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前一天，我有了讀心術。

周峰一臉寵溺，舀了勺冰淇淋伸手喂我。

我卻聽到他心里的聲音:【好好享受吧，結婚后你就可以去死了。】

我呆呆看著他，后背驚出了冷汗。

01

「小溪？」

周峰柔聲喚我。

他嘴角含笑，維持著伸手喂我的姿勢。

另一個聲音，卻是天差地別的語氣。

【臭biaozi，別給臉不要臉。】

中午的肯德基很熱鬧，空調的溫度也合適，我卻感到刺骨的寒意。

這個我決定托付終生的男人，突然如此陌生。

也如此恐怖……

我悄悄將顫抖的手移到桌下，強笑著含下冰淇淋。

冰淇淋從喉嚨一路向下，直至在胃里攪起洶涌巨浪。

胸口泛起惡心。

周峰皺眉:「臉色怎么這么蒼白？」

【整天哭喪著臉，真是倒胃口。】

我深吸口氣，將那股惡心感壓下，扯了扯嘴角:「燈光的原因吧。」

他抬頭看了眼桌子上方的暖黃色吊燈，淡淡「哦」了一聲。

拿起漢堡準備開吃時，他低頭瞥了眼被可樂淋濕的白色襯衫衣袖，嘆了口氣:

「哎，真是倒霉。」

【死老頭，走路不長眼睛，小心出門被車撞死！】

我摩挲著手腕上的紅繩手鏈，心里五味雜陳。

02

周峰罵的老頭，應該就是剛剛坐旁邊的老人。

花白胡子，滿臉皺紋。

剛才，我和周峰在討論結婚的細節。

他買的房子還在裝修，原本想等房子裝修完再結婚的。

但明天是七夕，是個好日子。

我們決定趁這個日子先把證領了，之后再搬家辦宴席。

宴席也只是回他老家農村辦一場。

我爸媽都去世了，我這邊沒必要再辦。

整個過程中，我就察覺那個老人一直盯著我。

目光里有探究，也有疑問。

我心里雖不舒服，但也不好說什么。

接的一個文案工作，還在和甲方前期對接溝通中。

甲方來電，我連忙到餐廳外接電話。

掛斷電話時，那老人剛好走出來。

他走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直接將一條紅繩手鏈戴到我手腕上。

「孩子，戴著吧，或許能救你一命。」

他的語氣沉重。

我愣在原地。

如果是年輕的男人這么做，我可能要喊「流氓」了。

但對方是個老人，且態度和善，不好當面拒絕。

我只得牽強地笑笑，想著進去后再脫掉。

坐下后，卻突然聽到了周峰心里的聲音。

而且，只能聽到他心里的聲音。

這個聲音不僅充滿厭惡，還說「結婚后我就可以去死了」？

這一切，來得真是猝不及防。

03

「那個……和林怡約了下午逛街，我先走了。」

我努力壓住聲音里的顫抖。

手里的漢堡已被我幾口快速吃完。

大腦一片混亂。

我必須得趕緊先離開這個人，好好冷靜下。

「去吧，我吃完也得回去上班了。」

【托你的福，我馬上不用上那惡心的班了。】

周峰啃著漢堡，溫柔地說。

我扯了扯嘴角，拿起包匆忙離開了餐廳。

在路邊打了車，我直奔閨蜜林怡的住處。

直到門打開，林怡一頭亂發、睡眼惺忪地看著我:

「你怎么來了？」

那顆慌亂的心才終于安定下來。

我哽咽道:「林怡，這個婚我不想結了……」

04

林怡把我拉進房間，聽完我斷斷續續的講訴，驚得瞪大了眼。

「你確定不是幻聽？」

「不是，的確都是他的聲音。」

「這……太詭異了吧……」

我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紅繩手鏈苦笑。

「那聽得到我心里的聲音嗎？」

林怡指著自己問。

我搖頭：「剛試過了，其他人的都聽不到。」

「你直接來告訴我真相，不擔心我可能也和周峰一樣，是個心口不一的人？」

我認真地看著她:「我相信你不是。」

林怡挑了挑眉，嘴角有了笑意。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

周峰的確一下動搖了我的信念。

原本以為相愛的人，心里卻完全是另一個樣。

其他人，會不會也是如此？

但林怡，我愿意相信。

當初我爸媽出去旅游，卻遭遇車禍去世。

我一夜之間成為孤兒。

給周峰和林怡打完電話告別后，我決定要離開這個世界，隨他們走了。

站在窗口準備往下跳時，消防員猛地撞開了門，林怡大步沖進來，一把將我從窗口拉了下來。

我跌倒在地，她發狠地一拳一拳地哭著打我:

「不是要死嗎？我幫你，我打死你這個懦夫！」

我忍受著她的拳頭，撕心裂肺地哭起來。

在生死邊緣愿意拉我一把的人，我愿意相信。

05

林怡把PS好的醫院診斷單打印出來，又隨便仿了個簽名后遞給我。

「職業修圖師就是不一樣。」

我夸贊道。

林怡白了我一眼:「我還是繼續修美女帥哥吧，這種晦氣東西以后別找我了。」

頓了頓，她又不死心地勸道:「要不換個理由？詛咒自己得癌癥，太不吉利了。」

「這個理由最能站得住腳。說好明天去領證，臨時反悔卻沒有充足理由的話，可能會把他惹怒了。」

「好吧。」

林怡嘆了口氣。

我在心里也嘆了口氣。

本來滿心歡喜地準備走入婚姻，卻迎來當頭一棒。

這婚必定是不能結了。

但如何不結，還得委婉處理。

周峰那邊，我已經和他回過老家農村，父母和親戚都見了，下個月的酒席也定好了。

婚不結的話，周峰和他爸媽肯定都會很沒面子。

如果大家撕破臉，我也別想再打探出什么來。

所以，在此之前，我必須先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為什么周峰要我去死？

而且，為什么一定要結婚后，才要我去死？

06

我到酒店門口等周峰下班。

周峰在酒店工作，是大堂經理。

傍晚時分，太陽慢慢落下，吹來的微風也有了涼意。

我看著天邊逐漸消失的紅光，心底升起疲憊和悲涼。

剛從林怡住處離開時，她表情糾結地說:

「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你不在時，周峰經常對我動手動腳。我吼了他后，他才沒敢亂來。」

我苦笑點頭:「知道了。」

也才明白，為何最近約林怡和我們一起出去玩，她都拒絕了。

周峰出現在酒店門口。

看到我后，他明顯怔了下，但馬上又恢復了淡定。

他笑著走過來：「寶貝，你不是約了和林怡逛街嗎？」

【煩不煩啊，中午見完，下午還要見。】

我掐著手心，微笑看著他。

周峰身形修長，穿著尋常的西裝也很帥氣。

尤其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睛，讓人看著心情愉悅。

的確是容易蒙騙人的外表。

我深吸了口氣，開始我的表演。

「周峰，這個婚，我不能和你結了……」

我沮喪地說。

「怎么了？」

【難道……她發現了什么？】

「那個……」我從包里取出診斷單，顫著手遞給他，「今天下午去了趟醫院，醫生告訴我……我……已經是胃癌晚期了……」

周峰接過，眉心皺起:「胃癌？」

【靠，好好的得什么胃癌。還想給她買個意外險，那不是買不了了？】

聽到「意外險」三個字，我的心緊了下。

看來，「我會死」似乎已成了必然。

我哽咽點頭:「嗯。既然活不了多久，我不能自私地耽誤你，這個婚我不能結了。」

眼淚已經不自覺溢出眼眶。

只是，是為自己而流的。

可憐自己，錯愛一場。

周峰瞇起眼，陷入了沉思。

【怎么突然就得癌癥了？看來，意外險是別想了。但是......或許也是好事……婚后不是不用我動手了？而且，她得癌癥，我還堅持和她結婚的話，在那兩人面前應該能增加些好感。】

周峰勾起嘴角，眼里又恢復了笑意。

「寶貝，如果這樣，婚更得結。你放心，我會陪你走完最后一段的。」

他說得深情又認真。

如果不是聽到他心里的聲音，我可能會被感動的。

但現在，只有惡心，

我仔細回味著剛聽到的心里話。

還是有些不明白。

剛剛，我以為他想讓我死，就是為了意外險。

現在聽來，似乎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那兩人面前增加些好感……

哪兩人？

07

我回憶著和周峰的相識，努力想從中找出些破綻。

但沒找出什么來。

很平常的過程。

當初我們就是在這家酒店門口認識的。

高中女同學來找我玩，訂的這家酒店。

離開那天，我過來送人。

我積極地幫同學提行李箱出了酒店大門，結果下樓梯時不小心崴了腳，摔倒在地。

痛感傳來，腳踝處腫了起來。

正在值班的大堂經理周峰連忙出門來查看。

同學由于要去趕高鐵，我讓她趕緊打車先走了。

周峰把我扶到大廳的沙發上休息，前臺的服務員則找來外傷藥幫我噴了些。

緩了一會兒后，我向他們道謝，起身想離開。

但一動，腳踝又刺痛起來，我痛得皺起眉。

周峰看了我一眼，和前臺交代幾句后，過來扶住我:「我送你到醫院檢查下吧。」

我擺手拒絕，他卻一直堅持。

最后，我只能順從地跟他去了醫院。

檢查完開了藥，他把我送回住處。

離開后，不放心地又發信息來問我:「還痛嗎？」

我被他的貼心感動了。

之后兩人慢慢聊起天來，直到有一天，他問:「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我笑著點頭。

一切順其自然地發展著。

我爸媽車禍去世后的那段時間，他一直陪著我，沉穩地幫我處理我爸媽的后事，還時時安慰鼓勵我。

他向我求婚時，我說:「我現在是個孤兒了，你不嫌棄我嗎？」

他笑了:「傻瓜，我喜歡的是你啊。」

一句話，讓我感動得淚如雨下。

之后，他帶我回農村見他爸媽。

兩位老人對我更是熱情，安慰我道:「以后你就是我們的親閨女了。」

我心里慶幸，老天爺沒薄待我。

雖然沒了爸媽，但有了好老公和好公婆。

我和周峰的相處，也一直很融洽，從沒吵過架。

但聽到他心里話后，才知道原來他對我這么厭惡。

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08

我暗暗打量周峰時，酒店門口陸續有穿了工作服的員工走出來。

我看過去，一張熟悉的臉也在其中。

甜美的笑臉，笑起來嘴邊有兩個酒窩。

劉雨彤，酒店的前臺。

當時我崴腳時，過來幫忙噴藥的就是她。

前不久周峰他們同事聚餐，帶我前去。

劉雨彤就坐我旁邊。

我們很聊得來，互相留了微信，約了下次單獨出去吃飯的。

最近忙著，把這事忘了。

我抬手打招呼:「雨彤！」

然后勾了勾手，示意她過來。

周峰回頭看了眼，再轉回頭時，神情明顯不自在:「你讓她過來干什么？」

【這個姑奶奶還在生氣。再讓她看到我和這個臭biaozi在一起，更難哄了。】

我的手僵在半空。

心里又有一顆炸彈轟然炸開。

騷擾林怡不夠，又和劉雨彤……

呵呵。

而且，稱呼劉雨彤是「姑奶奶」，我則是「臭biaozi」。

親疏遠近，不能再更明顯了。

我還一直疑惑，自己到底哪里惹到周峰了。

或許，根本不用惹。

有了另外的心上人后，我的存在本身可能就已經讓他厭惡了。

09

劉雨彤慢騰騰地走過來。

周峰低頭點了根煙，懶散地抽著，沒理劉雨彤。

劉雨彤牽強地笑著，也沒和周峰打招呼。

明明是同事，兩人卻表現得像陌生人般。

要不是聽見周峰的心里話，我真會以為他們不熟。

原本只是想和劉雨彤聊兩句，我心里突然下了決定:

「今天我請客，一起吃頓飯吧。」

「哦......我還有事，改天吧。」

果不其然，劉雨彤一臉為難地拒絕了我。

我嘆了口氣:「改天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再請你了。我查出已經癌癥晚期，可能活不了多久了。」

「癌癥晚期？」

劉雨彤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我神情沉重地點頭。

「這……那……」

劉雨彤支吾著，轉頭偷偷看向周峰。

周峰抽著煙沒說話，但心里的聲音卻是:【姑奶奶，別添亂了，趕緊回去吧。】

我勾了勾嘴角，上前挽住劉雨彤的胳膊:「就當是可憐下我這個病人，答應我這個小小要求吧。」

隨即，我朝周峰笑道:「我控制住人了，你趕緊去開車吧，我們在路邊等你。」

周峰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我，默默點頭。

【這個蠢貨，真是把誰都當朋友。】

我面上保持著微笑，握緊了拳頭。

蠢貨是吧？

我的確夠蠢的。

但從今以后，我再犯蠢，就真是不可饒恕了。

10

到了餐廳，我等三人都點了餐，把手機開了錄音倒放在桌面，從包里拿出備用手機站了起來。

「我出去打個電話，溝通些工作的事，你們先聊著。」

劉雨彤笑得客氣:「好的。」

周峰明顯心不在焉，敷衍地點了點頭。

【正愁沒機會和這個姑奶奶溝通下，剛好。】

我笑了笑，轉身往餐廳外走去。

給林怡打完電話后，我在外面閑逛了會兒，留給兩人足夠的時間「溝通」。

看時間差不多了，我假裝打著電話談事，走回座位前。

「好的，稍等。」

我自然地拿起桌上的手機，朝看向我的劉雨彤點點頭，繼續打著電話往外走。

進了衛生間，我坐在馬桶蓋上，戴上耳機聽錄音里剛才兩人的對話。

周峰:「乖乖，你跟過來干嘛？」

劉雨彤:「你以為我愿意啊？她硬拉我的。對了，她真得癌癥了？」

周峰:「診斷單看不太懂，但應該不會有假。」

劉雨彤:「那你打算怎么辦？」

周峰:「這個婚更得結了。她既然就快死了，我婚后也不用再動手，也少了很多麻煩不是？只是你啊，不要整天和我發脾氣了，我本來要煩的事就夠多了。」

劉雨彤:「可人家就是忍不住會吃醋嘛……我怕你假戲真做，到時真愛上她了。」

周峰:「傻瓜，我愛的只有你。那個biaozi太無趣了，我還是喜歡風/騷的你啊。」

劉雨彤:「去，別和我不正經！」

……

后面，就是兩人在調情了。

我煩躁地扯下耳機。

和我預想得差不多，劉雨彤也知道周峰的打算。

但為什么必須結這個婚，從兩人的對話里還是沒聽出答案。

我嘆了口氣。

真相只能暫時緩緩，得先把結婚這件事解決了才行。

這么無趣的我，也該識趣地退出了。

11

我在門口等到了林怡。

她穿著闊腿牛仔褲和簡單的黑色吊帶。

因為胸部豐滿，胸口的溝若隱若現，引得路過的男人不斷回頭。

我看得笑了起來。

這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我讓她穿著性感的衣服過來吃飯，她罵我，「有病吧你。」

可掛了電話，還是聽話地來了。

鼻尖涌起酸澀，我認真地說:「謝謝」。

她別扭地調整了下衣服，瞪了我一眼。

時間緊急，我趕緊低聲在她耳邊交代了任務。

她皺眉:「你確定我能把她激怒？」

「原配在小三眼里已經是手下敗將了，能擊敗小三的只有新的小三。」

「什么破理論？」

「總之，你可以的。」

「好吧……」

林怡挺了挺胸，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為了你，我就豁出去一次吧。」

12

我又回到了衛生間的隔間。

和林怡的通話是開著的，那邊發生什么，我可以實時聽到。

果然，林怡出現后，周峰的聲音充滿了刻意的討好:「林怡，你怎么來了？」

林怡:「小溪打電話讓我來的，說人多熱鬧些。她人呢？」

周峰:「哦……出去打電話了。」

林怡:「這位是？」

我聽著林怡突然變得溫柔的聲音，捂緊嘴才沒笑出聲來。

周峰:「哦，這是我同事。」

林怡:「剛走過來，就看見你們雖然面對面坐著，但卻俯身貼著耳朵說悄悄話。不了解情況的話，真要以為你們是情侶了。」

周峰:「普通的同事，聊些私事而已，你千萬別誤會……」

林怡:「哦，是嗎？」

劉雨彤想來終于不耐煩了，語氣不善:「關你什么事啊？還有周峰，你眼睛一直往她胸部瞟干嘛？」

周峰:「沒有，我……」

林怡聲音冷了下來:「她往我胸口瞟，也應該是我閨蜜來教訓，又關你什么事？

劉雨彤被嗆得欲言又止:「我……」

好戲快開始了。

我站起身來，準備在適當的時機出去。

林怡冷笑：「這個男的見個女的都沖動，以前就背著我閨蜜對我動手動腳，被我吼回去了。想來對你也應該動手動腳過了吧？」

劉雨彤提高了音量:「周峰，她說的是真的？」

周峰:那個……我……當時喝醉了……」

林怡:「不止一次了，所以剛好每次遇到我都喝醉了？」

周峰:「那個……乖乖你聽我說……」

周峰剛想解釋，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來。

我拿下耳機，往座位走去。

13

我看著周峰臉上鮮紅的指印，不解地問:「雨彤，你打周峰干什么？」

「我……我……」

劉雨彤原本憤恨地瞪著周峰，轉頭看到我，神情慌張起來。

周峰愣了下后，立即笑道:「玩游戲呢，輸的人要被打一巴掌。」

【哎，這個姑奶奶真是不分場合地發脾氣。】

「這個游戲可真好笑啊！」

林怡冷笑著鼓掌。

隨即，轉頭看向我:「原不想讓你難過，但你也該知道真相了。這個男人不僅對我動手動腳，現在看來，和這女的也有一腿。這種人，你確定還想結婚？」

「林怡說的是真的？」

我皺眉問周峰。

「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

【這個林怡也是個臭biaozi。媽的，還嫌我事不夠多嗎？】

我聽得心生憤怒。

罵我biaozi可以，連帶著罵林怡biaozi，我可不許。

我走上前去，對著已經有紅印的那邊臉，用盡力氣打了一巴掌。

響聲清脆。

周圍瞬間變得安靜。

「你……」

周峰呆愣看著我。

【臭biaozi，還來勁了你！】

我冷聲說:「你這種渣男，我實在高攀不上，就此別過。」

說完，我拉起林怡的手，氣匆匆往外走。

14

「小溪，你聽我說。」

周峰急切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我拉著林怡快步往前。

走得太急，一不小心直接撞進了面前人的懷里。

淡淡的煙味傳到鼻尖。

我捂著被撞痛的鼻子，連忙道歉:「不好意思。」

「沒事吧？」

低沉磁性的聲音在頭上響起。

耳朵瞬時變得有些酥麻。

我抬頭。

面前的男人比我高出一個頭，目光深邃地看著我。

真是好看的臉。

眼眸漆黑，鼻梁高挺。

雖然周峰也是帥氣的類型，但在氣質方面，明顯比不過眼前這位。

我心臟不自覺地加速跳動起來。

更奇怪的是，我總覺得那雙眼睛很熟悉。

似乎......在夢里見過。

最近總做奇怪的夢，夢里有個男人一直出現。

那人面貌模糊，但眼睛卻漆黑深邃，盯著我問:「你還活著是不是？你到底在哪？」

那雙眼，和眼前這人的眼，如此相像。

我的大腦變得混亂起來。

「季總您好！不好意思，我女朋友剛沒注意，沒撞疼您吧？」

周峰客氣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比他平常的語氣多了些討好。

我回頭，冷冷看著他:「我和你已經沒有關系了。」

周峰臉僵了下，沒理我，笑著向那人解釋:「吵了架，正鬧別扭呢。」

【這么多年，這兩人應該認不出彼此了吧。】

聽到那句話，我驚得再次看向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