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本人女,就在剛剛,我覺得我的男友要殺了我。鬧了一場大烏龍后才得知,男友竟然是我崇拜的懸疑小說作家...
- 戲劇性戀愛
- 千鳥
- 13271字
- 2023-05-17 14:49:10
1.
半夜,我哆哆嗦嗦地打電話給閨蜜,雙手顫顫巍巍:“暖暖,我感覺程予要殺了我。”
閨蜜在電話那一頭嚇壞了,趕忙安撫我:“歡喜,你不要嚇我,你現在人在哪里?”
我剛要回答在男友程予家里,手機就被人從背后一把奪走。
程予當著我的面,睨了我一眼,按下了紅色掛機鍵,然后慢慢走向我。
“啊!”我害怕地驚叫起來,迅速跑到窗簾后面將自己裹好,月光照進來,程予原本英俊的臉變得陰森詭異,他面目表情地靠近,從身后掏出一把銀光閃閃的。
遙控板?
程予按了按鈕,瞬間整個房間變得亮堂起來,對著我沒好氣道:“喬歡喜,你大晚上不睡覺又在煲電話粥,明天早課還準不準備聽?”
我傻愣愣地抬頭,淚眼汪汪,對上他一副殺人狂魔般冰冷的眼睛。
電話聲又響了起來,程予沒幫我按掉,反而按了接聽鍵。
溫暖震耳欲聾的聲音自電話那頭傳來:“歡喜你要堅持住,我馬上就報警,你是在程予家里嗎?”
程予在電話這頭摸不著頭腦,就和我僵持著,半天沒說話,溫暖急了:“歡喜,你是已經被程予怎么了嗎?歡喜,歡喜~”
“真是豬隊友啊!”我欲哭無淚,這下看來程予說什么都不會放過我了,我已經知道了他的秘密。
“報警?”程予臉色都變了。
我見事跡敗露,連忙挪過去攥住他的褲腳,俯首乞憐:“程予,我不該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不該對你癡心妄想,我也沒想到你這么討厭我,但是……”我抬起頭來,做出一個有史以來最可憐兮兮的表情,“我想留個全尸。”
2.
我和程予的相遇是很戲劇化。
七夕節的那一天,我買了一張《離尸案宗》的電影票,獨自一人前往電影院觀賞。
我,喬歡喜,資深恐怖片懸疑小說愛好者,醫學專業大一學生,膽子很大,看到小強會主動爆漿;看到女鬼會迎難而上;看到殺人犯會研究他的心理活動……
總體來說,我對這些都很感興趣。
七夕的電影院連恐怖片都是座無虛席,我抱著超大罐爆米花進場的時候,周圍已經多是摟抱在一起的情侶,把座位上中間的扶手提了上去,來了個親密無間的接觸。
我安慰了一下我的爆米花:“寶貝,今夜只有你陪著我了。”
我剛坐下不久,前方走道出現了一個長腿帥哥,見他卡在那里特意往后挪了挪,他道了聲謝,語氣溫溫柔柔的,聲音充滿磁性。
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就坐在我右手邊。
七夕沒帶女朋友來看恐怖片,八成跟我一樣也是個單身狗。
我用余光掃了他一眼。
他戴了一副銀框眼鏡,鼻梁高挺,長得很雋秀。
用現在流行的詞匯就是——斯文敗類。
年紀應該比我稍稍大些,像個大學生,附近只有我就讀的A大,難道是校友?
我的腦內思維很豐富,但是不過一會兒就將注意力集中在電影上。
《離尸案宗》這部電影聽說涉及了很多解刨學的專業知識,相信對于我這種專業的學生還是很有幫助的。
直到電影里竟然出現了奈特圖譜,讓我想到了那時候在學校里,我們的系解老師讓我們看書上的男生下體,那畫面,一個比一個有沖擊力。
沖擊到我那天沒吃下飯。
電影雖沒有現實那么重口,只是旁邊的爆米花突然不香了。
影片到了高潮,尸體被推出來的時候,出現了暗紅的瘢痕。
我記得出現這種情況,應該是死后……
“死后兩小時。”旁邊的清冷的聲音響起,“瘢痕會呈云霧狀,或如條狀,也就是死后的第四階段——尸斑。”
我竟然看著電影自言自語了起來,還剛好被旁邊的帥哥聽到了。
最重要的是,他還接了我的話。
我有點好奇,繼續輕聲追問下去:“那她應該是淹死的吧,因為淹死,尸斑才會呈現紅色和淡紅色。”
他也俯下身來,搖搖頭:“不,淹死的時候肺腔會積水,而且嘴唇青紫。應該是被凍死的,你看,尸體身上的衣服都不見了,而且表情呈現微笑的狀態。”
“哦~心臟供血減少和大腦缺氧,意識開始模糊。”我點了點頭,從頭到尾審視了他的一下,“你是醫學專業的學生嗎?”
他笑笑:“看起來像嗎?”
“嗯。”我點點頭,“很像,就是你的頭發比較濃密,我們專業的男生頭發都特別少。”
他沒有回答,坐直身體繼續目視前方,也許是害怕后面的人投訴,不再和我閑聊,我也自覺自己廢話太多,塞了一口爆米花到嘴里乖乖看電影。
電影結束,片尾音樂響起,我依依不舍地離開,順著人潮跟在帥哥后面下樓梯,腳后跟突然被人絆了一腳,出于求生本能,我直愣愣地抱住了他的腰。
帥哥的腰不是腰,奪命三郎的彎刀。
他回頭看我的時候,我連說辭都準備好了:“我能說這只是通過脊髓的反射中樞就可以反映的一種本能反應,你信嗎?”
很明顯不信,所以在買奶茶的時候,他毫不客氣地點了最大杯的。
“這不公平。”我大聲嚷嚷,明明我是小女生,被占了便宜的應該是我,到頭來還要給占了便宜的一方買奶茶,這是什么世道?
他的薄唇嘬了一口:“這個世道,男女平等。”
我越想越虧,從兜里拿出手機,毫不客氣道:“給我個微信,不然怎么想怎么虧,我會睡不著覺。”
沒想到,他真的給了。
3.
拿了微信之后,我也沒主動聯系過他。
我承認我對這種顏正腿長的帥哥很有興趣,但是我慫,有色心沒賊膽,僅僅停留在“有興趣”這一初級階段,并沒有付出任何實際行動。
再次見到他,是他作為我們講師的助教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
他主要負責基礎醫學院和公共衛生學院本科生“小鼠骨髓染色體標本的制備”、“人類遺傳病分析”、以及“人體解剖”三節課程的助教工作。
禿頭講師隆重地介紹:“這是程予,我最好的學生,他專業知識很豐富,你們不會的要請教他,特別是……”
他指了指我的位置,所有人的目光匯聚到我身上,程予似乎一下認出了我,對我禮貌地笑笑。
“上次那個讓兔子吃掉實驗指導書的同學,這次你再固定不好讓兔子亂跑就不要來上解刨課了。”
這一句話明顯點燃了課堂氣氛,全組的同學哄堂大笑,一個男同學還不嫌事大地起哄:“喬歡喜雖然固定不好兔子,但是她剪牛蛙的頭是一流的。”
全班再次哄堂大笑。
我瞪了男同學一眼,趕忙擺手:“這次不會。”
這次當然不會,因為實驗對象是一動不動的大體老師。
進到實驗室。
30多位學生身穿白大褂,端坐在解剖臺四周,等待著老師開講,出于對大體老師的尊重,沒有任何人交頭接耳。
我看了一眼作為助教的程予,他很鎮定地站到講臺前打開PPT,屏幕上呈現出“人體解剖學第一課”字樣。
說實話我并不害怕,在決定要做一個醫生前我就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工作,而這門課,也只不過是一項通往勝利彼岸的必經之路。
直到程予開口說話,他的聲音淡淡的,卻有很強的穿透力:“我剛開始學醫的時候,看到器官標本也會有些許的不適,醫學生也是人,不是天生就有面對尸體的勇敢,
我第一次課程的前一個晚上,竟然害怕緊張到睡不著覺,滿腦子都想著尸體的事。
很慫吧,比你們都要慫,更不用說比不上那個才開學不久就能熟練幫牛蛙剪頭的同學了。”
他無意間cue到了我。
“可是,在我面對大體老師的時候,內心卻出奇的平靜,他們都有勇氣將自身獻給國家的醫學事業,我們又有什么理由辜負呢?
在你選擇作為一個醫生的時候,腦子里就應該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讓更多的人活下去。”
他的嘴角帶有輕輕的笑意,有條不紊地講述他的內心感受,不夸大不隱瞞,沒有絲毫做作。
在那一刻,我徹底淪陷了。
程予是第一個,讓我知道學醫意義的人。
有才華有樣貌的人不缺人追,譬如程予一進校門,就得到了大把學妹的追捧,包括我。
我是怎么追人的呢?
我約他去圖書館。
因為約他去別處的人,都被他拉進了黑名單。
我聰明啊!主動避開雷區,我也不怎么打擾他,他坐在那里,我也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
為什么啊!同系不一樣的嗎?他忙我也忙啊!
當然,有的時候我也會無聊主動找些話題。
“程予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他低頭看著書,頭也不抬。
我驚訝:“不會吧不會吧,你這樣的,居然沒談過戀愛?”
他終于抬頭:“你談過?”
我瞥了他一眼,高談闊論自身的理想:“當然沒有,我可是要把終身奉獻給醫學事業的人,需要斬情根,毀六欲。”
“那我也是啊!”他笑了,動人心魄。
我在說些什么啊!這樣我不是沒機會了,我趕忙苦口婆心地挽回:“那你都25歲了,不會有生理需求的嗎?而且經常自己解決,會得前列腺。”
他點點頭,若有所思:“會啊!喏。”他突然湊近,修長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這是什么?”
我看了看他明顯凸起的喉結,竟然控制不住動手摸了摸:“甲狀軟骨,第二性征表現。”
程予的聲音變得嘶啞,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下方,他青色的胡須剛長出來一點,有些扎手。
“這個呢?”
我理性分析:“胡須,雄性激素作用的結果。”
“這說明什么?”他突然問我。
我想了想:“你該剃胡子了?”
他給我吃了一擊毛栗子:“這說明我是個正常男人,既然是正常男人,就會有欲望,但是我是學醫的,這種事情的頻率我還是知道的,就不勞小學妹費心了。”
我捂著腦袋,可憐兮兮,差點要放棄與他交流,他卻突然問我,語氣透著慵懶魅惑:“學妹,說實話,你是不是想泡我?”
我看著他那副魅惑眾生的臉,鬼使神差地點點頭:“是啊!”
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揪住我的錯處:“可是我剛剛聽誰說要為醫學事業奉獻終身來著。”
我連忙解釋:“對啊!你呢,以后做了大醫生,獲得了什么什么獎,而我,作為你的愛人全心全意地愛你,給予你支持,不就是為了醫學事業奮斗終身了嘛!”
我說得有理有據,連他都忍不住為我嘆服鼓掌。
“可我覺得學妹你對我興趣應該不大吧,畢竟那時候加了我微信這么久都沒有主動來找過我一次。”
他看著我,眼里滿是細碎的笑意。
我神態自若,婉婉道來:“那時候我對你感情還不深啊,可是現在不一樣。”
“哪不一樣?”他逼問道。
“原來我可沒想過為醫學事業奉獻終身。”
就這樣,因為我的巧舌如簧,我拱到白菜了。
4.
當然白菜雖然拱到了,但并不代表這就是一顆好白菜,也有貨不對板的時候。
比如看似穩重的程予實則是個挑食鬼,平時學業繁忙到顧不上吃飯,只有我親自盯著他,他才勉為其難吃下去兩口;比如看似高冷的程予實則是個粘人精,只要我沒在他身邊,他便時時打來電話詢問我的動向。
這和我想象中的程予不太一樣,但也自得其樂。
我有些戀愛腦,談戀愛沒多久就從學校宿舍搬了出來,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直逼程予在外租的房子。
但重點是什么?我連鑰匙都沒拿,但又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有提前告訴他,知道他今天上臨床,硬生生在他的公寓門外等了兩個鐘頭,冷風吹得我頭疼,流著鼻涕讀醫學之父威廉奧斯勒的《生活之道》。
我原本以為,他看見我的第一眼會高興。
結果,他人是回來了,只是旁邊跟著個長直發的大美女,細高跟,小蠻腰,胸前的結締組織一晃一晃,晃得扎眼。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雖不及洶涌,但也好歹……
好吧,我輸了。
大美女也看到我,從頭到腳審視了我一番,勾起一抹曖昧的笑容:“怎么?小女朋友?這也太小了吧程予,未成年你也下得了手?”
神他媽未成年人,老子不僅成年了,駕照都有了好嗎!
我一下子氣不過,賭氣般地說:“我才不是他女朋友,我是他女兒。”然后睨了程予一眼,“老東西。”
看到程予的臉由白轉青,我的心情真是,好的不得了。
就是要讓你知道,我有多生氣。
十九歲的我和二十五歲的程予比起來,他可不算是老東西嗎?
我原本一點都不怕他的,直到美女走后,他一言不發地把我的東西一股腦兒地往公寓里扔,隨后把我像拎兔子拎了起來。
“咣當。”
門重重地關上。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把我壓在墻上,唇慢慢地貼近我,冰涼修長的手指在我的后腦勺廝磨。
“喬歡喜,我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讓你蹬鼻子上臉,還罵我老東西,嗯?”他另一只手捏了捏我腰上的軟肉,癢得不行。
我佯裝淡定,抵著他滾燙的胸膛:“你本來就是老東西,老牛吃嫩草。”
他低著頭,蹭了蹭我的脖子:“我吃了嗎?這么久了我碰過你一下?”
好像是沒有。
從戀愛之后,我們牽手的時間都屈指可數,更不要提接吻或者更深入的了。
“啊!”
猝不及防之間,隨著我的一聲尖叫,他一把把我抱在懷里,呼吸熾熱,挑著我的下巴,吻了上來。
我的初吻,在一個莫名其妙的狀況下,發生了。
程予裝得很像,可是他的吻技真的很差,牙齒總是撞到我的舌頭,蜻蜓點水也就罷了,還要舌吻,嘬得我舌頭麻麻的。
一吻過后,我趕忙去鏡子前看了我的傷勢,嘴唇被蹭破了皮,舌頭也紅紅的,這是吻嗎?這是被哈士奇啃了吧。
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就拿了換洗衣物準備去洗澡。
程予卻連忙攔住了我,遞給我一件他的白襯衫。
怎么?我抬頭看他:“程予,你精蟲上腦了?”
他湊下來又在我的嘴唇上親了一口:“我要是精蟲上腦我直接就把你剝光進去了。”
我想也對,于是就進去洗澡了。
但是,我在里面,還是越想越不對勁,直到我露著兩條大白腿出來,他順手就把我撈了過去。
我整個人跨坐在他的腿上,他的臉正對我的胸,我只穿了條內褲,此刻的屋子里好安靜,我攬著程予的脖子,心里某個位置正在劇烈地跳動。
在我以為某個時刻就要來臨了的時候。
他卻突然把我的手拉了過去:“喬喬,我給你把把脈。”
把了一會兒,他若有所思:“好像有珠子在盤子上滾動一樣,速度很快,而且比較有流暢、有滑動的感覺。喬喬,你懷孕了。”
我給他一個白眼,配合他:“對,不是你的。”
他見狀,有些不高興,拍了拍我的屁股:“是不是我的?”隨后又撓我癢,“是不是我的,是不是……”
我繳械投降,連忙求饒:“是是是,你的你的你的,都是你的。”
他心滿意足了,將頭靠在我的胸上,揪著我幾撮頭發把玩,修長的手指纏纏繞繞,很是漂亮:“以后不準再嫌我老了,這樣我會自卑。”
我心口軟軟的,開始不忍心了,覺得自己做錯了,但想到那個大美女,我又狠狠心推開他,拉開距離:“誰叫你和大美女約會,你知道我等了你兩個小時嘛!我都感冒了,都要流鼻涕了。”我越說越委屈,眼淚都要掉出來了。
程予也慌了,趕忙把我拉到懷里拍拍我的后背,他的手又寬又大,像摸小貓似的:“有的時候說你聰明吧,你還挺聰明的;但是有的時候說你傻吧,你還真挺傻的。你也不問問我是誰就在那里瞎猜。”
我抬頭,淚眼汪汪:“她是你誰啊?未婚妻還是前女友。”
“我姐。”
我徹底懵了。
這種某音短視頻里的情節居然真的會發生在我的身上,而且我還在程予姐姐面前說我是他女兒。
我干脆去死比較快。
5.
就這樣,我和程予正式同居了,因為是程予的公寓,所以他給我制訂了約法三章。
1.
平時他不在家要鎖好門窗,不準在他不在的時候穿他的襯衫走來走去,以免被他實驗室的同學來做客撞見。
2.
一旦有事耽擱不能及時回家要提前報備,不然冷戰一個星期。
3.
不準穿暴露的衣服出去參加有異性的聚會,一經發現,全部沒收。
呵呵,三條規定,處處提醒著我要恪守女德,不能紅杏出墻,我是有多讓人不放心。
雖然我沒有程予那么忙,有一段時間,他幾乎天天駐扎在實驗室里。
但是大一的醫學生也沒有清閑到哪里去,我英語不算太好,看國外的醫學雜志總是有困難,經常要熬夜一邊查字典一邊學,所以,我也盡量不打擾他。
即使如此,我還是會抽空看我最喜歡的懸疑小說作家黃時雨的書,其中有一個章節,寫的是為了巨額保險的丈夫殺了妻子后,將她分尸后沖到廁所馬桶里。
我“嘖”了一聲,感嘆人心復雜,唏噓現在的男人對待枕邊人也下得了手。
程予不會的,他愛我那么深。
半夜里,手機掉到床底,發出很重的一擊悶響,我恍惚著意識伸手去撿,黑暗間突然摸到一摞草稿類的手紙。
它就那樣疊在那里,一點都沒有隱瞞的意思。
我太好奇了,拿出來看,上面是程予飄逸瀟灑的字跡,起初我還看得起勁,直到后來越發不對勁。
因為紙上寫的這個女生性格,和我也太像了吧。
紙上的日記用第一人稱寫的,寫的是一個男子很討厭自己的女朋友,因為女孩任性潑辣,又死纏爛打不肯分手,所以他想出了一系列的謀殺計劃。
計劃之周密,連分尸地點都想好了。
后半夜,我越想越不對勁,越想越睡不著,不由得將故事情節和現實串聯起來,故事里也是女生主動追男生,男生才勉強同意,實際上他只是為了填補被前女友拋棄的空虛。
雖然程予和我說他沒有前女友,可是不代表真的沒有啊!
雖然程予沒跟我提過分手,但是并沒有說他心里其實不想啊!
要不然誰會拋下溫香軟玉,天天泡在實驗室里,分明就是一點都不喜歡我。
想到這里,我的手提了提被子,驚恐頃刻間爆發。
他這么多天沒有給我發一個微信,打一個電話,分明就是對我厭倦不耐煩,又不好意思和我提分手。
說不定在外面沾花惹草,而且,還可能密謀要把我解決掉。
我徹底睡不著了,下床打電話給閨蜜,誰知,玄關那里發出了聲響,是鑰匙轉動門鎖的聲音。
程予這么晚回來干嘛?他平常早都不回來,現在這么晚了回來是要做什么?
還能干什么,當然是來解決我啊!
看到他滿臉陰森地走進來,我都覺得我看到了鬼,理智全無地大叫起來,求他給我留個全尸。
我是真的不想被男友斷手斷腳啊~
可是。
程予好像并不準備殺我,他說殺我沒有價值,既不能得到巨額保險金,還要承受牢獄之災。
我想想也是。
幾分鐘后,我和程予解釋了我的臆想,他給我解釋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些紙張都是他寫小說的手稿,因為收拾起來費時,才把它們一并放在床下,有靈感了就拿出來寫。
“喬歡喜,你腦子是不是他媽有病?”他一邊在我面前整理那些手稿,一邊斜眼看我。
我穿著吊帶睡衣盤腿坐在地板上,頭發亂蓬蓬的,淚痕布滿了整張臉。
我抽泣了幾聲,擦了擦尚未拭去的眼淚:“誰叫你那么多天沒有聯系我,還寫這種東西,我很容易就會胡思亂想。”
“寫這種東西是工作需要,因為某人很喜歡看我的書,所以我才想繼續寫。”
我驚呆了,飛快地從書桌上拿起那本黃時雨寫的懸疑小說。
“你難道是?”我回憶了下手稿內容,發現文筆確實很相似,沒想到我最喜歡的懸疑小說作家居然是我的男朋友,這是什么狗血劇情。
他點點頭證明了我的想法:“是的,不過這是我考研之前寫的,現在已經停筆了,沒想到把你嚇到了,你不是膽子比天大?”他嘲笑我。
我反駁:“那也不代表我愿意被男朋友殺掉啊!你好端端的干嘛以我為原型寫里面的受害人啊。”
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草稿:“像嗎?”
我點點頭,湊過去指了指:“她的性格潑辣又任性,喜歡吃醋占有欲還強,毫不給我喘息的機會,這......這不就是我嗎?”
“這是你?喬歡喜,你還真喜歡給自己臉上貼金啊?”程予的表情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我在實驗室那么久,你有打過一次電話過來?
還有你說你是主動追的我,之前給你留了微信之后就沒影了,后來要不是我說我把別人都拉黑了,你有那個膽子追過來嗎?
是我,是我制造機會和你相處,是我主動想靠近你,是我主動報名去當助教,是我好不容易讓你變成了我的女朋友。”
他一件一件說得認真,知道他的居心叵測后,我簡直吃了一百二十個驚,愣在原地。
“還有你他媽說自己占有欲強,愛吃醋,是誰上一次和我出門有個老奶奶心臟病突發,你推著我給她做人工呼吸,說什么自己急救課學的不好,怕害死一條人命。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他連連逼問,越來越激動,越來越靠近。
我摸著良心想了想,好像確實,我除了陪程予去圖書館,就沒有做過什么實際性的事情了。
“可我也搬過來和你同居了啊!是你自己寧愿住在實驗室也不回家,我有什么辦法?”
我不甘心,繼續反駁。
沒想到程予不但沒有因此感到愧疚,反而嗤笑一聲,繼續數落我的罪狀:“那是因為我實驗室的哥們兒說,女人要冷落一點她才會對你上心。
你這叫同居嗎?雖然你搬了過來,可是大多數時候你在家嗎?不是在和同學聚餐,就是和閨蜜住在一起,我每天回家,面對的是冷冰冰的床板,干嘛還要回來受這個氣?”
額,其實是我那只會吃喝拉撒的閨蜜太能聊了,經常讓我留在她那里過夜。
我還有些不服,可是語氣已經沒有了剛才的理直氣壯,喏喏道:“可剛開始我加你微信,你也沒有主動找過我啊!男生不應該就是要主動點的嘛!”
程予推了推眼鏡,聽到這話,語氣更加激動:“你自己看看我有沒有找過你。”突然他又想到了什么,擺擺手道,“不不不,你那里應該沒有記錄了,看我這里的。”
他湊過來,把手機拿給我看,我看到在我和程予聊天記錄界面的最頂端,全部都是程予給我發的信息,而我那陣子準備清除手機內存,一下子給清空了。
可我怎么不知道他有主動找我呢?
我仔細想了想,盯了那聊天記錄好久,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好像……
“我好像那時候以為是微商,就沒理。”我不好意思地勉強笑笑。
他也勉強對我笑笑:“微商是吧。”
我從未見過程予暴怒的樣子,他將臉埋進手掌里,深吸了一口氣。
我戳戳他的肩膀,被他一把拍開,他抬頭,臉上均是怒氣,我甚至能看到他腦門上的青筋暴跳。
隨后,他大聲狂笑:“喬歡喜,你看看,你連加的男生微信是哪個你都不知道,這就是你說的對我上心?你連個備注都沒給我。”
我一下子懵了。
我是真懵了,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我自以為我追程予的這條路算是我走過最艱辛的路了,結果在對方看來我好像啥都沒做,完全是我一廂情愿地自我感動。
不過這樣看來,我好像真的啥都沒做。
6
程予準備和我冷戰,他罰我去睡臥室,自己則是攛在擁擠狹小的沙發上。
我覺得程予真是可惡,醫學只會折磨身體,而他讓我連睡都不安心,要我心懷愧疚和憐惜。
好了好了,不矯情了,去道歉就是了嘛!
我躡手躡腳地走出臥室,摸黑爬上了程予的沙發,我體量嬌小,可以很好地被他抱在懷里。
我知道他沒睡,只是生氣。
我用手指在他的衣服上轉著圈,親親他的嘴,摸摸他的頭,他都沒反應。
好樣的!跟我玩冷戰是吧!
我豁出去了,下了沙發回到臥室換上了閨蜜送給我的一件情趣內衣,性感大蝴蝶結蕾絲連體緊身。
這你要是還無動于衷我跟你姓。
可是這布料我的天,我以后是要當人民醫生的人啊!這讓我怎么穿的出去,還要在程予面前晃悠。
可現在是萬箭齊發,騎虎難下,我忍住羞澀,乘著黑暗趕緊摸索到沙發躺進去,將程予的手擺在我光溜溜的身子上。
他大概是怎么也想不到,睜開眼睛露出幽暗的眸子,我往前蹭了蹭,找準他的嘴巴,吻了下去。
程予的嘴里是一股清冽的薄荷味道,這一吻,點亮了我內心的星火,蔓延到了全身,我張開嘴,任他探進去找到我的舌頭,細細吮吸。
我真的醉了,和喜歡的人接吻真的好香好軟,我攀上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開始解他的衣服紐扣,在情欲的驅使下,他沒有反抗,被我扒了個精光。
程予竟然有八塊腹肌!!!
我探索著摸過去,卻被他握住了手腕,他呼吸有些不順暢,以至于離開我嘴巴的時候還在大口喘氣,我笑他肺活量還沒我好,卻又重新被他吻上來。
男女之間的旖旎為黑暗染上一抹曖昧的顏色,當一切曖昧的聲音戛然而止,我伸出雙手抓了抓他汗濕的頭發,心里盈滿了幸福感。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貼在臉上,露出像做了錯事孩子般錯愕的表情:“喬喬,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太高興了,所以控制不住,怎么辦?”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什么怎么辦?”
“我們沒做措施。”
我也傻了……
當天晚上,程予就出去買了緊急避孕藥給我服下,我吃了藥,他就坐在那里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有沒有不舒服?”他看著我,眼里透露著濃濃的擔憂。
我搖了搖頭,抱著他躺下來,眼皮像扛了鐵般沉重:“程予,我好困。”
“睡吧。”他拍拍我的頭。
“程予。”我支撐著意識。
“嗯?”
“我好喜歡你的,別生我的氣。”
7.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程予早已經不在,桌上是他留的早餐和便簽。
我拿著那張便簽狠狠親了一口,蹦蹦跳跳地吃完早飯就起身去了學校。
醫科生很苦,期末考病理,通宵達旦的同學數不勝數,A大的醫學系很好,學霸如云,連我這個蛀蟲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班里的同學多半知道我的男朋友是程予,還以為我有神力相助,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歡喜,要不讓你的學霸對象幫我們畫下考試重點吧。”
我無語:“你沒聽地中海說嘛,病人又不會按重點生病。”
其實我也頭疼啊!
那一大本“藍色生死戀”我還沒有動呢!
如果程予非要傳給我什么神力,那我想要他的記憶力。
臨近中午,我買了午飯去了研究生樓想和程予一起吃,剛走到實驗室門口,就聽到里面的導師在大聲嚷嚷。
“程予,你今天怎么回事?!”
透過玻璃,我看見程予穿著實驗服拿著移液槍站在實驗臺前,有些束手無策。
不過一會兒,導師從里面怒氣沖沖地走出來,我趕忙湊上前去詢問情況。
“老師好,我是程予的女朋友,程予他實驗不順利嗎?”
導師抬了抬鼻梁上的老花鏡,瞇著眼睛掃視了我一番:“我怎么沒見過你啊?”
我捋了捋頭發,有些不好意思:“我是醫學系本科生,還沒考研呢,所以老師您沒見過。”
面對我的回答,他似乎有些吃驚,目光落在我的臉上:“大幾?”
我老老實實回答:“大一。”
“大一!”老教授的語氣異常嚴肅堅定,把我實打實嚇了一跳,“呵,我說程予這小子最近心不在焉,連Ct值那么簡單的東西都算錯了,原來是有了女朋友,還是個大一的小姑娘。”
老教授年紀很大,滿頭銀發,學術令他的臉上布滿皺紋,令我心生敬畏。
他開口,繼續緩緩說道:“其實吧,我也不是那種老迂腐,會做那種棒打鴛鴦的蠢事,更何況,程予現在都25歲了,談了戀愛也沒什么。
他嘆了一口氣,“你也是學醫的,應該知道,國家科研能留住的人才很少,基本研究生畢業都去社會上就業了,可是程予不一樣啊!他很有天賦,而且肯吃苦,最近他要考博,SCI還沒有選題,各種各樣的事情,他……他不能分心。”
我仔細聽著,一言不發,余光瞥向在實驗室里忙碌的程予,他的額上全部是汗水,一滴滴淌落下來,專注又認真。
“老師,程予他喜歡我,一定是我的優點,如果是以這樣的理由您想勸我們分手,我并不接受。”
我一字一頓,不卑不亢。
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繞開我走了。
雖然話是這么說,可我心里并沒有底氣,這才意識到,程予和我之間的距離,好遠好遠,遠得我就算伸開手,也根本觸及不到。
過了一會兒,實驗結束,程予脫掉了實驗服,露出里面白色的汗衫,全部被汗水浸濕了。
“實驗室空調怎么壞了?”幾個男生勾肩搭背著出來。
“這里是之前廢棄的樓,常年如此。”程予摘下銀框眼鏡,揉了揉被壓出紅印的鼻梁,很是疲憊的樣子。
我迎上去,一把抱住程予的手臂。
他被我這突然襲擊嚇了一跳,沒有反應過來,旁邊的男生見狀,以為我是騷擾程予的腦殘粉,趕緊把我的咸豬手從他身上扒開。
我被扒得莫名其妙。
程予護短,手重重地抽在旁邊男生的身上:“這你嫂子,扒什么扒!”
周圍的男生也愣住了,震驚程度不亞于看到彗星撞地球。
程予摟著我的肩膀,笑得春光燦爛:“你怎么來了?”
“給你送飯。”我提了提手上的午餐袋子。
“哦~”程予的同學們一陣起哄,剛剛扒我的男生連連道歉:“不好意思啊嫂子,我剛剛以為是那些饞程予身子的花癡女,你不知道,他這張臉,禍害了多少如你這般可愛的花季少女。”
程予作勢給了他一拳。
程予有的時候,真的很幼稚。
我們選了隔壁的一間無人教室,程予將椅子反向坐我對面,我拿出飯盒和一次性筷子,一一擺放在他面前。
他就這樣盯著我,虎視眈眈,好像噴香的飯菜不是食物,我才是。
我抬頭睨他:“干嘛一直看著我?”
他笑:“喬歡喜,我有的時候在想我是不是真撿了個寶。”
我疑惑不解:“可這盒飯是買的,不是我做的,我只會拿解刨刀,不會拿菜刀。”
他笑得更厲害了,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個。”
我心情不算太好,沒糾結他話里的內容,右手隨意撥著飯盒里的菜,猶豫再三,我放下筷子抬頭問程予:“你要考博的事情,為什么沒有和我商量?”
我第一次這么鄭重其事地跟他說話。
他也有些意外我不知從哪里得知了這件事,開了口:“你怎么知道的?”
聽到他承認,我的心里有些惱火:“為什么這種事情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做你女朋友,還是你覺得我太幼稚,只是……”后面那句話我不敢說出口。
只是玩玩。
我害怕得到這樣的答復。
其實細細想來,程予很少和我提過他的人生規劃和他的家庭,起初我只是覺得我們交往時間太短,還沒有到相互理解到這么透徹的程度,但是今日從他人口中才得知他要考博,我是真有種被親近的人隱瞞的憤怒感。
我很少無理取鬧,程予也有些愣住了,許是突然之間講不出話來,空氣安靜了幾分鐘。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閨蜜說之前交的小組作業數據出現了問題,讓我回去一趟。
我轉身看了眼程予,留下一句:“我們彼此都冷靜一下吧。”
8.
我是真不知道討論小組作業的場所會是在酒吧的,閨蜜發來定位的時候,我是真覺得她瘋了。
里面的人穿著火辣,只有我穿得像個良家婦女,傻愣愣地點了一杯度數最低的雞尾酒,看盡世間喧囂。
閨蜜則是遞給我一件黑色的抹胸小禮服,讓我去里邊的衛生間換好出來。
我正覺得納悶,前方的舞池中央突然出現了一組樂隊,唱了一首生日快樂歌,緊接著就推著蛋糕出來,實打實把我嚇了一跳。
“生日快樂!喬歡喜,恭喜你今年二十歲了!”
我竟然忘了今天是我的二十歲生日。
難怪說戀愛的人會變成傻瓜,我都變成呆瓜了。
可是程予這個笨蛋,居然也完全不記得。
一想到這里,我就血脈上涌,趕忙接過那條抹胸長裙換了出來,還用包里的化妝品補了個蹦迪絕美妝容,當著眾人的起哄聲,喝下了一瓶度數最高的威士忌,跳了一段熱舞。
所有程予在約法三章里禁止我干的事情,我都依次干了個遍。
“男人算什么!我要搬出去!今晚就走!”我已經醉得不省人事,迷迷糊糊之間,我瞄了一眼閨蜜,她面色蒼紅,也是醉得不行,吵著要去衛生間,不一會兒沒了影。
意識迷糊之際,我感覺到有一只滾燙的手在摸我的大腿,不似程予的手那般纖細,他的手的又大又粗糙。
我猛地驚醒過來,拍開他的咸豬手,差點忘記現下處在什么魚龍混雜之地,就因為和程予賭氣一下子忘了形,被人占了便宜。
我抬頭瞪著面前的這個男人,色咪咪的一臉猥瑣,看得我想吐,起身就要離開,卻被他一把拽了下來。
失去重力的我一把坐在他的大腿上。
周邊是燥耳的電子音樂,迷離金屬的燈光,而且在酒吧這種事情實屬常見,就算大叫也沒有人會注意到。
“小姑娘出來玩這么放不開啊!裝什么清純,剛剛在臺上不是玩的挺high?”男人流里流氣地調戲。
我冷靜下來,自知與這樣的男人比力量一定懸殊,只能智取,我佯裝淡定地說:“大哥,你知道我是做什么職業的嗎?”
他有些好奇:“什么職業?”
“我是醫學生,解刨過不少死人尸體。”
我能看到他的眼睛不經意間抽了抽。
“你還知不知道,什么骨骼是人最硬的地方嗎?”
他搖搖頭:“不知道。”
“喏。”我靠近他,附在他耳邊,“是頭骨。”
趁他不備,我蓄起力量,用我的天靈蓋直擊那人的下顎,由于下顎神經豐富且靠近腦部,對其攻擊容易造成暈眩。
他被我撞得疼得捂住下巴,罵了一句“靠。”
我連忙推開他,拉著在衛生間口不知所措的閨蜜就跑,就在我們即將跑到店門口虎口脫險的時候,迎面撞入了一個炙熱的胸膛。
第一個反應——男人的同伙。
我開始張牙舞爪地揮舞拳頭,卻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包在拳里,很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觸感。
我抬頭,程予的臉黑著,居高臨下地低頭看著我,許是瞥見了我裸露出來的皮膚,他的眸色更沉,像是一池海水,近乎要把我吞沒。
我莫名有些心虛,全然不知后方騷擾我的那人,正持著啤酒瓶怒氣沖沖地向我砸過來。
很重一聲,啤酒瓶都碎了,可是沒有意料之內的疼痛。
程予把我牢牢錮在懷里,用手臂護住了我,鮮血濺在我的臉上,我的眼淚融進去,化為滴滴血水。
后面的事情我也記不太清了,只聽見警車鳴笛的聲音,不一會兒警察來了,程予進了醫院,還好傷口在胳膊上,縫了幾針,不至于傷到手掌,要不然程予以后就拿不了手術刀了。
我被嚇傻了,一言不發地跟著程予回到家里,看著他包著紗布的手臂,眼淚成串淌下來,哭得不行。
他沒被傷口嚇壞,反倒被我嚇了一跳,無措地捧著我的臉,低頭問我,聲音溫柔:“喬歡喜,你哭什么?”
我鼻涕眼淚一把,蹭在程予的襯衣上,攥著他的袖子,抽泣哽咽道:“對不起程予,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程予氣息一滯,大手安撫般拍了拍我的后背,俯下身將頭靠在我的肩膀上:“那你怎么補償我?”
我抬起頭看著他,愣了愣,我原以為他會對我劈頭蓋臉一頓訓斥,結果他只是在那里撒嬌。
他親了親我的額頭,把我抱得更緊:“喬喬,我打電話給宋暖的時候,我都快嚇壞了,還好你聰明,保護了我的寶貝,謝謝你。”
“你的寶貝?”我低了低頭,一本正經:“他要打的是你的手,所以不會朝你寶貝攻擊的。”
程予哭笑不得。
我還有話要說:“你不怪我去酒吧?”
他一怔,搖搖頭:“我怪我自己,沒和你解釋清楚,本來想晚上給你個驚喜,反倒差點弄成驚嚇了。”
他說著,回頭看了看墻上的時鐘,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精致的首飾盒子,單膝下跪,抬起他那布滿繃帶的手:“剛好,喬歡喜同學過了法定結婚年齡,在這一刻可以為人婦了。”
我懵了,大腦一片空白:“啥?你不要跟我說你最近心不在焉是在想和我求婚的事?”
“是啊!一直都在想,還有考博是我這兩天才決定下來的,因為留校之后就可以經常看到你,而且以后當老師也不錯,至少某些學生還不賴。”
這下我反倒猶豫了:“那我豈不是20歲就要英年早婚?”
“喬歡喜,你不會泡到我之后就反悔了吧,你這叫始亂終棄。”他急了。
我搓了搓臉,覺得這一幕尚在夢中:“為什么這么著急要結婚?”
他嘴角抿了抿:“我一個讀完博快要奔三的人了,女朋友卻二十幾歲如花年紀,要是以后不要我了怎么辦?現在就要把她牢牢銬住,免得到手的肥鵝飛走!”
我瞪了他一眼:“誰是肥鵝?”
心里卻像是融了蜜似的,不知從何說起。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為了不影響程予接下來的考試,我幾乎整個人都要黏在他身上,洗澡煮飯無不親力親為,還不忘旁敲側擊地問他:“聽說你受傷,你們教授情緒好不好?”
他被我伺候得服服帖帖,啃著蘋果跌在沙發上,悠閑自得地按著電視:“哪個教授?”
我說:“就是上次我跟你吵架那天,從實驗室出來的那個啊!”
他想了想:“哦~那是我爸,他說男人為心愛的女人受點傷不算什么。”
我蒙圈地眨眨眼:“你說什么?”
他不以為然:“我沒跟你說過嗎?我爸是醫科教授,我媽在我生下來后不久就去世了,家里只有我爸跟我姐。哦,對了,他說他很滿意你誒,說你……”
他想了想:“很有魄力,而且那股子不服輸的勁兒,和他當年追我媽的時候一模一樣,非常適合當我們家媳婦,過幾天我們回去一趟,大家一起吃個飯。”
“……”
我已經一句話都聽不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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