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四阿哥垂青【修】
- 睿親王府的貝勒要出嫁
- 廉貞豹
- 4445字
- 2009-10-20 05:37:22
宴席三日后睿親王府別苑小書房
剛進別苑的廂房,一本厚書“嗖”的一聲飛了過來,葉布舒一驚,敏捷的偏身閃過。
旦見東莪抱著一大摞書意猶未盡的樣子,他沉下了臉:“你這是干嘛!誰招惹你了?”
收拾殘局的小德子,聞聲抬起了頭,急忙打了個千兒:“小德子給四爺請安”
“起來吧!這都是怎么一回事啊?”
“回四爺的話,格格正在為——”
“要你多嘴!待一邊兒去!”
“呵!還不讓人知道?!”
掃視著她主仆二人,葉布舒愕然的一愣,跨過地上的書籍朝東莪走去:“十四叔不過是希望你能回歸女兒身,過正常的生活,這有什么不對!值得你這么光火嗎?”
“得!這話我聽得多了,煩!你知道什么啊?一樁接一樁的倒霉事讓人憋得慌!讀了這么多年的兵書,敢情是屁用沒有!到頭來還不如大字都不識!”
話音剛落,“嘩啦”一聲,書籍又慘烈的騰空而起,頃刻間“片片凋零”在眼前,眼見著她轉身又抽出了書架上的書,葉布舒心生疑竇,一手將她拽到了跟前:“到底是什么事兒!說給我聽聽!”
“說了有個屁用!!讀萬卷書有個屁用!!”東莪一個踉蹌差點扎進他的懷里,隨即惱怒的站直了身,抬頭大喊到。
嬌俏的鼻尖劃過他的下巴,她的氣息吹得他心亂如麻。兩人的距離太近,他甚至能感到她緊裹在袍子內的峰巒,微微壓迫著自己的心房。
他大退了一步,在面紅耳赤的呆滯中,助漲了她繼續撒野的氣焰,更多的“書雨”傾盆而下。
一本厚書拋物線墜落,落在了他的小腿上。他悶聲一哼,跳了起來。三分罪惡感被砸得煙消云散,不過七分心悸卻仍然在,他沖著不知名的地方重重白了一眼,不敢和始作俑者對視。
“四爺,砸到哪兒了!?讓奴才瞧瞧吧!”
“怎么啦?砸著了?讓我來——”
那邊廂的主子,頗帶愧色的停了手,一揮手遣退了傾身而上的奴才,大跨步走過去蹲下了身子:“砸著腿了?”
“恩.....”
“痛嗎?”
“當然。”
“生氣嗎?”
“........”
“真生氣了??小德子——給四爺安置個座兒!”
“蔗!”小德子應聲搬來了椅子,將二位主子一瞅,感到氣氛有點微妙,便眨巴著眼哈腰退下了。
葉布舒別過頭去,不坐也不言語,看起來像是在生悶氣。東莪忽閃著黑白分明的眸子審視著他,呼了口氣指著椅子說:“坐下!”
“你干嘛?”
“快坐下!!”
“你干嘛呀?喂——喂喂!你別!干嘛??”
掀起了他的袍子,東莪眼明手快一手握住了腳踝,葉布舒驚愕的一退,身后的椅子擋住了去路,他重心一歪,落坐了下來:“你做什么?!不要!!”
這邊廂充耳不聞,“噔噔噔”三下五除二脫掉了他的靴子,惹得他瞪大了眼目,窘迫得不行。
葉布舒時年十九,早已不再是小嘎子(滿語小男孩)了,宗室里的皇兄皇弟都已經娶妻納妾,子嗣成群。縱然他執意等著東莪回歸女兒身,不曾放縱過自己,不過年歲已到不懂也不成!
可憐他一個讓皇室跌破眼鏡的老處男,處處受人獵奇的側目,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一干長輩、兄弟問起來,瞎蒙也要能蒙幾句吧!為了安撫諸多無聊人士,他絞盡腦汁杜撰的通房丫頭都能數出好幾個了........
不過這種白癡才會相信的神話,怎么逃得過太后的法眼。府邸內的丫頭就那幾個,人家都有名有姓的記錄在案。你那寵婢;什么春兒、杏兒啊,從哪兒來、打哪兒去的呀!?
太后樂此不疲的“逼婚”早在去年就歇了勢,皇子十五歲就該成婚,逼了他幾年,每次都被他抬出“身子抱恙,行不了人事”抵擋。太后也乏了,隨他去吧。大老爺們兒誰愿意告訴人家自己“不行”啊!可他就能,那還能拿他怎么辦......
這一對活寶湊在一起,也真是“天造地設”,東莪時年十四,按滿清宮廷的標準,早兩年間就該賜婚出嫁。若不是她情況特殊,府上的嬤嬤早就著手教會她男女之事了。但她現在這種狀況,攝政王只要一日不開口,嬤嬤們就只能一日干著急。這小主到底是“龍”、是“鳳”啊?!
好歹攝政王宣布了要讓格格“名副其實”回歸女兒身,不過至那以后,他除了責令所有人,不得再對格格施以男性化的稱呼外,也沒見有什么大動靜。奴才們只好做觀望狀,擔心這事兒會不了了之。
做了十四載男兒的東莪,由心而發的喜歡這個角色。她既能作為兄弟肆無忌憚的跟“四哥”廝混,又能騎馬圍獵享盡男人才有的特權,這樣不受約束的生活,在她眼里,比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家得勁兒多了。
況且她的喜好多變、好奇心頗盛,時常隨之而興起、轉而又隨之隕落,若是讓她關門閉戶的在家繡花,恐怕會悶得她氣絕身亡。
有一年范文程送了個漢人用的魚竿給她,她便愣是賴在雨兒胡同的四阿哥府,十天半月沒肯走,把人家碧潭里的錦鯉釣了個干凈,這才喜滋滋的打道回府。
葉布舒不但得忍痛割愛,還得替她打發一撥又一撥上門來“勸歸”的奴仆。他潭里珍藏的昂貴魚種,統統被“一網打盡”,連紅頂虎頭和玉印頭都難逃一劫。好在那股熱乎勁兒一過,那魚竿便再也沒用過了。
葉布舒對她如此的寵溺和放縱,她哪里還容他說個“不”字,此時她自然是有恃無恐的向他展開了“攻勢”。滿清人穿的長褲,用帶子將褲腳在髁骨處扎緊。她徑直扔掉他的靴子,將帶子一拉,松開了褲腳將他的腿露了出來。
仔細瞅著“毛乎乎”的小腿,看不清楚哪里有淤青和紅腫,她咋舌的想起了自己光潔如玉的腿來,惋嘆自己的“男人味”實在太差!
莞爾、青蔥白玉的十指搭上了他的小腿,左摸摸右掐掐的詢問起來:“痛不痛?這里呢?不痛?痛?到底痛不痛?!怎么又搖頭又點頭的,是痛還是不痛嘛??”
葉布舒汗毛豎立、心如死灰的開口說到:“得!姑奶奶你別瞎折騰了,沒病也快讓你弄出病來了,不痛了、一點兒也不痛了!”
“是嗎?我怎么折騰你了啊!這不關心你嗎!”
“算我怕了你,甭關心了!聽話,饒了我吧!”
說話中,他往回收了收腳,東莪莫名一愣,立即用了力道不肯放松,他的局促讓她感到一成不變的事忽然起了質變,需要重新估量。她撲捉著內心的異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格格——還是讓四爺穿戴整齊了說話吧。不然——”
“‘格格’??誰讓你瞎喊的!”突兀的被打斷,她沒好氣的挑起了刺兒,若隱若現的感覺陡然消散了。
“這個.....可是.......爺...咱還是讓四爺將靴子穿上吧....不然要是撞見了王爺——”夾縫中的小德子神情愁苦的破了戒,聲音低得跟蚊子一樣,害怕王爺忽然從哪個拐角冒出來,罰他挨上五十大板。
不過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東莪,她終于翻了翻白眼,不情不愿的松開了手,起身將自己丟進了碩大的椅中。
小德子趕緊上前伺候四阿哥穿靴,葉布舒恨不得立即打賞他五兩紋銀,以示褒表!
兩腳登在皂靴中,帶給了他莫大的安全感。他坐到了東莪身邊,抹了把腦門的汗珠,示意小德子退去。室內靜謐無聲,口干舌燥的他端起茶杯輕輕將茶末一吹:“你還沒說呢,到底出了什么事兒?”
東莪把玩著自己的辮梢,神色黯然的瞄了他一眼,終于打開了話匣子:“阿瑪說了,母后皇太后想要給我指婚呢,就等我穿回女裝了,真不得勁兒!皇額娘也太心急了吧!這不還當著大老爺們兒嗎!怎么‘嗖’的一下就竄到嫁人上頭去了.........”
剛喝進嘴里的茶“撲哧”全噴出來了,葉布舒氣急敗壞的掄圓了眼睛:“什么!指婚??之前沒聽太后說過呀?”
“是啊,我這不也覺得突然嗎!我問過阿瑪了‘是要我給人家做福晉呢?還是娶個福晉回來呢?’他聽了居然還哈哈大笑,氣死我了!你說說看,這是個什么事兒啊!我這不....這不還光著腦門嗎!怎么嫁人啊?!”
葉布舒啞言的愣在了一旁,眼簾一掃轉起了心思:兩宮太后近年已不再頻繁逼迫自己大婚,一是抗婚戰役已打了很多年,她們也多少明白了其中的隱情;二是皇阿瑪過世之后,自己更是被不冷不熱的閑在了一邊兒。
不過每年十月各部上報適齡的嫡親子弟名單時,兩宮皇太后仍舊會召見自己,呈長的數落一番。
為此,前不久才被召進了宮,可她們只是一味催促自己大婚,卻絕口不提將東莪也納入了待嫁格格的范疇。若是為了“行不了人事”一說,那也太離譜了。任誰也知道那根本是自己的托辭。
精明的圣母皇太后怎么會輕易相信那種謬論!合著小時候不慎從馬背摔落,就摔得命根子也不能用了??就算她們想不明白,問問當年奉旨給自己診治的太醫不就一清二楚了嗎!
按理說抗了這么多年的婚,兩宮皇太后早就該明白自己的心意,這在宗室里近乎是個公開的秘密。為什么如今她們倒裝起傻來了?!她們是故意視而不見,還是當真糊涂得一無所知?
東莪怔怔的瞅著他,感到他凝重得過了頭,讓人不禁迷惑起來:太后逼我呢,干卿何事?
葉布舒回過神來開口問到:“十四叔怎么說?”
“阿瑪說得給我點時間,現在不急,且也沒有合適的人選,還說——”
“怎么沒合適的人選?!”
“............誰啊?”
“得、你接著說,十四叔還說什么了?”
“阿瑪還說——將來要讓我和額駙在睿親王府住上三兩年才能搬離。”
“說到這份上了,是真有其事了?”
“......難不成你以為我在跟你鬧著玩兒?!我用得著找這晦氣嗎!”
“啪”茶杯跺在桌上,發出了悶悶的聲音。東莪一震,莫名其妙望著葉布舒站起身來朝外走去。她抖著睫毛顧盼了一番,混混沌沌看著他一腳跨出了門檻,撞了邪一般徑直走了。迷糊半天,她跟著追了出去。
“葉布舒——葉布舒——葉、四哥!四哥——”
氣喘吁吁的沿著鵝卵石小徑追去,前頭的人頭也不回的邁著大步,任她換著花樣兒、喊爹喊娘也不搭腔。
轉而上了東廂回廊,她骨碌轉著眼珠大叫了一聲:“我肚子痛!別跑了!”前頭那個人一愣,終于僵僵的停住了步伐。
“你上哪兒去?說走就走了!我沒得罪你吧?在說要給我指婚呢,你使什么性子?說話啊——你倒是說啊!”
“我想去問問十四叔是怎么看待你這個事兒的,誰使性子了,這不都是為了你嗎。”
東莪連跑帶問的沖將上來,推搡著他。葉布舒漸漸冷靜了下來,半真半假的答到,沒有表情的面孔讓人窺見不到他內心的翻覆。
他已習慣掩飾自己的情緒,習慣將一切都藏在心底。若不是她的攔截,他恐怕今天是會沖動一次,或許會沖進睿德齋問一問十四叔,他理想中的女婿到底是什么樣子。
不過,沖動的熱血一旦冷卻,理智將他的勇氣掩埋,他怔怔望著那欲飛的丹鳳眼,被里頭的漩渦溺斃。她還不懂得運用“嫵媚”,但已足夠讓他彌足深陷。可惜、他在險惡的深宮能生存下來,靠的不是勇氣,而是掩藏,他很難再突破自己。
“真的?”
“恩——”
“那你跑個什么勁兒,我不是在后頭喊你來著嗎!你也不理人!!”
“——你喊我了嗎?身后‘哇哇’的聒噪,我還以為是烏鴉.......”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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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豹子有禮了!
關于愛新覺羅葉布舒:史記——輔國公葉布舒,是皇太極的四子。生母為皇太極的庶妃顏扎氏。天聰元年(1627)。初封鎮國將軍。
豹子個人是比較喜歡這個人物的,因為在他身上也充滿了神秘的色彩,比他年長的哥哥只有大阿哥豪格一人,二、三阿哥都早夭。但他的年紀較長卻爵位較低。歷史上對他功績的記錄都少之又少,這是很多史學家及愛好者都比較感興趣的問題,也是豹子覺得很神秘的所在之處。
各位親!若有寶貴意見請暢所欲言!請大家伸出貴手、收藏和推薦(*^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