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回來的時候媽媽已經生完了孩子，虛弱地躺在床上，看到我來了，高興地說：「女兒，我給你生了一個弟弟，你高興嗎？我終于可以不用生了。」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心疼地捏了捏她的手，艱難地開口：「媽，你生的好像不是男孩，醫生看了孩子后察覺出不對勁，去查了染色體，過一會兒結果就出來了，咱們再等等好嗎？」

媽媽聽到我的話，一口氣差點沒有喘過來。

我急忙把她扶起來，順了順氣。

「怎么會，我還專門找人要了生男孩兒的方子，她們說很管用的。

「他們吃了之后生的都是男孩。」

「不會有錯的，不會有錯的，我生的就是男孩，就是男孩……」

聽著媽媽有些瘋癲的話語，我緊緊地抱著這個可憐的女人。

示意保鏢，把爸爸帶到面前。

然后使勁地打了他幾耳光：「你還讓不讓我媽生了？」

他從來沒見過我這個樣子，被嚇得順著我的話一直說：「不生了，不生了……」

「媽媽，你聽到了嗎，他說不生了，咱們不生了好嗎？」我說得小心又輕柔。

安撫了好一會兒，快要瘋癲的媽媽終于平靜了下來。

我帶著欲言又止的爸爸到了走廊上，輕輕地關上門。

「你想說什么？快點說別吵到我媽。」我不耐煩的說著。

「你以為你媽是什么好東西嗎？你以為今天的事情她不知道嗎？

「當初你想把銀行卡拿走的時候，可是你媽吹的枕邊風，我才找你鬧的。我本來也沒有想把你的錢全拿過來，也是她這個賤女人說，錢財就應該全給兒子，我才同意和你姐夫一起的。」

「你不能只打我一個啊，她也有參與，你也得打她！」

我傻了，我媽這樣子我是真的沒想到，偵探能查到大部分東西，就是查不到枕邊風啊。

為什么女人要這么傷害女人呢。

明明她因為男人受了那么多苦，為什么還要和他們統一戰線呢？

我有些不能接受，想要回到病房質問媽媽。

手剛放到把手上，門就打開了。

媽媽此時神色鎮靜，完全看不出剛剛瘋癲的樣子。

「他說的都是真的，這些事情我都干過。」

「可是為什么？我對您那么好，為什么要這么對我！」我幾乎是吼了出來。

我不相信她會這么對我，明明小時候爸爸家暴的時候是她第一個擋在我身前。

也會在他不讓我上學的時候，偷家里的錢讓我繼續讀。

有錢了之后，我也想要把她接過來，是她自己拒絕了。

還說沾著我的光，奶奶和爸爸對她很好。

為了讓她更有地位一些，還把工資卡給了媽媽。

「因為我嫉妒你，憑什么你在這個年紀就可以掙這么多錢，可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外面風風光光。而我在那時候就只能像個牲口一樣給你爸生孩子，生不出來還打我，我過的那么黑暗，你也得經歷經歷我的生活！」

我聽得四肢發軟，差點跪在地上。

09

還是來送報告的醫生順手扶起了我。

「你們看看吧，這個是檢查結果。」

「聽了別人的忽悠吃了轉胎藥了吧。」

「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放著好好的醫生不愿意相信，信什么牛鬼神蛇。」

「她們說能生男孩子就一定能生？」

「現在好了吧？搞得男不男女不女。」

送完醫生我還困在之前的情緒里出不來。

媽媽鬧著要自己的兒子，護士就把孩子抱了過來。

看著再次瘋癲的媽媽開心地逗著她的「兒子」，心里有些說不上來的矛盾。

「我不知道他們要開車撞死你，你信嗎？」

我依然沉默著，沒有辦法原諒她。

「算了，不重要了，反正…對不起。」

我還在發呆，就見她翻身下床抱著我的妹妹站到了窗邊。

「真的對不起。」然后開窗縱身一躍，摔下了樓。

她的動作很快，等我反應過來，就已經來不及了。

看著她跳樓的身影，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我好像沒有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