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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的酒店——由于房子車子都判給了蘇藝，我跟王雨淶只能暫時住在酒店。

王雨淶坐在床上郁悶地說道：“咱們真要給他六十萬？”

我看了她一眼，王雨淶已經下意識用“咱們”這個詞了。

“相對付出來說，收益已經很大了，”我緩緩點頭，“我付出六十萬，換章尋幾人入獄，以及家產回歸，我覺得不虧。”

“那畢竟是六十萬……”王雨淶的心態還停留在以前，現在我們已經相當于光腳的，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我們已經一無所有，失無可失，賭上一筆未來的六十萬，比沉淪現實好多了。

“雨淶，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你明白嗎？”我看著王雨淶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王雨淶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再說什么，隨即又搖頭笑著說道：“以前，我經常聽蘇藝吐槽你，說你沒主見，就是個老實人，但這些天，我覺得我以前完全就不認識你。”

我眉頭一挑，隨口問道：“那你覺得以前的我是什么樣的？”

“我想想啊，”王雨淶用食指抵著自己的下嘴唇，“你做菜很好吃，尤其是魚……”

我啞然失笑，這姑娘怎么盡是想吃的。

“你人不錯，以前你看蘇藝的眼神總是充斥著笑容，我從來沒在哪個人眼里看見那么多的溫柔，所以我經常去你家……雖然你的眼睛總是看著蘇藝，但我看著你的眼睛，總覺得很舒服。”

說著，王雨淶抬起頭與我直視，在平日常中，我比較靦腆，面對王雨淶有些熱烈的視線，我有些吃不消，低頭側臉回避了她。

王雨淶一撇嘴，眼睛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就恢復開朗。

“你打算什么時候去？”

我摩挲著下巴思考著：“那家飯店后面是一條小巷子，根據蘇朋舉所說，那條巷子平時沒什么人，而且有扇門能直達那個老板的房間。”

“現在的問題就是我們怎么進去……”王雨淶也低聲喃喃道。

“我不會撬鎖啊，”我一攤手，“你會嗎？”

王雨淶丟給我一個白眼。

“那翻窗？吃飯的時候溜進去？把老板敲暈再進去找……”我接連說出好幾個辦法。

“打住打住，”王雨淶抬起手掌阻止了我繼續說下去，“干脆先去現場看看，反正這會兒才剛五點。”

想到就做，我跟王雨淶打車來到那家飯店，坐在對面的路邊椅上，打量著飯店。

飯店說大不大，是個兩進的布局，前廳有三四個服務員，后堂也有四五個，考慮到這家飯店明面上只是家普通日餐門店，所以我和王雨淶一致認為，其中大部分人在六點鐘時會陸續離開。

現在距離下班還有一段時間，于是我們打算到飯店后面那條小巷里看看。

小巷確實細窄昏暗，水溝里滿是廚余垃圾。到處彌漫著腐爛的味道。

我們計算著位置走到飯店的位置，這是一扇防盜門，側上方有一扇窗戶，但有著防盜欄。

“怎么辦？”王雨淶看著我問道，“爬窗還是撬門都不行啊。”

我沒有回答，仔細觀察著防盜門，門向里開，合頁有經常開關的痕跡，磨損很嚴重，門把手有些松動，上面有些包漿。

我再四處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小巷較窄，兩個人并肩走都非常困難，如果帶著一根棍子，舉起蓄力的時候容易被周圍的欄桿卡住。

短棍可以，但威力不行，如果開門的人叫喊，容易吸引來其他人，尤其是他的同伴。

我扣著腦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王雨淶聲細如蚊，“我來吸引他吧。”

“什么？”我有些沒聽清楚。

“我是說，美人計……”說著，王雨淶臉紅得像一顆蘋果。

我瞪大眼睛，低聲呵斥道：“不行，你在想什么？我不能犧牲你就為了那本賬目！”

“可是，你怎么進去？從前門沖嗎？”王雨淶梗著脖子反駁道。

我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如果這是在二十年前，那這扇門絕對是木門，我一腳就能踹開，但現在我們面對的是防盜門。

“這是我們最后一次冒險了不是嗎？”王雨淶快速說著，“如果你打算冒險偷那本賬目，我愿意陪你啊，不然我過來干什么？我不想只當個花瓶。”

“萬一你出事，我怎么辦？”

我盯著王雨淶的眼睛，在這腌臜的小巷子里，我的心居然有了一絲悸動。

“我想幫你，夏川，”王雨淶的眼睛很堅定，“我跟你一樣失去了家庭，我的家人只有王玲一個，但她拋棄了我，現在，我除了依靠你，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你也是這樣，不是嗎？阿姨生死未卜，你也凈身出戶，我們都是一無所有的人了，我們還在乎什么呢，夏川？”

我沒想到這種我已經明白的道理居然還需要王雨淶告訴我，明明她的思維不久前還沉浸在以前的日子中。

說實話我被她說服了，但我還是沒辦法將王雨淶推出去作為誘餌，這不是什么優柔寡斷，如果你能毫不猶豫地將你的至親當成誘餌，那你和章尋之流的變態有什么區別？

“夏川……”王雨淶牽著我的手，對我的臉頰就是一個深吻，“我去買安眠藥，有機會我就給他下藥，如果我進去半個小時你還沒收到我的消息，來救我！”

我屈服了，但一種名為屈辱的情緒彌漫在我的心里，將一個愛著自己的女人當作誘餌去勾引其他男人，這真是夠荒唐的。

飯店已經關門，王雨淶已經從酒店換好衣服過來。

小巷前，王雨淶將外套脫掉，我眼前一亮。

深紅色的長裙緊貼王雨淶勻稱的身體，勾勒出柔美的曲線，深V領讓她的事業線完美地暴露出來，隱約還能看見一點蕾絲邊，姣好的瓜子臉略施粉黛，丹鳳眼下一顆淚痣點睛，紅唇微抿著像是在笑。

“你真是王雨淶？”我看著眼前嫵媚的女人嘆道，她與往常清秀慵懶的模樣完全不同。

王雨淶嘴角一撇，說道：“怎么說我也是個女人，化妝打扮什么的，我還是懂的。”

我藏在小巷的一個角落，看著王雨淶款款走入小巷，在這腐臭的小巷中，她就像蕭然物外的尤物，不該存在于此。

王雨淶的心情是忐忑的，她的第一次給了我，終究來說，她只是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而已，她的倔強不允許她置身事外，只看著我去冒險，她也想做點什么。

在我想破頭都不知道怎么在不打擾到飯店老板進門時，她想到了自己，自然而然想到了美人計。

“噠，噠，噠……”

高跟鞋清脆的聲響回蕩在這條小巷中，很快她就走到了那扇門的位置，但她并沒有停下，反而徑直走了過去，經過一段距離之后，她調頭走了回來，就這樣來來回回走經過了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