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去宋家吃飯已經過去幾天,我也重新回到學校上課。
離開學校太久,又或許是被關了太久,彼時熟悉的人驟然出現在視線里還有些不真切感。
聽到熟悉的叫喚聲,我回過神。
看向聲源處,邁步走去。
面前一張張稚嫩的臉,與記憶里絕望嘶吼的猙獰模樣一一對上,都是熟人吶。
我勾起嘴角,看向他們不斷閉合的雙唇。
大拇指與食指克制不住地來回摩挲。
不急,快了。
我如此安慰自己。
迎著眾人的詢問,我柔聲解釋道:“因為家里有點事,所以請了幾天假,現在沒事了,謝謝大家的關心?!?
“要上課了,大家先回座位吧,我真的沒事?!?
我無視周遭鄙夷,嫌棄,嘲諷的目光,面帶微笑地坐回座位拿起書朗聲讀了起來。
門口一群人小聲的討論著什么,還時不時轉過頭看我。
我溫柔的回以一笑。
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不過我無所謂,都是一群快死的人了,沒什么值得我在意的。
身后傳來一陣拉扯,我轉過頭,就見唐音一臉氣憤的說:“你別聽那些人胡說,一天天的閑的沒事干,都快高考了還有功夫傳謠言?!?
“不是?!笨匆娝@么為我打抱不平,我忍不住打斷她。
“什么?”唐音停下嘴里的輸出,不解地看著我。
“我說那些不是謠言,我媽就是小三?!蔽以谛睦镳堄信d致的欣賞她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偷偷掐自己,克制住不笑出聲。
前世的這個時候的確是謠言,那時秦婉才剛跟宋源重逢,兩人就算心懷鬼胎行為上卻還是未越雷池,但今生秦婉肚子里的孩子都四個月了。
她緩了一會兒語氣不足的說道:“這,這,但是這跟你又沒關系,那是大人的事情啊?!?
聽到這番話我真的笑出了聲,迅速低下頭遮擋住表情,語氣強裝哽咽的說:“音音,謝謝你?!?
我突然的動作唬住了唐音,她不知所措的拍著我的肩,嘴里不停說著安慰的話,想讓我停止哭泣。
陪她演了一會兒,我佯裝擦眼淚,使勁揉弄一圈眼角。
抬頭紅著眼眶詢問唐音,“音音,你知道這件事是誰先傳出來的嗎?”
唐音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好像是前幾天,大家突然就開始討論了?!?
“音音,你能幫我找一下源頭嗎,我想知道是誰先傳出來的。”
“找源頭?這要怎么找?”
“音音,只有你能幫我了?!闭f著我又低下了頭。
面對如此脆弱又敏感的我,唐音連忙應道:“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幫你找到第一個多嘴的人?!?
那就好,音音,這件事只有你來做才能到達最好的效果呢。
作為報答,這一世我不會讓你那么痛苦的走,很快就會結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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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放學鈴聲的響起,我整理好書包離開教室。
才出校門口就見一輛車停在我面前,車里沖出一群人,把我拖著就往車里塞。
來了,我心想。
雙臂被兩個男人緊緊束縛在身后,眼睛被蒙上一塊黑布,我被帶到一個封閉的房間。
身后的兩個男人松開鉗制住我的手,慣性使然我被推倒在地。
門被關上,腳步聲遠去,現在就只有我和……
“害怕嗎?”一只手捏上我的下巴。
聽到這個聲音,我就知道我沒猜錯。
我顫顫抖動,唇色因為害怕緊抿住,臉色也微微發白,一副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樣子。
眼睛上的布被人扯掉,我終于看清眼前的人。
一身白色襯衫,黑色休閑褲,半蹲在我身前,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我驚訝的看著他,半天才晃過神,松了口氣,無奈的喊了一句,“三哥,您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和你開個玩笑嘛。”
嘴里這么說著,語氣卻毫無玩笑之意。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我也沒再說什么,撐地爬起來問:“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面前清雋的少年聽了這話便不客氣的說:“嬌嬌又不吃東西了,吵著要見你,我這不是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
“什么?那快帶我去醫院?!?
我滿臉不贊同的看著他,像是責怪他為什么不早說,要在這里浪費這么多時間。
“不用,嬌嬌……”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推開,一個嬌小的糯米團子撲進了我懷里。
我接住撲過來的人,是嬌嬌。
我抱起嬌嬌,一臉寵溺地說:“你哥哥說你又不吃東西了,為什么,你不是答應過姐姐要好好吃飯嗎?!?
懷里的小團子一臉嬌縱的沖我哼了一聲:“你還說每周來看我一次呢,上周就沒來?!?
說完狠狠咬住我的肩膀,疼痛襲來。
嘖。
我內心厭惡不已,面上卻還是寵溺的看著她:“是姐姐錯了,上周姐姐家里有事,沒跟嬌嬌說,讓嬌嬌等了這么久,是姐姐的錯。”
“嬌嬌別生氣了,姐姐跟你道歉,嬌嬌原諒姐姐嗎?!?
周齊嬌不知道,難道周齊宿也不知道嗎,安排了那么多監視我的人都是死的嗎。
不過是找折騰我的理由罷了。
說這么多,周齊嬌依舊不松口,還在泄憤似地咬,我知道肯定又出血了。
周齊宿走過來掰開周齊嬌的嘴,從我懷里將她接過。
“行了,姐姐是因為有事才沒過來,不是因為不喜歡嬌嬌。”
周齊嬌眼淚汪汪的看著我。
我點點頭道:“對不起嬌嬌,姐姐下次不會了,你原諒姐姐,好嗎。”
周齊嬌吸了吸鼻子,用奶音回到:“好吧,這一次就原諒姐姐了,下一次嬌嬌真的會生氣的。”
小小年紀就會威脅人,果然吶,無論什么時候,自私的人永遠都這么自私,即使還是個孩子,本性也依舊如此。
明明只是個7歲的小孩,卻能面不改色的放出一群狼狗將人活活咬死。
不知道為什么,想到這里,我的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難言的痛苦,就好像我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心臟一陣絞痛,我難受的蹲下身,雙手按壓住心臟,企圖讓它停止疼痛。
耳邊傳來呼叫聲,我知道是周齊宿兄妹的。
醒醒,溫棠,你什么都沒有,又哪里來的重要的東西。
我強壓下情緒,不斷提醒自己該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