼。”

顧爵夜很少在人前訴說自己的脆弱，這話從耳邊傳來，林舒頓時心神一顫。

她微微側過頭，看向從背后緊緊抱著她不放的顧爵夜。

他的臉龐消瘦，臉色慘白，眼睛猩紅，連眼尾都是紅的。

“我用了很多方法，想要去找回記憶，可怎么都無濟于事。”

他的痛苦不像做偽，眉心漸漸檸緊，“所有人都告訴我，我沒有愛過你，為你跳海純屬意外，可我不相信。”

“林舒，雖然到底現在我還沒有想起過去的一年我們之間還發生了什么，但我……記得愛你的感覺。”

“在重新見到你的一瞬間，那種感覺就占據了我的心。”他看著林舒，含情脈脈地說。

林舒看著顧爵夜，眼眶微微發紅，印象中的顧爵夜，從來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

現在的他，卻為了抓住她，一次次放下清高自傲的身段。

她抬起手，摸了下他額前濃密的發絲……

這樣溫柔的觸碰，讓顧爵夜身子一僵。

他看向眼前觸手可及的女人，似乎從她眼里看出了溫柔下的決絕。

他下意識又擁緊了她幾分：“林舒，我不想和你分開…”

那樣大的力度，幾乎要將她揉進骨血里，讓林舒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逼退回去。

她收回手，低垂下眼睫，看向他那只布滿傷痕的右手，沉默許久后，深深嘆了口氣。

“可我們總是會分開的，不是嗎？”林舒說。

顧爵夜神色一窒，黯淡無光的眼睛，從這里他聽出林舒心頭的不忍，她也不愿意就這樣放棄這段感情。

“那就能多久，就多久，好嗎？”

他從前從不奢求永遠，現在卻期待此刻變成永恒。

他知道在這種的情況下，還提這種要求，很荒唐。

但是，他寧愿當一個傻子，哪怕有今朝沒明日，也想和她在一起。

林舒攥緊手心，猶豫幾秒后，妥協了：“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