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琳右手不自覺地摩挲上左手腕的佛珠手串。
問他:“你去松贊林寺,給你自己求佛珠了嗎?”
“沒啊。不知道怎么會有這種規定,一人只能求一串。”
本來想買兩串和姜司琳戴情侶款的。
兩人又聊了兩句,邵翊銘就讓她趕緊吃飯去,別把飯放涼了。
姜司琳沒跟他講自己的計劃,也算是一個小驚喜吧。
江城同樣也有相傳靈驗的寺廟,叫九恩寺。
姜司琳查了九恩寺開門的時間,是早上七點。
于是定了明早八點半去寧城的動車票,又跟段老師請了明早的假。
姜司琳預計也就住一晚上,只帶了一套衣服。
隔天早上六點半就背著個雙肩包出門了。
順帶給姜司璟發了微信,讓他這兩天自己解決吃飯問題。
七點到達九恩寺,也許不是節假日,又來得很早。
姜司琳很順利地求到了一串佛珠手串。
跟她手上的那串略有不同,但大體相似,同樣求的是平安健康。
坐了一小時的公交轉地鐵,成功趕上八點半的動車。
在動車上問了燕嘉,球員入住的酒店地址。
燕嘉得知她在來寧城的動車上,遲遲答不出話來。
許久,感嘆出聲:“司琳,你有沒有覺得,你變得不像你了?”
姜司琳自己也能感覺出來,但昨晚在做這些計劃的時候,她只想著一句話:跟著心走。
“嘉嘉,他為我做了很多,我就是想為他做點什么。”
“我懂這種感覺。”燕嘉知道她應該是有點喜歡上邵翊銘了,只是這種喜歡也許會熱烈持久,也許會轉瞬即逝。
“地址我發你,我在門口等你。”
球員的酒店進出都得有通行證,以防一些瘋狂粉絲或者無良記者偷溜進去。
燕嘉那有周皓森給她的通行證。
動車是十二點半到的寧城,又打車去酒店。
到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左右了。
燕嘉在門口接的她,帶她到十三層1311門口。
“邵翊銘這次和周皓森住一個房間,現在他們其他人都訓練去了,你自個兒敲門啊。”
燕嘉把姜司琳扔下,讓她獨自面對。
姜司琳知道自己現在又累又困,肯定丑死了。
深呼吸幾次,打起精神,抬手敲了敲門。
十幾秒后,門把被按下,往里拉開,露出邵翊銘的小腦袋。
好像剛在吃飯呢,嘴巴鼓鼓的很可愛。
邵翊銘有那么兩秒鐘在懷疑自己的眼睛,然后趕緊把門打開。
側身讓她進來,有些慌張:“你…你怎么來了?”
“想來就來了。”姜司琳看他腿腳不便的樣子,經過他時還是拉住了他的手腕,而且一直看著他腳上的繃帶,“去坐著。”
姜司琳扶著他,邵翊銘一跳一跳地蹦回沙發。
房間的門沒了約束力,自動回彈關閉。
邵翊銘看到沙發上散落的衣服褲子和發帶,趕緊一頓收拾,把東西團成一塊扔到周皓森的床上。
還得跟著幾句解釋:“這些都是周皓森的東西,他就愛瞎扔。”
姜司琳把包放下,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下來,果然剛剛邵翊銘正在吃飯,桌上放著他的午飯,種類還挺多。
邵翊銘想著這個時間點,她肯定是剛到。
“我剛吃飯呢,你也還沒吃飯吧?”
姜司琳搖搖頭。
邵翊銘又拆了一雙一次性筷子遞給她:“你吃這個炒飯吧,我還沒吃過。”
姜司琳真的蠻餓的了,也沒矜持客氣著,干脆吃了起來。
只是心里藏著事,姜司琳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你早上不是競賽班那邊有課嗎?”
“我跟段老師請假了。”
“那你坐早上幾點動車來的?”
“八點半。”
“坐了多久?”
“四個小時。”
兩個人就這么一問一答。
“怎么這么沖動啊?”
“你是在怪我嗎?”姜司琳又累又困的,有些委屈。
聽到這里,邵翊銘微微嘆了口氣:“我是舍不得。”
舍不得你一個人坐那么久動車。
舍不得你起那么早。
舍不得你擔心我。
姜司琳自然聽得懂他的意思,將筷子放下。
邵翊銘隱隱約約覺得有什么大事要發生,趕忙跟著放下筷子坐好。
姜司琳就那樣看著邵翊銘的眼睛,很認真的說。
“邵翊銘,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這么沖動。”
“我的世界一直是單調重復的,很無趣,很枯燥。”
“我沒談過戀愛,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樣的感覺。”
“昨天知道你受傷后,我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見到你。”
“我也只是這樣,跟著心去做了。”
姜司琳說得很真誠,也沒有磕磕絆絆。
只有背在身后的摳手指暴露了她的緊張。
“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姜司琳拋出問題,看著對面顯然緊張地不敢直視她,手也無措地怎么放都不對的人,姜司琳覺得自己好像不那么緊張了。
“我…我…你…我。”
邵翊銘覺得自己的心快跳出來了,跳這么快真的不會猝死嗎?
冷靜冷靜。
雙手握成拳頭,深呼出一口氣。
“我想說的是,讓我這輩子第一次感到心動的人就是你。”
“我也沒談過戀愛,所以常常不知道該說什么做什么。”
“一想起你就會很開心,想給你買東西,想快點見到你。”
“至于我的世界,好像也不是很有趣,基本上就是訓練和比賽。”
邵翊銘說著說著有些感傷,想起自己受傷,不能參加晚上的決賽。
“我能抱抱你嗎?”
姜司琳看著面前想要擁抱都會提前詢問征得同意的人,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吧。
姜司琳張開手臂先抱住了他,邵翊銘自然將雙手收攏回抱。
邵翊銘緩了緩,將鼻頭的酸澀壓下。
“其實昨天崴到的那一下,可痛了。”
“我都站不起來了,但是我沒敢說,怕隊里氣氛不好。”
姜司琳感受到了他的情緒起伏,一直輕拍著他的后背,安撫著他。
“還好最后我們還是進決賽了。”
“可惜我不能上場了。”
聲音已經帶上了些鼻音,邵翊銘沒忍住紅了眼眶。
“去醫院拍片后,老何就不讓我參加今天的訓練了。”
“我還挺想打決賽的。”
姜司琳想幫他擦眼淚,但邵翊銘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流淚了,硬是沒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