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又說道,“你性子也悶,不懂活泛,被人欺負也正常。”他抬頭看我一眼,緩緩又說道,“現在雖然傻點,但像個正常女孩了,你要保護好自己。”他微微笑道。
“哦,奶爺奶婆不好奇我的變化嗎?”我眼神透著一絲凜冽,看著子泠說道。
“他們也聊叨,不過他們希望你好,也不問你。”他回道。
“好啦好啦,以后不準說不開心的了,新年新氣象,今年給你包帶鋼镚字的春餃。”子泠哄著我。
“好。”我微笑著對他撒嬌。
我們手拉手下山,各自往家走去,沒人在意我們,都當我們是自家的小孩,我們也是心思清明的孩子。
我聽子泠說:姐姐公公姓儲,婆婆姓鄴,回家總要說說話。
每天除了出門種菜就是打掃打掃家務,吃飯睡覺,我進家門,他們正忙碌著做菜洗菜,我高興得向前,喊姐姐,姐姐應我。我喊“儲爺爺,”儲爺爺驚訝的抬頭看我一眼忙忙應答,鄴奶奶也偷看我一眼。
我上前幫鄴奶奶洗菜,她看我一眼也沒說什么,我的姐夫沒有回來,去山上打獵鹿子還沒回來,給家里添伙食,鹿茸被子泠帶回去。說讓奶爺奶婆給我熬鹿茸蘑菇湯,真的很謝謝他,在這個一籌莫展的世界無條件相信我,支持我,給予我最純粹的溫暖。
我也看到了姐姐的難處,姐姐因生活的勞累,對家人的小心翼翼。還有老年人無法言說的質樸,那之后我的心情就變得無比清亮,安然。
我還要上山!四天之后,我去找到子泠,讓他陪我上山,他不想去,甚至不想我上山頂,態度變化之大。
我問他為什么,他說,你自己去吧。
我也沒有再纏著他,和他告別,就去上山了。
一路走到山中央都很順利,只有偶爾看到有小兔子跑來跑去。
那顆人參果樹紫花旁卻也泛著白色淡淡的微光,我看了一分鐘之久,忽然樹消失了,變成一個額頭長滿細小棱角,頭頂樹枝的美人,長得五官很勻稱,大大的眼睛驚奇得看著我,身穿紫色紗衣,款款向我走來,在我身旁停住。
“你是誰,”她聲音溫柔的問我,“..我叫幼玉,打擾仙子修行萬分抱歉。”我也溫和的回道。
她繞著我走了一圈,奇怪得打量著我,我今天身穿淡藍色布袍,有溫文爾雅少年之態,留著兩個骨朵大長辮子。兩只眼睛懵懂得打量著仙女姐姐。
“你走吧”然后仙子走回原處變成了樹,一股風吹過,樹搖晃兩下,像是與我招手再見。
我彎腰點頭,“仙子姐姐,告辭。”我便向上走去。
越往上,一旁得樹就越綠,樹林里就越安靜。
我只能踩著腳下的路不停頓的往上走。
這次暢通無阻,快臨近山頂,天也接近黃昏,天邊昏黃一片,鳳凰顯靈一般。
幸好有小路可走,從別處上山得迷路好久。感恩造路人,雖然不是為了我。
身體也虛弱,氣喘。只能先坐在石頭上歇息,打量四周天已黑,放眼望去山下只剩恐懼,心里不忍打鼓。
然后抬頭看了看山上,咬咬牙,忍著爬上去罷。
歇息十來分鐘,又繼續往上走,再打量四周,竟然圍了一圈白色的樺樹林,圍成了一個圓,我站在外面沒敢進去。
當我下定決心往前走,想要穿進樺樹林,前面的樺樹隱約出來是個少年,都有十七八年齡,都是白色衣袍裝扮,頭束長發,長相也都很接近。
我后退一步,“你們是,”我結結巴巴的說。
“爾等有何事,來打攪仙人修行法術,”中間一白衣少年說。
“我也不知山上有仙人居住,無意冒犯,只是想到山頂呼吸空氣。”我不卑不亢的回答。
白衣男子點頭,他們站成一排,都手拿通體發銀的長劍,威嚴得很。
我望著山林上方那發著黃色光暈的紅日,幽幽地對白衣男子說:“我想見下老仙人。”
白衣男子驚詫一惶,說,我先稟報一番。
其他白衣男子依舊守著山林入口,只有那個白衣男子從一藍色光暈洞消失不見。
時間過了一刻,我等得略微不耐煩了,白衣也出現了。
“老者在等你,請進去之后直走。”他微微啟唇。
“謝謝。”我微微頷首。
我踏入,里面都是飄舞的蝴蝶,藍色,黃色,身上還有各種顏色的小圓點,盛世曠景一般,鳥語花香!
我驚訝在原地,仰頭望向右方,天上已不再是紅日,是一只龐大的火鳳凰,掛在天邊,翅膀上下晃動,眼神凌厲,眼睛每逢兩刻就輕微眨動一番。
東邊是若隱若現的青色蛟龍時隱時現,地面給人一種深陷在里面的感覺,像黑洞,像在巨大的口中,屏住氣息未敢動。
前方呈半圓形是空曠的草地,正前方坐著兩位黑白長發的仙人,隔得遠,看不真切他們的長相,只覺仙氣云云。
我呼出口氣,直直向前走去,走到他們跟前只覺頭上已有細汗流出,足足走了有二十分,回頭望去洞門竟覺不遠,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門口古木牌匾,寫著潦草漆金的水月細花,月字更深刻,可能別有用意,妙。
這里花上面都有純純的露水,真是開得恣意。
兩位老仙人像沒有發現我,還在談笑下棋,黑白兩子棋面,白色寫著描金的天字,黑子寫著地字。
本來白衣仙人執白子,黑衣老者執黑子,可是棋面隨著氣運自行轉動,黑衣執白子,白衣執黑子,這真是乾坤扭轉只在一瞬。
這時白衣仙人抬頭看我一眼,說道:“他會輸嗎?”
我看向白衣仙人,白衣仙人的臉面虛晃看不真切,只覺頭暈。
我又低頭看向棋局,雖不明顯,但直覺告訴我,黑衣老者會輸,或許本來也并不在意輸贏罷了。
黑衣老者一身鎮定,躊躇得看著棋局,明明心里不甚在意,臉面確很緊張,黑衣老者的臉面也很奇怪,像是一張紙畫上去的,萬年不變得感覺,我心里打鼓緊張起來。
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