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為雙子星團隊的重要人物，負責內外傳訊的妮莎，是聽得懂陳數的夏國話。
她目光兇狠，卻也夾雜一絲怯意。
一頭漆黑的猛獸就立在旁邊，呲牙瞪目的盯著她，一股股濕熱的腥風呼出撲在臉上，換做誰來都有些害怕。
“你想知道的，我不會告訴你。”
陳數挑起她下巴，那鏡片后面的雙眼充滿溫和的笑意：“先別急。”
從鮑里斯那里知道，雙子星團隊有這么一個人物，對方顯然對自家內部的事情肯定了如指掌，核3原液自然清楚存放的位置。
當然，這樣重要的東西，肯定不會輕易告訴他。
“或許，我有一些猜測，你會感興趣的。”
陳數從容的起身，撫著黑仔那顆碩大的腦袋，“我聽鮑里斯說，羅伯特是一個很厲害的異能者，在海外接受各種雇傭任務，像這樣一個人，我有些好奇，為什么接連兩次只派手下去送死？”
黑仔感受主人的手指在頭頂輕撫，愜意的瞇起眼簾。
其他人也對這番話來了興趣。
陳數笑著繼續說道：“羅伯特什么樣的人，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一個英明的決策者，怎么會犯這樣明顯的錯誤？他不是盯梢我很久了嗎？不可能對我一點都不了解，你說對嗎？”
妮莎并不為意，畢竟像這樣挑撥離間的話，她已經聽了無數遍。
可忍不住隨對方的話語細想下去，越了解羅伯特，就越覺得其中有貓膩。
“被我猜中了？”
陳數從黑仔頭上收回手，惹得這頭黑豹有些不滿的呲牙，然而，陳數沒理它，邁著步子走到金發女人的背后，雙手在撐在椅背。
他慢慢俯身下去，在妮莎的余光里，是一張綠發油漆的小丑妝容的男人，幾乎貼著她耳邊，嚅著猩紅的嘴唇，輕言細語。
“美麗的女士，你知道游樂場里誰最高興嗎？孩子得到歡笑、工作人員得到勞累的工作？不不，是游樂場的老板，他躺在滿是鈔票的大床上，笑著孩子的童真，笑著工作的人跟設施一樣發出疲憊的呻吟。”
小丑指尖劃過妮莎白皙的喉嚨，隨即猩紅的嘴唇親在女人臉頰，繼續低語：“他在讓你們送死。”
饒是知道陳數的異能，真的親眼看到，妮莎的心里還是吃驚不小。
雖然不知道這個小丑人格有什么能力，但心里真真切切的能感受到對方極度危險，尤其對方劃過自己頸脖的手指，仿佛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真的會切開她喉嚨。
“你……你想知道什么……”
小丑打了一個響指：“原液。”
“這個我不知道……存放的地點，只有皮特和羅伯特兩兄弟知道。”妮莎忽然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自嘲：“其實你說的對，他們不相信任何人。但是我不明白，羅伯特為什么要讓自己人過來送死。”
不知何時，小丑又變化陳數，他一只手滑過女人的肩頸，走到另一邊。
“不知道？嗯，我權當相信你的話，但你告訴我，誰雇傭你們來接手孫玉潔的事，為什么要將原液稀釋后，充作美容藥發售？我可不相信你們缺錢這種蠢話。”
“你猜得沒錯，我們得到的傭金，都比販賣這種東西還要高。”
妮莎不是一個蠢人，相反還很聰明，她知道對方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肯定不會放過自己，而且更重要的是，羅伯特所做的事讓她感到困惑，一旦有了困惑就會生出猜疑。
“我知道的其實也不多，但恰恰你要問的這個問題，我知道……”
“說吧。”
妮莎深吸一口氣：“原液稀釋過后，確實有短暫的抗衰老作用，一旦長期使用，就會促使基因變異，雇主的目的就是讓夏國在不知不覺間，出現各種變異人，制造社會恐慌和動亂。”
陳數皺起眉頭：“針對夏國？”
“不知道，但……據我所知，還有其他國家也有團隊在操作這樣的事。”
“這些東西怎么來的？”
“海洋變異生物體內提取，這些原液能激活藏匿在陸地生物體內海洋基因，從而產生誘發性突變，一旦這種群體增多……”
“我不關心這些學術問題，我只想知道，讓你們做這些事的人，他能得到什么好處？”
妮莎搖搖頭，這個問題其實她曾經也想過，但他們是收錢辦事的人，哪怕猜測到原液的用途和來歷，可猜不到雇主的用意。
“或許是某種變態的嗜好。”
陳數滿意的點點頭，他朝胖子示意出去，后者哦了一聲，也沒反對，轉身離開。
這邊，陳數走到鮑里斯面前，拿過對方手里的手術刀，轉身來到妮莎背后，女人有些驚慌。
“你剛才說過會放了我。”
“抱歉……我食言了。”
溫柔的輕言細語之中，陳數陡然一變，又變回小丑，他咧嘴笑著伸手遮住妮莎的眼睛：“親愛的，不要害怕，很快！“
他手腕翻轉間手術刀已經抵住女人咽喉，在白皙的脖子上一點點的劃了過去，猩紅血漿順著鎖骨流進蕾絲裙領口。
咣當。
手術刀一丟，小丑興奮的鼓掌，然后指著在椅子上抽搐的妮莎，朝鮑里斯微笑道：“送給你了。”
絡腮胡大漢，口水漫過嘴角流了下來。
小丑繞過漸漸沒了氣息的女人，走向門口，他身影一晃，變回陳數，手一攤，黑仔重新變成黑貓跳到他懷里，旋即大步走向門外，聲音在傳來。
“處理干凈。”
他帶著李俊、龐鳳初出了廢樓，樓下的路邊，潮生叔、郭婀娜、趙清泉、老幺等人早已等候多時，見陳數下樓出來，紛紛上了竊來的三輛轎車。
“老板，接下來去哪兒？”
“去見徐朗。”
郭婀娜拿出手機給徐朗發去一個短信，詢問對方在哪兒后，讓開車的趙清泉直接過去。
見面地方不在酒吧，而是距離這邊十多公里的一個廢棄工廠，這里也早已被政府圈地收回，工廠早已搬走，只剩破舊的廠房還矗在這兒。
三輛轎車駛入斑駁鐵銹的大門，停在滿是荒草的車間外面，一撥人聽到動靜從廠房里走出，為首那人披頭散發，正是之前見過的徐朗。
“陳老弟，原來你是特勤局里掛號的大名人，瞞的我好苦啊。”
男人大步迎上去，陳數也上前跟他輕輕擁抱一下，分開后，對方也給陳數介紹那撥異能者。
“這些都是自己人，聽說外國佬跑到咱們地頭鬧事，就放下手里的事趕來。”
“我明白。”
陳數滿臉微笑的朝徐朗身后十二名異能者打招呼，別看說話客氣，陳數卻一個字都不信，無利不起早，沒有好處，這些人怎么可能過來。
要么奔著錢去的，要么也跟他一樣，奔著原液去的。
之前在公園，喝下原液提升異能的事，他不信身邊的七人一個個都守口如瓶，半個字都沒泄露。
不過也好，泄露出去，那些外國佬守著原液才會成為眾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