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澈，錢塘江上，你是不是故意以我作餌，引那群人上鉤。”

“你最終的目的，其實就是要暴露自己，引出洛成河。”

趙盼兒的聰慧，無論是從熒幕上，還是真實的夢華錄世界中，都可見一斑。

這會兒才離開一片狼藉的周府，她便想到了一種可能，于是開口向走在前頭，越來越讓她看不懂的方澈詢問。

方澈不答，他帶著余老大等人，一個勁兒的往城外走。

這趟晉陽縣的周府之行，說是要跟周舍要債，其實不過是順道為之。

他真正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是要對付坐實叛國罪名的洛成河。

再說回與之同謀的蕭欽言。

兩人想要里應外合，為金國打開一道缺口，好讓完顏不破帶領女真人，直搗黃龍。

此罪當誅！

但以方澈目前的能耐，他很清楚，自己還不足以對付蕭欽言。

畢竟這老陰貨的背后，除了站著五姓十族中，號稱第一世家的“李氏”，還有一個可以稱作“麻雀變鳳凰”典范的皇后，作為靠山。

這會兒想要動他，并不是單靠武力就能做到。

其實倒也不是說不能做到，只是事關自身安全，光憑一腔熱血來做事，那不符合方澈一貫的行事風格。

他必須要給自己留退路，保證自己可以全身而退。

不談其他，自己再怎么說，也是一個“有系統”的男人，怎么看都該帶有主角光環才對。

況且，在各個行事世界中，還有那么多迷失自我的女主，在等待自己拯救，倘若自己這會兒夭折，能對得起誰？

無論如何，為了誰都好，方澈都應該好好活著。

所以他不得不好好布局，那樣的話，才好對付既有背景，又有手段，還有靠山，又大權在握的蕭欽言，免得“出師未捷身先死”。

與對付洛成河不同，一舉踏進宗師境后，方澈有信心，可以輕松解決掉他。

即便方澈有預感，這個已經有十年時間，只以商人身份自居的洛成河，很有可能，已經是一位大宗師。

但是，那又如何？

還能是我的對手？

要知道，他已經從系統那兒抽獎，抽到了一把名叫“南明離火劍”的仿仙劍，同時再有領悟了“獨孤九劍”簡版真意加成，對付一個大宗師的洛成河，還不是砍瓜切菜。

總之，事過不提，現在的方澈，在趙盼兒的眼中，既神秘，又可怕。

她想遠離他，和他劃清界限。

但是內心深處，總有個聲音，驅使她的好奇心，接近對方。

就像眼下，她后知后覺了一些可能性，便想要刨根問底，問清對方，這是不是事實。

即便對方不答，她還是在追問。

只不過這次，她換了一個迂回的方式提問。

“顧千帆人呢，是不是被你害死了，你為達到自己的目的，故意以我們作餌，簡直可惡至極。”

“方澈，先前我還為你，能有如此大仁大義的情懷，為國為民的胸襟，而拍掌稱快。”

“可是現在，我覺得你很可怕。”

“你的城府之深，是我認識的所有人中的第一人。”

“倘若所謂的救我，其實是要利用我，那么我寧愿不被你救，死在那些人的手里。”

“……”

趙盼兒見方澈不搭理自己，就在那兒一個勁兒的喋喋不休。

直到一行人再次登上貨船，方澈這才正眼看向趙盼兒。

說道：“說完了嗎？”

趙盼兒聞言，愣了一瞬，然后說道：“說完了，你沒有什么要說的嗎？”

方澈搖頭：“既然你都知道，還要我說什么，你說的都對，就這么地吧。”

“接下來我還要繼續北上，去東京汴梁，你是順路，還是要跟我這個心思深沉，城府可怕的男人繼續同行？”

趙盼兒聞言，臉色霎時間一變，也不知是因為氣結，還是因為惱羞成怒，趙盼兒的臉色變得通紅一片。

她嘴里憤憤說了個“你”，然后停頓了半晌，又多說了兩個字，“無賴”。

隨之，一扭頭，趙盼兒直接進入船艙，進入先前方澈的那間房，把門重重一關。

方澈沒有搭理趙盼兒折騰的這一出，他依舊站在船頭，舉目遠眺著落日余暉下的“湖光山色”，風景美不勝收。

余老大站在方澈背后，他望著方澈趴在欄桿上的背影，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方澈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一般，頭也不回的說：“想說什么直接說，難道還要我把屎拉你嘴里，然后請你“吐”出來才成？”

余老大有的時候，實在是想不明白，明明公子是那么一個看上去那般溫文爾雅，讀書人做派的一人，可有的時候一張口，就滿嘴噴糞，實在是太他娘的真性情，不討自己喜歡。

余老大在心里腹誹了兩句，公子出口成章的說話方式。

想了想，開口說道：“公子明明沒有什么利用盼兒小姐的心思，為何不和她解釋清楚，非要讓盼兒小姐誤會，你這又是何苦呢？”

“公子，你這樣明明有誤會，偏偏不解釋的方式，在老奴看來，是錯的。”

“這樣的表現，肯定是不討女人喜歡的。”

“公子不妨聽老奴一句勸，以我過來人的經驗告訴你。”

“這會兒你只需去盼兒小姐的房間，敲敲門，向他好好解釋一句，依照盼兒小姐先前對公子心生的那點好感，說不定你們兩個人的關系，會更近一步。”

方澈聞言，忽然回頭望著余老大，皮笑肉不笑的說：“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好像是在教我怎么撩女人？”

余老大捋了捋已經有些謝頂的頭發，目光投向遠方，高人姿態很足的說道：“公子這么理解，倒也不為錯。想當年……”

方澈直接一擺手，打斷他的話：“別想當年了，我想請問余老師，花叢經驗這么足，為何區區在世五十八載，還是老光棍一條？”

余老大被人揭了痛處，當即就有些臉紅脖子粗：“公子，說人不揭短，你這樣揭人老底，老奴生氣了啊。”

“公子應該知道，我至今未成親的原因，乃是青梅竹馬在我新婚夜，把我兄弟錯當成我了，這才致使我心灰意冷，不再相信愛了。”

“公子與我不同，你是……”

方澈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送了他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