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塘城周邊山林疊翠,有許多路都是從這些山野之中開辟出來的。
自從官府將產(chǎn)鹽的權利從百姓手里收回來之后,很多鹽商失去了收入來源,就把目光放在這些貫穿山林的路上。
落草為寇。
外界對二十年前的錢塘城的評價是閻王爺來了都得留下生死簿。
有些夸張,但也能反映一定的事實。
當初這片不算太大的山林里足有三窩匪徒。
到后來肅清之后,就只剩下了一窩。
十六年前劫持柳父一行人的匪徒應該就是他們。
目標確定之后,找起來就方便許多了。
李唐和柳如煙騎馬來到這周邊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想要再去調(diào)查些什么也不方便,于是就像先在這附近的村寨休息一晚,明天再開始。
走進村莊,只看見三三兩兩的木屋。
這個村子不算太大。
粗略看了一下,只有十來戶人家。
走在前面,李唐伸出手敲響了其中一座還亮著燈的屋子:咚咚咚……
不一會兒,老舊的木門像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伸懶腰一樣,十分吃力的被打開。
屋里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里面住著一個年輕人,約莫十四五歲,一身農(nóng)家人裝扮。
角落里還堆著沾滿新鮮泥土的農(nóng)具。
“老鄉(xiāng)”李唐用錢塘當?shù)氐姆窖哉f道:“我們倆趕路到這邊太晚了,能在你這邊休息一下嗎?”
年輕農(nóng)人看了一眼后面,沒有太多情緒波動,直接轉(zhuǎn)身走了進去:“進來吧”
進屋之后,年輕人給李唐和柳如煙二人到了一杯茶。
很苦,很濃。
“這釅茶不太好喝,你們可能喝不太慣”年輕人自我介紹道:
“我叫豆蛋,家里就我一個,你們自己找地方休息吧”
“我叫李唐,這是……”
李唐伸手介紹柳如煙,還不等說出口,后者就回答道:“我是他的妻子,柳如煙”
不尷不尬的聊了幾句之后,李唐對這個地方有了些許的了解。
村莊名叫望山村,人口一直很少,村子里的村長名叫石望,就住在不遠處的屋子里。
豆蛋告訴李唐,村里最大的屋子,那就是石望的家。
對于土匪的消息,豆蛋不清楚。
所以豆蛋建議兩人去問村長,他見多識廣,年紀也最大,知道很多事情。
不過現(xiàn)在太晚了,去打擾人家還是不太好。
豆蛋出門之后,兩人便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
一夜過去,兩人在雞鳴聲中醒來。
豆蛋昨天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的,天還沒亮就又出了門。
李唐和柳如煙把房門關好之后,就出發(fā)前往村長家。
據(jù)豆蛋所說,這個村子似乎已經(jīng)存在很久了,。
所以村長石望應該知道二十年前這附近土匪的事情。
走了沒多遠,就看見一座帶院子的木屋。
這在村子里是獨一份。
應該就死豆蛋所說的村長家。
還沒走近,就聽見院子里傳來兒童的嬉戲聲,院子門口還有幾個小孩在玩泥巴。
李唐走近先問了一些幾個小孩:“小朋友,村長石望在家嗎?”
幾個小孩手里攥著泥巴,童真的望著兩人回答道:“你們找我爺爺干嘛呀”
不一會兒又從里面出來一個年紀較大的小孩問道二人:“爺爺不在家,你們等下午來吧”
這村長家,至少有十來個小孩,而且都異口同聲的稱呼石望為爺爺。
“生了這么多孩子,怪不得建了這么大的屋子”
李唐面前的這座木屋,粗略看上去,至少能住幾十個人。
找人無果后,李唐便帶著柳如煙去到村口的石凳上等待村長回來。
小孩們說,村長去錢塘城里辦事去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
這地方距離錢塘城接近五十里路,若是趕馬車,最少也要一天的時間才能到。時間很快來到下午,二人注意到在不遠處有兩個身影朝著這邊走過來。
其中一人還穿著官府的制服。
是神機營的人!
“神機營怎么還跑這地方來了?”
李唐心里想著,但沒有做聲,而是拉著柳如煙回了豆蛋的家,準備用心法觀察。
“看制服樣式,那人應該是神機營的營衛(wèi),他旁邊那個老人家不會就是村長吧?”
李唐坐在桌子前觀察著二人的動向。
他們進了村子以后,便直接走進了村長家的院子。
那幫小孩看見他們進來之后,也把他們團團圍住。
“看樣子,這人應該就是村長”
李唐剛開始還對營衛(wèi)的身份有所懷疑。
以為這個村子實在是很窮。
都是住的木屋,明顯沒什么油水。
神機營的人又是專門搞錢的。
不太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
但是施展心法之后,李唐注意到那人的修為的確就是后天武者!
這個人,真的是神機營營衛(wèi)。
密切關注著動向。
進了屋子之后。
村長坐在了院子最前方的木登上。
而那個營衛(wèi)則是帶著十數(shù)個小孩直接“撲通”一聲。
跪了下去!
“這……”
李唐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心法觀察到這個村長雖然也是個武者,但是修為僅僅只是鍛骨。
居然讓一個后天武者給他下跪!
而且李唐還注意到,在那座木屋里面實際上有很多人。
看身形。
幾乎一大半都是小孩。
“難不成,這神機營的營衛(wèi)是他的兒子?
這些小孩兒都是他的孫子?”
培養(yǎng)一個武者要花很多銀子。
若果這個營衛(wèi)真是他兒子的話,那這個村長也太有錢了吧。
一個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就有這么多油水可以撈?
并且那間屋子里還有七八個年輕女人,看年紀也就在十幾二十幾歲的樣子。
“再怎么能生,也不可能生幾十個吧?”
李唐感覺這個村長絕沒有想象中那么簡單。
這時候,豆蛋回來了。
本來還覺得一切都比較正常的李唐,現(xiàn)在感覺豆蛋身上也有些秘密。
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邊沒有父母。
而且他說話的語氣很成熟,成熟得不像是這個年紀應該有的狀態(tài)。
放下農(nóng)具,豆蛋的身上沾滿了黃色的泥土。
這個豆蛋話很少。
李唐只有問他的時候,他才說話。
“豆蛋,你們村長家,一共住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