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舶停靠于蘇州外圍碼頭,大家合計還是先落腳寒山寺。蘇州又名姑蘇城,曾有張繼詩歌《楓橋夜泊》千古名句曰:“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既已到蘇州界了,保險起見還是從外圍落腳穩妥。寒山寺便是不錯的選擇。自南梁伊始,已歷經數百年。隨著戰火紛飛,37年“八一三事變”以來,江蘇淮河兩岸的重要城市都相繼淪陷,其中就有蘇州。
雖時隔多年,然我輩之人終不忘這屈辱。1937年11月19日,姑蘇城門被日軍鬼子踏破,蘇州正式被完全侵占。城破當日,鬼子就實行了一系列慘無人道的血腥暴行。蘇州城區被鬼子屠殺的人數多達萬人以上。
而后汪偽政權接手蘇州,組建蘇州分站,站長黃毅齋積極推進和運。一些商人在觀前街做起買賣,商品繁多,人來人往。這其實是一種表面現象罷了。
寒山寺山門門庭冷落,石階上多處長著青苔,風吹落的樹葉無人清掃。眾人跨過寺門門檻,步入大雄寶殿前,眼見青銅爐鼎上燃著些許香火,大殿里一位香客也沒有。香花寶燭更是無從談起。
“你好!請問有人嗎?有沒有人?”康斯岳禮貌性寒暄一下。
“有人,來了。”一位非常年輕的沙彌出來,僧袍打了不少補丁,褪色明顯,顯得非常陳舊。不過他的僧袍卻是干凈整齊,顯然他非常愛惜這份職業。“阿彌陀佛。幾位施主遠道而來,不知所為何事?”
鐘明:“小師傅你好!我們幾位遠道而來,想借宿一晚。請問本寺住持方丈靜如法師在何處?”
“你們想找我師父?”
“是的。我們有要事同你的師父商議。”
“是何人要找老衲?鐘,鐘明老弟,不知來者竟是你。一別多年,竟然還能再見。39年那次事件,是錢榮初舍身取義,阻止了松井。我們那次分別,沒想到時隔多年再度重逢。”
“確實已過許久光陰。只不過我們不是恰逢此時,而是特意前來找您相商。”
“何事?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事。這樣吧,請各位隨老衲到后院禪房詳談。這是清水,老衲的小徒,給客人們沏點茶水。”
“師父,我們沒有茶葉了,茶壺里還有一半涼白開。今日一早下山的二師叔和小師叔去賣字帖和今晨收割的青菜、蘿卜,以換回些許大米、食鹽、茶葉等。”
“確實如此。平常由靜明、靜海兩位師弟往返蘇州觀前街,那里商鋪較多,能夠兌換一些物品。如今這世道人心浮動,紛爭不休。真不知什么時候能到頭啊。”
鐘明:“我想可能還要很長一段時間。JS省汪偽敵特清鄉逼迫得緊,還有我們內部還有敵人,必須肅清這些毒瘤,否則他們從內部破壞我黨組織,將產生不可估量的損失。我們正是為了此時而來。大師傅,您雖為出家人,卻有一顆濟世救人的胸懷,我們感佩萬分。”
于淑萍:“鐘哥,你竟然認識方丈大師傅。我說呢,到達蘇州第一站你非要選擇寒山寺。”
所有人在靜如方丈禪房里落座,簡述但也較完整說明了這幾年的變故。大家都無比懷念那些曾在身邊為了理想甘愿獻身的親人朋友。
日落晚霞余暉,靜明、靜海從蘇州城市集回來了。換回來了不少物品,清水師侄早一步去幫忙了。
靜海:“方丈師兄,我們回來了。今天收獲頗豐,字帖和小青菜全都換了,有10斤大米、3兩茶葉、一些香和蠟燭。大米是托了袁施主的福,才能得到。”
“小師弟,你說的可是袁殊?”
“正是此人。他如今雖在90號履職,可我瞧著他竟有一點佛緣。”
“我見過他,他確實不簡單。”
靜明:“方丈師兄,請問這幾位施主是?”
“這幾位施主遠道而來,暫借住寒山寺。出家人自是廣開山門,與人方便。更何況這位是鐘明施主,師弟們你們不認識了嗎?”
靜海:“鐘,你,哎呀,真的是你。沒想到能在這里相見。對了,還有一塊豆腐,今晚就讓我來掌廚,你們會喜歡上本寺的特色素齋。”
陳沖:“方丈伯伯,我有一個心愿,我想讓楊大哥能在大雄寶殿正堂的長明燈下。還有幾位弟弟,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平安健康,沒有戰爭,沒有殺戮。”
靜如方丈輕嘆一聲,“好孩子,你們都不容易。當然可以,雖然世道紛亂,不過我們盡可能保這里一方凈土。”
“呦!你們回來了,還有不少客人啊。今晚加餐,我有口福了。去,趕緊去做飯,在下可是餓壞了。”來者是一位道長。
康斯岳:“請問,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