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琳。”
只是輕聲念叨著對方的姓名,病床上的顧宛像是在回憶著什么一般。
過了數秒后,她發出了幾聲輕笑。
“你真是一點沒變,和剛見你時一樣,一副上不了臺面的樣子。”
“……”
此話一出,譚琳原本就低下的腦袋更加垂落,仿佛一只被人隨意揉捏的小白兔一般,無辜的讓人看著就感到可憐。
而聽到顧宛這冷冰冰的一句嘲諷,一旁的劉忠清則十分不滿的看向對方。
怎么一醒來,就開始履行自己的反派業務了。
而恰巧這不滿的情緒被偷瞄的顧宛看在眼中,本就臉色不太好的她更是準備繼續出言譏諷。
“別以為被父親領回來,就覺得自己……”
“顧宛。”
劉忠清的一聲呼喊,讓正在充當壞人角色的她立馬停了下來。
原本看向譚琳的視線也像是被吸引一般,停在了面前的男人身上。
看著劉忠清那同樣一臉的冷漠,莫名的感到火氣上升。
眼一翻,不再去看對方。
“你是誰啊?怎么會出現在我的房間。”
“我是你未婚夫。”
“……”
“哈?未婚夫?誰決定的!”
原本還算平穩的音調不受控的提高,或許顧宛自己本人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接下來說話的聲音又恢復到了剛開始的狀態。
冷言冷語道。
“別在這里說些不入流的笑話,以為自己長相不錯就能當小白臉了?想當我顧宛的未婚夫,你下輩子再做夢吧。”
“糾正一下,這門婚事是你父親決定的。”
“那又怎樣?我不喜歡的人誰都不能強迫我。”
語氣囂張,此刻醒來的顧宛,活脫脫一副讓人想扇巴掌的架勢。
劉忠清的拳頭都攥緊了。
她說話怎么那么欠揍?
“不過你的長相……還行,我不算討厭,如果以后你乖乖聽話,我可能會同意這門婚事。”
“……”
“看你表現了。”
高高在上的姿態讓劉忠清十分不爽,可礙于對方剛蘇醒,身體還比較虛弱,即將升起的火氣還是被他硬生生的壓了回去。
默不吭聲的看著對方,確保顧宛對昏迷期間的事情一點都不記得后,這才轉身望向后方,滿臉委屈害怕的譚琳。
“我們回去繼續吃飯吧。”
“嗯……”
弱弱的點頭應答著,聽到劉忠清的提議,譚琳不敢再多說什么。
似乎是被剛蘇醒的姐姐嚇得不清。
臨別之際,她還回頭看了一眼床上的顧宛,挨著劉忠清的身旁,加快著腳步,一同離開房間。
直到二人徹底離去,顧宛都未曾回頭看過兩人的背影一眼。
只是望著落地窗的位置。
視線越過座位,停留在那支起的畫板上……
看著劉忠清所創作出來的素描畫。
畫面中有四人,像是四口之家似的,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握緊的拳頭狠狠的砸在床上。
呼吸的頻率……也在隨后加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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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挺害怕姐姐她……”
漫步在庭院里,飯后散步的譚琳這才開口和劉忠清談起了心。
作為顧家的私生女,從小與母親相依為命的她有心思方面很是單純,就算自己名義上的姐姐并不是那么待見自己,譚琳對其也沒有任何的埋怨。
只是向身旁這位,占據了自己學生時代最為美好記憶的劉忠清訴說。
“我也能理解她……如果換做是我,面對突然出現的妹妹,可能也不知道該如何相處。”
“……”
“或許姐姐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吧……”
好一朵人畜無害的白蓮花。
換做是其他人聽到譚琳的這種說辭,多少都會選擇站在她這邊。
可能譚琳的心里真是這么想的,但是她越是這么說,只會讓越在意她的人敵視顧宛。
好在劉忠清并沒有被她的言語所動容,只是單純的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情。
“她是個口是心非的人。”
“嗯?”
本以為對方會安慰自己幾句,然而令譚琳沒想到的是,劉忠清反而主動為顧宛開脫起來。
“可能她說的話有些刺耳……不過為人方面應該沒有太大問題。”
腦海中浮現出這一個月來與顧宛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那個會招呼自己,請求自己幫忙撓癢的女人,那個和自己分享趣事,分享感受的女人,那個總是劉忠清劉忠清喊個不停,甚至有些吵鬧的女人……
相比較那個外人眼中冷酷無情的顧宛,他更愿意相信,與自己相處的那個模樣,才是最真實的她。
提起顧宛,劉忠清原本嚴肅的模樣褪去,反而變得有些輕松,笑著側過身來,看著一旁的譚琳。
“你能給她點時間嗎。”
“……”
“身為她的未婚夫,身為你未來的姐夫……我真心希望你們姐妹二人能夠和和睦睦的生活下去。”
一句話,透著兩股含義。
一方面斬斷了兩人曾經有過的那絲情分,另一方面也表明了自己一直站在顧宛這邊的立場。
譚琳雖然很單純,但也沒有愚笨到連這種暗示都聽不出的地步。
望向對方的視線中,曾經那個有著爽朗笑容的男孩……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而如今站在自己身旁的,則是自己未來的姐夫。
作為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女,譚琳的一些舉動,可能會關乎其她人以后的命運。
劉忠清也正是了解這一點,才會在和對方交流時沒有刻意結惡。
與昏迷中的顧宛,相處的一個月中。
他或許還沒夸張到愛上對方,可人心是肉做的,朝夕相處間,他也早已對那個能夠聽到其心聲的女人有了好感。
劉忠清的心始終無法真正的融入這個世界中,有朝一日他一定會竭盡全力的回到那個屬于自己的世界。
只是在此之間,他想讓顧宛不要重蹈原著里悲慘的命運。
這樣的話……就算他以后離開,也不會對此有太多掛念。
劉忠清本質是是個有著小善,但又生性淡薄的人。
會因為一些人悲慘的經歷動了惻隱之心,可與之相比,現實中的家人們,才是他內心最為看重的存在。
在他幫助她人的同時,也要不危害到自己家人的利益。
如今……他所做的一切,也僅僅只是為了能夠回到現實世界中而已。
改變顧宛未來的命運,那只是順帶的。
回味著劉忠清的話,譚琳久久沒能給出回應。
二人就這樣,在這庭院內閑逛著。
直到譚琳的聲音傳來。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