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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陽春三月行

冰雪消融的初春、縱使給了人賞心悅目的陽光,也不見得施舍更多暖意。不知是因為他的傷太重還是他骨子里依舊殘留謙謙君子的品性,yu望情愫的涌動總是被扼殺在她嬰兒一樣安穩(wěn)的睡相中,輾轉反側的煎熬最后成就的也總是疼惜的擁眠。

如若不是每天清晨上演著和東莪的低聲爭吵。他真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有問題了。周而復始聽她壓低了嗓子抗議著在他懷里醒來,至少他還能安慰自己:是她反對得太激烈,不是他有毛病。

翠芽抖著身姿在并不暖的三月努力證明著春來的痕跡,京城終于迎來了初春,凍結的疼痛隨著消融的堅冰越發(fā)被扒拉開來,這樣的陽春三月真不好過,好不容易纏著他應許了出門散散心,雀躍的心還沒飛得起來,便被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話給終結了:福晉好雅興,即是如此我便陪而同之。

回憶著他出門時那得意的神情,東莪無精打采的將頭耷拉到手臂上,不得勁的趴著窗臺望著樓下街道過往的行人,不住的在心里咒罵著他。

這“悠茗居”是葉布舒在京城的產業(yè)之一,入關后直系宗室分到的租地本來就比一般宗室的多,焦承惠那個精明的奴才還協(xié)助著他不斷在京城里置辦產業(yè),這看似雅致的品茗茶樓只是其中之一。

“悠茗居”幾乎沒有廳堂,從一樓到三樓全是大大小小的雅間,這自然是沖著接待王公貴胄的暴利來的。沒想到郁郁不得志的他被窩在京城,爵位是難以在建功立勛中攀升,銀子可是賺了不少,真是有得必有失啊!百無聊賴中扇著睫毛重重的翻了個白眼,這算什么散心?!自己簡直像個帶著鐐銬出來放風的犯人!

“福晉,你怎么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回去?”

“高興?我還高興得起來嗎!?是不是就寢就得在‘舒云閣’,踏春就得在‘四季園’,騎馬最遠只能走到后山,上街逛逛吧~~~喝茶就得在‘悠茗居’,吃飯就得在‘四德樓’、找個地兒小憩吧只能去‘裕豐臺’、那跟圈禁有什么分別!爺怎么不再開個青樓,把所有京城的生意都給收攬完咯!”

“喂!‘圈禁’可是不能亂講的!”葉布舒皺起了眉頭,剛才的悠閑一掃而光,繼而微微一頓,失笑的兩手抱頭仰躺在寬大的椅中:“福晉不愧為睿親王府的‘司房’先生啊!有頭腦!我怎么就沒想到呢?開個青樓想必生意會相當不錯,咱們滿人可比漢人風liu多了,哈哈哈!好提議、待我和焦承惠商議商議再定奪,當真開起來,算福晉的胭脂地兒,分三層給福晉如何?”

“屁!開個妓院算我的胭脂地兒,這算個什么事兒,不要”

“我不說誰知道,你只管管賬簿臨了拿那三層的銀子就是!”

“哼...一點自由都沒有跟圈禁似的,拿銀子來也沒地方花——”

“不是讓你別瞎說嗎!跟你說話怎么都不見你往心里去?!”嘩啦一聲甩了袍擺站起身來,葉布舒陰霾的黑著臉,好像根本不曾同她嬉笑過一般雙眼冒著火。

僵了半天,東莪扭過頭來“啪啪”炸著怒火的瞪著他:“我—討—厭—你!”

怔了半餉,面色漸漸緩和下來葉布舒頗為尷尬的一撩袍子又重新坐了下去訕然說:“我知道”。沉默片刻還是忍不住開了口:“福晉其他事都精明著,怎么偏偏在有些事上呆滯得跟個笨鵝一樣?”

“什么——你罵我是鵝!你才呆滯,你才是鵝!”東莪轉回身來一起一伏著胸脯宣告她正式發(fā)起了怒。

“京里發(fā)生這么大的事兒,不見你上心,不像你啊?肅親王捷勝回朝竟然被圈禁至死!你知道滿城風雨鬧得多僵嘛!你左一個圈禁,右一個圈禁含在嘴里,被人聽去了回怎么說!?”

“誰說我不上心了,我這不郁結得緊心里難受嗎,不然出來散什么心!可爺倒好,亦步亦趨的跟著一道,那不是圈——是什么?”聽他提及肅親王的事東莪的惱火頓時退了潮,回轉了身重重趴在窗框上輕輕翻著白眼心頭嘀咕:混蛋,言下之意都是我阿瑪的錯,且不說誰對誰錯,試想若是豪格做了這‘攝政王’我阿瑪一樣沒好日子過,這是權利爭斗,難道他以為是辦家家酒!縱使豪格的死讓作為弟弟的他痛心,可皇子阿哥的他難道不明白,血淋淋的斗爭并不止在戰(zhàn)場上,不管阿瑪是對是錯,作為兒女的自己只能選擇支持他。至于女婿支不支持嘛、呸!不強求。

“如今的京城人心惶惶、我放心讓你一個人出來?你太高估我的承受能力了!”

“難道爺怕有人要向我行刺!”

“你——你給我閉嘴!”

“我說對了?”

“得、得、我怕你了,咱換個話題吧”

葉布舒氣結的終止了她沒心沒肺的追問。她以為肅親王豪格親掌的正藍旗是假的?現(xiàn)在豪格不明不白在阿瑪“所賜”的幽禁中死去,誰知道正藍旗的人會不會干什么離譜的事兒。除此之外還有正鑲兩黃旗的人由始至終對豪格的支持!就算他費盡心機的在平復自己執(zhí)掌官兵的情緒,但相對整整三個旗來說,也是九牛一毛杯水車薪。阿瑪做這件事必然大失人心,損人不見得利己啊,阿瑪是怎么想的呀!?

互不搭理的兩個人都沒什么好氣兒的沉寂了下來,卻隱隱聽到東莪那訝異的喃喃送入了耳中:“不會吧——”看她佝著身子兩肘撐起似乎想跳樓一般激動起來,葉布舒箭步上前從后頭拎住了她的馬鞍領:“你瘋啦!想逃獄也不是你這么個逃法的吧!”

“別吵!噓噓——多爾博——”

“啊?那里?什么!百香樓?!”

猛的回轉身來捂住他的嘴,這午后時分不太喧嘩的街道稀稀拉拉的只得三兩個路人而已,就算眼下他倆在街對面的二樓上,可他這么大吵大鬧的不引起下面多爾博的注意才怪。

“你干嘛啊,大驚小怪的,還捂著我的嘴。多爾博這么大個人了偶爾逛逛煙花地也很正常嘛!”

“阿瑪對他嚴厲著呢!怎么可能讓他沾染這些壞習氣!”

“逛煙花地叫壞習氣!那拒不行使夫妻義務的叫什么!叫好習氣?”

“——亂扯——看吧,丟了!他到底進去沒也沒看清”一回頭已不見了多爾博的身影,東莪瞪大了美目嚷嚷起來。

瞄了懊惱的東莪一眼,葉布舒將她從窗臺上拎了下來“小題大做!大清律例沒規(guī)定男人都得像我這么不近女色吧”。

擺脫他拎貓一樣的手臂東莪撅起嘴來:“不近女色?哼!也不嫌丟人。都是四爺你在一旁叨擾給鬧的,你得賠給我!!”

“我賠你!怎么賠你?合著還要讓我領著你沖進去把多爾博找出來!”葉布舒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

“啊!好主意啊!爺就帶我去吧,只進去瞄一眼,瞄一眼就好!”

“那怎么成,你姑娘家家的跑去妓院成何體統(tǒng)!不成!”

“你差人去給我在西大胡同的蘇泰紡購置一身行頭不就得了、、讓我去嘛,讓我去嘛、、、”

“恩...讓我想想,你這..能不能叫撒嬌呢..讓我想想..想想”

一陣沉默,見他若有所思的抬頭眨眨眼,莞爾又似乎為難的低下頭來輕輕一搖,心急如焚的東莪被他搞到最后一絲耐心都跑光了:“喂!你在這當兒磨蹭什么啊!麻利兒點呀,待會讓多爾博給走了還去個屁呀,想好了沒啊!”

隨著葉布舒得意的一笑,捉弄了半天也痛快了不少,見好就收的差了人置辦了男裝,不多一會這兩位“貴客”便悠然的坐在了百香樓的“夏園”雅間中,有錢能使鬼推磨啊,幾兩碎銀子便讓他們穩(wěn)穩(wěn)當當坐在了多爾博坐的隔壁房里。

見東莪正經八百的穿著對襟平袖、罩在袍衫外的常服褂,頭戴遮住青絲的小圓帽,煞有介事的扶膝而坐,葉布舒暗笑的抿了嘴。別說,十四年的男兒身墊著低,還真有這份。

老鴇滿臉堆笑的推門而入、張羅著身后的姑娘魚貫進入讓公子哥挑選,卻被葉布舒沉著臉手一招喚了過來:“老鴇子,你這里不止是溫香軟玉啊,怕是藏龍臥虎吧!今兒爺難得來捧捧場吧,怎么沒見著你的誠意啊!”說罷露出不屑的神情瞅了進來的姑娘們一眼、繼而開口說:“你這媽媽當得可不怎么樣,你的姑娘們太普通了吧!我們、、、我們瞧著剛才進隔壁房里的那位姑娘可不是這般遜色的啊?是你刻意怠慢吧!”

東莪聞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望著他,沒看出來啊,他倒是溜溜順口的嘩啦嘩啦跟老鴇打著交道,合著熟練得很吶!白了他一眼聽得老鴇子誠惶誠恐的說:“啊——這、、這是哪兒的話啊!剛才那位爺、、、進得‘春園’都半盞茶功夫了,二位爺、、、是怎么瞧見姑娘的啊!?”

這下輪到葉布舒語塞了,聽得他“這、、這”了半天,末了心一橫打著哈哈提高聲調不爽的說:“得!反正就是見著了,咱就得要隔壁那位姑娘進來伺候著!”

東莪一陣偷笑,暗叫:不錯!哥們兒行啊!頃刻又嘴一撇涼了下來,怎么能給“敵軍”喝彩,糊涂、糊涂!

卻見老鴇子神神秘秘的走近了兩步,遮著嘴掄圓了眼睛哈腰說到:“二位爺,可別這么大聲,雖然我看著二位也非富即貴絕非普通人,但是隔壁這位爺來頭可大了,不是我不愿做二位的生意啊,確實是我得罪不起啊!他呀——”說罷老鴇子要把眼珠逼出來似的,睜大眼眶低聲說:“是九王的世子!不是我老鴇子勢力眼,可真是為兩位爺著想啊,千萬別去觸這霉頭!得吧~~多說無益我還想多活幾年賺夠了銀子回家養(yǎng)老呢,可別把命都丟在京里了....二位爺啊,給換一位吧!”

“嚯”的一聲,東莪失態(tài)的站起身來。阿瑪崇德元年被晉封為睿親王,曾被稱為“臺星可汗九王、墨爾根王”,民間歷來愛稱呼他“九王”,難道多爾博這荒唐事還是頂著世子的真實身份來的!太離譜了吧!葉布舒不動聲色的伸手將她重新又拉回了座位,陰霾的朝老鴇子說:“老鴇子,你知道亂嚼九王的舌根,是什么后果?你滿口胡言就不怕飛來橫禍!”東莪回過神來大力的癟嘴從旁點著頭。

“哎呀!二位爺息怒啊!老奴我可不敢瞎說啊,這事兒九王可知道呢!心里肯定是窩火得緊、但也得顧忌著世子的情思兒啊!就這么一個兒子能不疼嗎!只得睜眼閉眼的就過去了唄,接又不能接回去,放在這兒吧,人來人往的,不得已的時候不說明咯,能行嗎!九王的大管家每月都把包身銀親自送到老奴手上呢,這京城里逛煙花地兒的王孫公子誰不知道‘百香樓’的頭牌‘百合’是動不得的呀!不算秘密啦!二位爺不像是外鄉(xiāng)人吧,怎么會不知道呢?怪咯!”

“什么!阿——九王知道!還是李——還是大管家送銀子來?”東莪忍不住又站起了身來,卻見葉布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一手拽著她的衣襟拉回她的身子,一手朝著老鴇子一揮:“得,那讓爺坐坐再說吧,張羅酒菜去——”

“好!好!二位爺,您吶!稍侯片刻!這就來!”隨著老鴇子如釋重負的退出了房去。葉布舒沒好氣的轉過身來對著東莪說:“你能不能別這么沖動,幾乎就要說穿幫了!”

“我能不激動嗎!她滿口胡說八道,我阿瑪怎么可能默許多爾博流連煙花地,再說了、司房的賬目可是我管啊,我怎么不知道有這么一筆?!”

“你激動有什么用!司房你管,人家租地你管不管得了!男人逛煙花地兒算什么,屁大點事就你認死理兒!去聽聽隔壁有什么動靜沒有吧,鬧心!”說話中兩人都靠近了墻壁附耳傾聽這隔壁的動靜,那鬼祟的架勢真比蹲房頂的梁上君更專注。

只怨那木板紙窗的隔擋,攔得住端坐廳堂的正人君子,可卻經不起這么耳貼面門的聆聽。猶聽隔壁房中一陣陣神女會襄王的燕語喃喃,霎時令得兩人表情詭異的縮回臉來對望,無獨有偶的又回頭望了曖mei垂著珠簾的耳廂一眼,終于反映過來的葉布舒倒抽著涼氣拎起她的后襟跳了開來。

這名義“夫婦”也純情得太離譜了一點.....雙雙額頭冒汗的再一對視,腸子都悔青了,做什么不好,要去做這“隔墻的耳”,心下一起感嘆:看來將軍府里監(jiān)視他們的都是過來人,不然一準沒這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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