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余一刀這話,張炳彥愣了一瞬,而后露出釋然的笑。
背后出刀子,這才是魔教之人作風。
余一刀對自己這么戒備,正說明了他正常。
“余師弟不必擔心,正好,你戴上此物便可駕馭這些飛劍,順便也可熟悉一下操作,以備來日之需。”
說著,張炳彥取下戴在雙手的半透明手環放在余一刀手上。
余一刀接過手環,余光撇到張炳彥的耳后,那里還有兩個飾物。
那才是控制核心。
不過余一刀并沒有多說什么,戴上手環抱著刀,緩緩退了出去。
劉蕭身后廢棄的飛劍越來越多,而他的眼睛也越來越明亮。
他終于知道這股熟悉的氣息來自哪里了。
這是他曾經與三圣聯盟建立起靈路連接時的氣息,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想起來,是因為這股氣息雖然熟悉,但卻顯得更為原始簡陋。
而且仿佛是有著特殊的隔閡一般,這股氣息雖然與建立靈路的氣息很像,但并沒有引動他體內的饜魔咒。
那日看到三圣聯盟的一切仿佛是一場夢境,但他清楚的明白,這就是事實。
如果說三圣聯盟是一個科技極其發達的修真文明,那么眼前的一切也許就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果自己對這些氣息的感受沒錯,那么這些飛劍實際上并不是被某一個修士操控,而是被三圣聯盟的科技所控制。
如此看來,三圣聯盟已經掌握了編譯靈氣的方法,能夠以更高效的方式使用靈氣駕馭各種寶物、機甲、戰艦。
自己體內的饜魔咒如今已經變成了一枚立體循環三角,恐怕也是聯盟的一件科技產品罷了。
難道說,王家早就被三圣聯盟入侵了?整個劍閣其實就是為三圣聯盟建造的一件武器?
不對不對,劉蕭暗自否決了這個想法。
這件事情不可能慢著王淵進行,而他作為王家家主,如果真的投靠了三圣聯盟也沒必要花心思去和魔教演這樣一出戲。
而且,這些飛劍中的靈路編譯方式顯得非常古老,像是更早的版本。
也許,這個劍閣只是表面,其背后是為了鎮壓三圣聯盟的某件武器,或是某個存在。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三圣聯盟的這個東西逐漸和王家劍閣融為一體了,直到王九的到來,徹底加速了這一進程。
這個想法一出現,劉蕭的呼吸就忽然變得急促。
若真是如此,那么王九等人正是為了借助觀書大典這個機會打開劍閣,從而釋放三圣聯盟被鎮壓的東西。
而解開這些封印需要大量的修士進行祭奠,所以他們才會以逍遙手札和劍閣洗禮為誘餌召集那么英才來此,甚至還嫌不夠,竟然誘騙了諸多散修。
劉蕭越來越覺得毛骨悚然。
這次魔教所圖甚大,南方一眾世家子弟恐怕已經被囚禁了起來。
之所以沒有馬上被祭奠出去,一是光祭奠這些小輩能量還不夠,二是留著這些小輩,稍后禁制更加開放后,他們的組中長輩才會放心進來。
恐怕,這才是他們的目標所在。
但是想通了這一點,劉蕭卻苦于無法向外界傳信。
這片空間被人以莫測手段封鎖,就連猴子父親留下的猴毛都失去了效用。
可惡!
劉蕭啐了一口唾沫,臉色愈發陰沉。
正在這時,一道極快的影子從天邊攜著萬鈞之勢,如同隕石一般向二人砸來。
萬千飛劍遇到這身影,便如同潮水遇到礁石一般向兩邊退去。
劉蕭目光一凝,這人給他的壓力從某種程度上比袁婧還要大。
袁婧是瘋狂。
這人卻是一種純粹的強大,純粹到讓劉蕭幾乎忘記抵抗。
雪霏霏知道來者不善,早已經擋在了劉蕭身前。
只是劉蕭怎會甘心站在雪霏霏身后,他側步跨出,抽出長刀,運轉起刀山劍海之意,又將浮光劍意和靜影劍意催動而出。
其身后忽然浮現一片異象:
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明月高懸,靜影沉璧。忽而洪波涌起,浮光乍碎。
這是洞天密藏!
雪霏霏驚道。
修士在修行的過程中,自身神魂和肉身不斷蛻變,人體密藏被激發而出,最終可以將自身的道外顯與天地大道溝通。
這是洞天境后期修士為了突破九重洞天,轟開虛無的大道從而踏入融虛境才會嘗試的事情,雪霏霏自己有過這種經歷才能明白其中的難處。
沒想到今日竟然在劉蕭身上看到了洞天密藏外顯的畫面。
不過細細看去,劉蕭的密藏并不完整,其中畫面若隱若現且殘缺不全。
但也難能可貴了。
在這異象的加持下,劉蕭終于看清了那道身影本尊,可即便如此,面對這等強敵,劉蕭和重傷的雪霏霏恐怕也不是敵手。
在這種氣勢的鎖定下,逃跑只會死得更快。
就在劉蕭準備拼死一搏的瞬間,一個聲音忽然傳到劉蕭耳中。
這個聲音雖然陌生,但是其中卻提到了一個名字,讓劉蕭不由得心頭巨震。
顧不得多想,劉蕭趕緊向雪霏霏傳出一道信息。
下一刻,在余一刀勢若流星的刀劈下,劉蕭身后的異象寸寸碎裂,和雪霏霏一同倒飛出去,而后倒地不起。
余一刀面無表情控制飛劍托起二人,飛回了高空之后的控制室中。
“沒想到余師弟上次一戰后刀法竟然精進如此,恐怕再用不了多久,你便要成為上圣使了。”
張炳彥將劉蕭和雪霏霏放在一旁,將許多半透明管線連接在他們身上:
“也不知上面是出于什么考慮,竟然這么重視這小子,我還以為他有什么秘法,不過我來探查一番便清楚了。”
剛剛余一刀的氣勢極強,將張炳彥光幕中的畫面死死擋住了,導致他并沒有看到劉蕭那短暫的異象。
看見張炳彥要出手探查劉蕭的情況,余一刀趕緊出口阻止道:
“別忘了,圣女還在這里。她雖然受了重傷而且被壓制住了,但畢竟是踏入過融虛境的強者,一旦有什么變故,壞了圣教大事,不是你我能承擔的。”
張炳彥猶豫片刻:“也對,以圣女的神魂,說不定能幫助我們解開這一道權限。”
說著,他就調出光幕,雙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每戳一下就要閉上眼睛思索良久。
那樣子,像極了家里剛學打字的長輩。
隨著控制室里一指禪的緩慢操作,外界的飛劍也漸漸安定了下來。
剛剛消失的老者卻不知從何處畏畏縮縮的探出頭來:
“臭小子,活該你去上面受這一災。誰讓你從我女兒那里學了劍法,又和別的女人不清不楚的。”
“哼,還是便宜你了。擱我年輕的時候,把你砍成人棍都是輕的。”
罵了幾句后,他終于雙手掐訣,緩緩隱入了虛空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