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我們老家,13是一個被詛咒的數字。可不幸的是,我卻無可避免夢見同一個女人13次。離譜的是,我卻在離學校不遠的小巷子里看見了她。
- 13是一個被詛咒的數字
- 水穩
- 11143字
- 2023-07-26 12:48:10
13……
在我們老家,13是一個被詛咒的數字。
我們村里人總是有意無意規避13這個數字。
可不幸的是,我卻無可避免夢見同一個女人13次。
離譜的是,我卻在離學校不遠的小巷子里看見了她。
(一)
她在向我招手,示意我過去。
“你…你到底是誰!”
我壯著膽子往站在小巷子里的女人吼了一句。
女人發出銀鈴般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詭異。
“你莫要怕我,我并不會害你。”
“我只是想請你幫忙。”
說完,女人便悠悠地解下最外層的衣服,我一見頓時心慌。
孤男寡女的,她脫衣服干嘛!
“使不得使不得!”
“我不是那輕佻之人!”
我雙目禁閉,用手蒙著我的眼睛,頗有“貞潔烈女”的氣勢,“我不會幫你這忙!”
女人又咯咯地笑起來,“你睜開眼,我并不是要與你做那種事。”
聞言我試探性岔開我的食指和中指,透過手指縫,和街邊略昏暗的路燈,我看見她身上的疤痕。
有的長如一條蠕蟲猙獰,有的寬大如小孩拳頭大小,有的成了一坨腐肉,有的完全就是一個肉窟窿,塞得進去幾塊硬幣!
大大小小的傷口遍布她全身。
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究竟遭到了如此非人的傷害。
“我們是同鄉人,只有你能夠幫到我,我只求你幫我。”
“倘若你不幫我,我就詛咒你。”
“你知道的,13是一個不好的數字。”
我有點無語。
女人沒在意我無語的表情,她自顧自地說起了自己的故事。
女人名叫二花,是村中張鐵柱的媳婦。
張鐵柱和二花兩人恩愛不疑,婚后生活和諧幸福,簡直是羨煞旁人。
靠著十年的打拼,兩人還在城里買了一套房。
這本是喜事一樁,可就在拎包入住的第一天,夜里突然闖進來一群盜匪。
二花試圖與盜匪講道理,溝通不成又把家里的錢財都給了他們,只求留她一條命,可沒成想那盜匪竟起了色心,欲強了她。
她大聲呼救,奈何買的那一套房實在是偏遠,根本沒人聽見她的求救聲。
就在這時,張鐵柱回來了,一聽二花的哭聲,就立馬拿著刀要與盜匪殊死搏斗。
然而張鐵柱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當場怯了膽子,最后反被盜匪壓制。
接下來盜匪對他們實行了慘無人絕的迫害。
他們在張鐵柱面前強了二花,還對張鐵柱實行剝皮抽筋。
而她更慘,身上全都是刀片,錘子,打火機等各種各樣的工具傷害的痕跡,最后還被活生生破開肚子。
那個時候,她肚子已經有三周的身孕。
聽完這些話,我義憤填膺,全然忘記站在面前的女人并不是人,而是已經死去的鬼。
“你放心!不用你威脅我!我一定會找出那幾個畜生替你們報仇!”
雖然我與女人非親非故,即便在一個村子也從未見過面(我初中開始讀書后很少回村),但這種事實在是引起了我的憤怒。
這讓我想起了之前在某音刷到的一個新聞——新婚夫婦被一群劫匪殘忍殺害。
當時我看到這個新聞,巴不得將那些劫匪碎尸萬段!
幫助二花,也算是圓了我的英雄夢。
(二)
第二天,我就踏上了回村的路。
我是村里唯一的大學生,村里人都以我為驕傲,一聽說我要回村,就為我舉行了一場隆重的歡迎儀式。
地點就在村長家。
“誒喲,我們的大學生可算是回來了。”
村長樂呵呵地握著我的手,大學生長大學生短的,搞得我渾身不自在,隨便找了個理由就離開了。
在我看來,大學生沒什么特殊的。
大學生也一樣擺爛。
這場宴席是為我舉行的,所以我還不能離開這里,有點兒無聊,索性就四處逛逛,順便也打聽一下二花的事。
“大虎。”
大虎是我發小,他與我不一樣,家里有一大片果園,現在是個老板,年收入十萬,不過他喜歡閑適的農村生活,所以在村里修了一個大別墅,長居在村里。
向他打聽這件事,指定有眉目。
“你認識二花嗎?”
大虎皺了皺眉,“哪個二花?”
“就張鐵柱的媳婦啊。”
“張鐵柱哪來的媳婦?”大虎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小生啊,就算你長時間不回村也不能犯糊涂啊!”
我懵了,“張鐵柱這人沒結婚?”
大虎猛的一拍我的肩膀,“就張鐵柱那德行還娶得到媳婦!”
他見我不信,作勢要把本人喊過來。
我驚呆了,“張鐵柱…不是已經死了嗎?”
按照二花說的話,張鐵柱被抽筋剝皮,應該已經死了啊!就算是活了下來那也是個殘廢啊!
“你在說什么啊小生,張鐵柱活得好好的,咋又就死了,你不會讀書腦袋都讀傻了吧。”
大虎疑惑地打量著我,隨后又叫來了張鐵柱。
一見張鐵柱,我當場石化。
油膩膩的頭發坨坨分明,皮膚黝黑看上去有幾年都沒洗過澡,連白襯衣都被穿得烏黑,整個人還散發著惡臭的味道。
這……這是張鐵柱?
“俺是張鐵柱,大學生,我沒結過婚,不過你要給俺介紹對象,俺也應。”
大虎嫌棄地捂住了鼻子,敷衍了事道:“去去去,你先回去收拾收拾一下自己吧。”
張鐵柱露出一口大黃牙,差點沒把我們熏吐,得虧他沒繼續留下來,不然我當場嘔出來。
“你也看到了,這張鐵柱不僅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沒媳婦!”
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愣在原地癡癡望著前方。
她到底是誰!
為何要騙我!
大虎見我狀態不對勁,在我眼前揮了揮手,“你沒事吧小生?是不是旅途勞頓,精神不振啊,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特別需要休息。”
我實話實說,大虎替我跟村長打了聲招呼,村長熱情地給我收拾出了一間房,讓我休息一陣,等吃飯的時候再喊我下去。
一瞬間,第二層樓只有我一個人了。
精神恍惚間,我聽到了一個聲音。
(三)
是二花的聲音。
我猛地掀開被子,跟隨著聲音上了三樓。
三樓與二樓的結構一樣,一個小客廳三間房,有兩間房是敞開的,還有一間房上了鎖。
一上樓,我就看到二花站在客廳中間,盯著我那一扇被鎖著的門。
而我呢,被欺騙的怒火頓然燃起,我大聲呵斥:“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騙我!”
沒想到二花直接哭了。
“我沒有騙你,我和張鐵柱真的被盜匪殘忍殺害了。”
二花哭哭啼啼的倒是把我搞得不知所措,我最見不得女人哭了,語氣也就沒剛才那么強硬,甚至還有些輕聲細語:“好了好了,你沒騙我,那大虎也不會騙我啊,你會不會是你記憶錯亂了?”
“不!”二花很倔,她堅定自己的記憶不會出錯。
兩邊各執一詞,我又見到張鐵柱本人了,這讓我如何是好。
就在形勢尷尬時,突然傳來了一聲異響——好像是擦拭什么東西的聲音。
我循聲看去,聲音是從鎖著的門傳來的。
難道有人被鎖在里面了?
“有人在嗎?”
無人回答,而擦拭東西的聲音更大了。
撲通——
里面又傳來了一個東西摔碎的聲音,我心一緊,敲門的聲音大了些。
“里面有人嗎?”
此時房內安靜如雞,再也沒其他聲音。
我本想讓二花進去看一眼,畢竟鬼能穿墻嘛,二花肯定有辦法進去。
可我一轉身,二花卻不知所蹤。
就在這時,我又聽到房內有人數數,我貼著門認真聽,重復那人的數字。
“1。”
“2。”
“3。”
……
“13。”
數到13戛然而止。
與此同時,門自動打開了。
我如凍僵的尸體一樣不敢輕舉妄動,可站在門口,我也看得清楚房間的全景。
里面根本沒有一個人,這個一個極其空蕩的房間,只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十二個瓷瓶。
不對,應該是十三個瓷瓶。
還有一個已經被一個不知名的東西摔碎了。
我忘地上摔碎的瓷瓶看去,瓷瓶被摔得七分五裂,掉出來的東西好像是一些粉末。
燈光太暗了,我哆哆嗦嗦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
是白色粉末——特別像骨灰……
這不是我憑空臆想,我大學本科專業是法醫,常年與尸體打交道,對骨灰有著天然的高敏感度。
我又抬頭看向桌子上的瓷瓶。
難道這些都是骨灰?
“你是誰!”
身后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我全身一顫,僵硬地轉過頭。
我看到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只是他少了一對耳朵。
“你進去吧!”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下一秒我就被男人推了進去,與此同時門被猛地關掉了。
啊——
我從夢中驚醒,扶著床沿大口喘著氣。
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第十四次夢見這個奇怪的夢境了。
我晃了晃頭,試圖讓自己的腦子清醒一點。
這一切都是假的?
耳邊轟轟的火車聲,我望向窗外,是不斷更變的景色。
我突然驚醒。
不對,是真的,我在街口遇見二花是真的,二花讓我回村調查真相也是真的。
只是我還在回村的火車上。
(四)
一路上,我都在猜想這會不會預言夢。
但真是預言夢,為何我會夢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
回到村以后,村子的人并沒有像夢中一樣特意為我舉辦歡迎儀式。
與夢境相反,在村里考上大學是一件極其平常的一件事,村里頭不缺大學生,根本不足為奇。
真要到舉辦歡迎儀式的程度,那得考上個清華北大了。
我不由松了一口氣,這也能足夠證明那根本不是什么預言夢,至于為什么會夢見掉耳朵的我,我想應該是神經緊繃,創造出假象。
一到村我就趕緊回家了,一推開門迎面而來就是飛舞的灰塵,嗆得我鼻子癢,我禁不住咳嗽幾聲。
真是許久沒回來了,滿屋子的灰塵,要是不打掃一下根本不能住人。
我決定先打掃房屋,再去打探二花的消息。
二花是個可憐女人,從那次巷子奇遇之后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除了那個奇怪的夢。
我提著一水桶,去井口打了一盆水,擰了擰浸泡在水盆中的帕子,就開始收拾屋子了。
忙活了一個上午,里里外外我都擦了一遍,在我的努力之下,屋子里的灰塵味沒那么重了。
我抬手擦擦汗水,就這么一抬眼,我見到屋子里有一突兀的地方。
這間屋子烏黑,連同著家具都是沒有任何光澤的實木,可就在這么一出昏暗的地方,我卻看到了一個亮得發光的瓷瓶。
哪來的瓷瓶?
我記得我從未拿出這種東西。
我懷揣著疑惑走進了那間小黑房,伸出手準備拿起瓷瓶。
可一觸摸,那瓷瓶就跟娃娃一樣碎了。
碎片的碰撞激蕩出白色的粉末。
我仿佛覺得眼前的場景十分熟悉。
那個夢!
夢里瓷瓶摔碎露出骨灰的場景歷歷在目。
突然我感受到我的耳朵劇烈地疼痛起來!
啊啊啊——
好痛!就好像有人拿刀割掉了我的耳朵一樣!
“小生!小生!”
外面響起了呼喊我的聲音。
我想呼救,可不知怎么喊不出任何的聲音。
“小生!你在哪啊!”
喚我名字的聲音不間斷,不多時漸漸恢復正常,耳朵沒了劇烈的疼痛,嗓子也能發出聲來。
“我在這兒……”
我虛弱地發出聲音,外面的人聽到動靜以后也趕緊進來了。
是大虎。
“你怎么在這兒呢,我聽說你回來了話都沒吃就來找你了。”
大虎熱情地扒著我的肩膀,可我還處于剛才擔驚受怕的狀態,我猛地抓住了大虎的手,
“你認識二花嗎?”
大虎搖了搖頭,
“那張鐵柱嗎?”
“張鐵柱,我怎么不認識,就我們村里的單身老漢唄,天天不洗澡還總妄想有個漂亮女人看走眼看上他。”
“不是他!”我緊緊地抓住大虎的手,直直地指向桌上的東西,“你看見那里有骨灰了嗎?”
大虎順著我拿著他的手指去的方向,納悶了,“哪有什么骨灰。”
我一聽急了,連忙轉身,“就在這……”
可是沒了。
摔碎的瓷瓶沒了。
骨灰也沒了。
(五)
“小生,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太累了?”
大虎將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瞪著雙眼,回想剛才發生的一切。
如果骨灰是自己的幻覺,那么疼痛呢!
疼痛也是幻覺?
我突然想起夢中桌子上還有十二個瓷瓶。
村長家!
對!
村長家!
“大虎,我要去一趟村長家!”我的聲音已經完全不受控制了,顫抖如同篩子,連同著我的五臟六腑抖動。
“你怎么突然想去村長家了?”大虎疑惑,他看我這個狀態跟見了鬼一樣,“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我搖了搖頭,為了不讓他看出破綻,佯裝冷靜,“沒事,就是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不拜訪村長有點說不過去。”
大虎贊同地點了點頭,“也是,那走吧。”
說完,大虎就帶著我去了村長家里。
去往村長家有一條通徑小路,兩邊是種滿的草莓,現在十一月份,草莓不是應季的水果,可這兩邊的草莓竟然都結了果。
這讓心生疑惑,正要詢問大虎就激動地阻斷了我的話。
“誒小生,你真是走大運了,村長家里剛殺了一只豬,你也知道村長實在是太吝嗇了,一只豬分幾次吃,今天的話剛好就是豬耳朵。”
我對耳朵這個詞實在太敏感,出于內心我所說了一句:“真是豬的耳朵?”
說出這話時,大虎都愣了愣,“小生,你這說的什么話啊。”
“沒什么,最近懸疑劇吃人肉看多了。”我尷尬地解釋,反倒是讓大虎神經兮兮起來,他看了看周圍,確認沒人之后,湊在我耳邊偷偷摸摸說:“我還真懷疑村長家里吃人肉呢。”
我大驚失色,“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就村長前幾年生了個孩子,你當時在學校所以你不知道,我呢當年也外出做水果生意了,前年才回來的。”
“我聽村里人說那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嬰!”
大虎說得玄乎,聽得我脊背發涼,他繼續說:“村長就找了個神婆,神婆說要吃生剝下來未滿一個月的胎兒,我們當時聽到這個都說這種法子不好,村長也說的不可取,可結果你知道嗎。”
“那個嬰兒居然第二天活了過來!村長對外說是神婆神神叨叨,信口胡謅,要將她趕出村子,可私底下給那神婆送了不少金銀財寶!”
大虎兩根手指頭點了點自己的眼睛,“我看得清清楚楚,一箱的金銀財寶!”
“最近村長家的孩子老是生病,要補些營養,不然村長也不會殺豬。”
講完這件事的時候,我們已經抵達了村長家大院門口。
聽完大虎的話,又想起奇怪的夢境,村長家在我眼里不再是金碧輝煌的殿堂,而是殺人如麻的地獄。
看著高大的別墅,突然我想通了一件事。
假設二花說的全是真的,村長家里需要不滿一個月大的胎兒,而二花腹中剛好就有三周大未成形的胎兒,那有沒有可能這個盜匪就是村長。
二花說過懷孕的消息是在被害的那一天知道的,第一時刻她只告訴了張鐵柱,還沒來得及告訴村里其他人。
我當時就很疑惑,為什么那群盜匪會在最后剖開二花的肚子拿走她的孩子,難道那群盜匪知道二花懷孕了,那他們是怎么知道的?
我仔細回想,終于想到了一個漏洞。
當時張鐵柱在外做事,他也是聽到這個消息才請假回家。
請假肯定需要一個理由,什么理由?
老婆懷孕了!
也就是說,張鐵柱給做事的那個人有問題!這么看來那個人極可能就是村長!
我茅塞頓開,可一瞬間我又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那就是村里根本沒有二花所說的張鐵柱,更沒有二花這個人。
兩個人不會無緣無故消失,除非這其中有隱情,我抬頭看了看村長三層小別墅,看來必須得去三樓一探究竟了。
(六)
村長見了我,熱情地將我們迎了進去,將他兒子介紹給我。
村長兒子長得面黃肌瘦,病怏怏的樣子像是沒有得到精致的照顧一樣,這讓我不得不想起村長為給兒子續命,讓兒子吃下未成形胎兒。
“誒喲小生好久沒見你了。”
迎面而來一個大漢,我循聲看去,有點兒眼熟但又很陌生。
“你忘了我了?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那人不體面地摳了摳鼻子,惹得大虎嫌棄至極。
我想起來了!
張鐵柱!
我仔仔細細打量著張鐵柱,從他滿臉污垢中,我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樣子,而且越看越像。
“嗨,那個時候的鐵柱還是干凈的,穿著得體。”
旁邊的大娘接著應和一聲,“也不知道鐵柱你啊到底受了什么刺激,你還是好好收拾收拾自己吧,不然娶不了媳婦。”
說完,所有人哈哈大笑了起來,隨后就是村里人的八卦時間了。
此時,現在村長一家正在廚房忙活,我打算上樓,看看第三層樓會不會與夢中的場景一樣。
大虎跟其他人聊得不可開交,所以暫時沒人注意到我,我就找了個上廁所的借口,偷偷摸摸上去了。
第三層樓與夢中的場景大致是一樣的,唯一不同的是比夢中更明亮,明亮得能看見外面大片開得鮮艷的草莓,村長家的孩子正在那里摘草莓吃。
我怕有人往上看,并未在陽臺上停留多久。
循著夢中記憶,我找到了那一間房,和夢里一樣落鎖了。
我抓了抓頭發,心里想著如何打開這一扇門。
不可能現在去偷鑰匙吧?
我也不知道鑰匙在哪啊。
正在我迷惑之時,我突然想起了在夢中從1喊到數字13門就打開了。
放在現實里,這好像是有點扯。
但如今身處絕境,何嘗不可,萬一是需要與里面的東西對上暗號呢。
“1,2,3……13。”
我像個傻子一樣數數,然而門沒有任何反應。
無奈之下,我只好離開。
可正當我邁出一步時,身后又響起了解開鎖的聲音。
我猛然回頭一看,沒錯,門被打開了。
果真是如此!
打開門的喜悅升起,與此同時,一種未知的恐懼也如烏云密布般淹沒我的心臟。
張小生!
你答應了二花,就得做到!
我在心里給自己打氣,然后邁著堅定又遲疑的步伐走向了那扇門。
里面空空如也,沒有我期待的十二個瓷瓶。
難道那僅僅只是一個夢?
我疑惑地撓了撓頭,余光之中我瞥到角落里有一顆東西,在不亮的房間中留下嬰兒拳頭大小的陰影。
我緩緩走進那個東西,撿了起來。
是一顆草莓。
為什么這有一顆草莓?
我迷糊地站起身,突然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整整齊齊擺好著十二個瓷瓶。
這……這還真的是見鬼了!
我瞪大雙眼,雙腿不停地打著哆嗦。
啪啪啪——
所有瓷瓶莫名其妙都碎了。
(七)
白色粉塵在空中激起霧霾,我聞了聞,差點沒被嗆死。
是骨灰!
這個味道就是骨灰!
正在驚愕之中,我看到骨灰中飄蕩著一個人影。
是一個男人,我目不轉睛盯著他,才發現他與張鐵柱的相貌有七八分相似。
“你……你是誰!”
我顫抖地質問那個男人。
下一秒我被嚇得差點尖叫,男人緩緩睜開眼,他沒有眼睛,只有兩個大窟窿占據在眼睛的部位,像是去人生生挖去一樣。
“我…我是張鐵柱。”
他費力地發出聲音,在他嘴巴張開閉合間,我看見嘴里沒有舌頭,只有紅色的空洞,猶如獅子血口大張一樣。
“你…你是張鐵柱?”
我驚呆了,他是張鐵柱,那外面的張鐵柱又是誰?
“我是真的…真的張鐵柱…也是 你…”
話還未說完,他口吐鮮血,掉落在地上,染了一片紅。
緊接著,他就發出了痛苦的聲音。
滿屋子都是他的慘叫。
恍然間,我看到了一群人將他抽筋剝骨,挖去雙眼,割掉耳朵舌頭,分尸焚燒的場景。
我實在是害怕他的叫聲會引來村長,就趕緊離開了屋子,正準備下樓,卻聽到了村長的聲音。
“誰在樓上!”
幾聲呵斥混雜著緊促的腳步聲,我慌張地四處察看,尋找另外一個出口,就看到了那明亮的陽臺。
陽臺正下方就是草莓園,草莓長得高大,而且俯看下去草莓園根本沒有人,跳下去不會引起很大的動靜。
耳邊是村長快要發現的腳步聲,我一閉眼,狠心爬窗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跳了下去。
還未來得及叫痛,我就看到了旁邊的洞口,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思考了,要是村長反應過來一定會往陽臺下看去的,我忍著痛起身匆匆忙忙跑了。
劫后余生的滋味讓我徹底松了一口氣,全身都癱軟得不行,我一屁股坐在了村長旁院的石板椅上,回想剛才經歷的驚心動魄。
三樓里有一個張鐵柱,外面還有一個張鐵柱,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對了!
大娘說以前的張鐵柱愛干凈,可不知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一副邋遢的樣子。
沒有人是無緣無故會變成另外一個頹廢的樣子。
難道……外面那個根本不是張鐵柱!
真正的張鐵柱已經死了!
(八)
我驚恐地低垂著頭,看到我衣服的一角被染上了粉紅。
是草莓的汁水。
草莓!
對了!
現在不是草莓的季節,可村長家居然長出草莓,難道草莓園有問題!
我下意識放眼望去,鮮紅的草莓點綴在蔥綠的枝丫間,好似一顆顆血珠。
“小生,你怎么會在這里。”
身后突然響起了大虎的聲音,我猛地一抖,隨即轉過身,佯裝正常:“哦我剛上完廁所呢。”
大虎過來搭上我的肩膀,“走吧,聽說有人上了三樓,村長正在找賊呢。”
我渾身一僵,“啊是嗎?”
“是啊,三樓是存放錢財的地方,村長說他們丟了一個價值連城的青花瓷。”大虎猛地拍了我一下肩膀,“你看到有什么懷疑的人嗎?”
“我…我當然沒看到。”我眼神躲閃,生怕大虎看出我在說謊。
大虎默不作聲,他瞟了瞟我衣角邊的草莓汁,“你去草莓園上廁所去了?”
“啊……”我簡直想死,“對!我想著這草莓長得不錯,你看著季節根本就不是長草莓的時候,我給他施點肥讓他好生存嘛。”
說話毫無邏輯,我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大虎笑出聲,剎那間笑容消失,目光炯炯盯著我,似乎要將我盯出一個洞來,“那草莓園可不是你該去的。”
我被大虎盯著后背發涼,“為……為什么。”
“因為……”大虎故意停頓了一下,“草莓園就是一個墳墓。”
我猛然一驚,額頭布滿虛汗,“墳…墳墓……”
“是啊,你知道當年村長找的是誰的胎兒嗎?”
我僵硬地搖了搖頭。
“是他自己的胎兒。”
“村長夫人其實懷的是一對雙胞胎,可惜只能救一個孩子,他們決定犧牲了哥哥,讓弟弟把哥哥吃了。”
大虎還在繼續詭異地說:“可不管是哥哥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村長夫人身體不好加上大兒子這事,最后郁郁而終了。”
“村長呢為了紀念他們,就給自己的大兒子和夫人修了一個墳墓,周圍種滿草莓。”
“所以你在別人的墳上上廁所,也不怕招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我渾身一哆嗦,表情凝固。
大虎見我這吃了屎的樣子,在一旁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隨便編的故事你居然信了!”
看著大虎取笑我的樣子,我真想揍他一頓,我差點嚇尿褲子!
“嚇死我了,我說嘛,剛才村長的孩子還摘草莓呢。”
“行了行了,你讀書回來一趟膽子居然變這么小了。”大虎還繼續笑著。
“誒不過這草莓園的確有點玄乎啊。”
“我之前在這里面的確看到過一個小孩,還有一個女人。”
“那兩個人我還沒看清楚呢,當時是在晚上,我看見他們就站在草莓園中間,原想著應該是一個村的去打招呼,可沒想到一眨眼,兩人就不見了,你說玄乎不。”
我一聽女人和小孩,連忙抓著大虎的手,“女人是不是叫二花!”
大虎皺了皺眉,“我哪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何況她是不是人我都還不知道呢,不是這二花是你老情人嗎,我今兒聽見你問這人兩次了。”
“這對我很重要。”
“誒小生大虎吃飯了。”
此時遠處的大娘高喊一聲,大虎也沒再繼續問,拉著我就去吃飯了。
(九)
宴席上,我直勾勾地盯著張鐵柱,大虎都察覺出我的不對勁,舀了一口花生米,問我情況。
我借口說要找張鐵柱有點事兒,就離開大虎那桌,坐在了張鐵柱旁邊。
“大學生,你不嫌我臟?”
張鐵柱呲著一口大黃牙,撲面而來是讓我差點當場去世的口臭。
為了真相,我忍了。
“你究竟是為了什么事才變得這么邋遢的?”
張鐵柱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問他這個問題,他愣了愣,隨后沉下臉,“大學生,這是我的私事。”
“私事?”我咬了咬牙,又問了一句:“你之前是不是在村長手底下做事?”
啪——
張鐵柱略微大力地放下了筷子,他不似之前好言好語,眼睛閃過狠厲,似乎是動了殺心,“大學生,你今天有點奇怪啊。”
“你就告訴我是不是!”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敢于質問有可能與村長是殺人同謀的張鐵柱。
旁邊的大娘看我們突然劍拔弩張的氣氛,連忙把我拉了過去,“誒怎么回事,不就是這些問題嘛,我來回答就是了,張鐵柱之前就是在村長手底下干活的,只不過他家里發生了一些事,就辭了工消失了一段時間,就變成如今這幅樣子了。”
“至于原因……哎小生,你就別問了,每個人心里都有不想說的秘密,誒好了好了吃飯吧,你看這是村長家剛鹵的豬耳朵。”
我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可失態的所有原因不就是張鐵柱心虛嘛。
我現在有充分的證據懷疑他和村長兩人商量好了,迫害真正的張鐵柱和二花!
吃完飯后,大伙兒都聚在一起聊天,只有張鐵柱要早早回去,見狀我也告辭趕緊跟了上去。
沒別的,我只想揭穿他的真面目。
“別裝了,你根本就不是張鐵柱!”
我盯著停下腳步的張鐵柱,他停頓了幾秒,又緩緩轉頭,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小生,你說什么呢,我是張鐵柱,你是不是讀書讀恍惚了,你好好看看我就是張鐵柱,如假包換的張鐵柱!”
“不是!”
“剛才我問你問題,你一句話都答不上來,根本就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分明就是不知道!”我眼神犀利地看著他。
“真正的張鐵柱有一個媳婦,叫二花,他們有三周大的孩子,可被你和村長合謀殺害了!而你——罪魁禍首之人,憑著自己與張鐵柱七八分像的相貌替代了他!”
我慷慨激昂地說出埋藏在心底的真相。對面的張鐵柱明顯怔住,我想他大概會非常驚訝我會知道真相吧。
“你別再狡辯,我不會相信,我親眼看到,村長第三層樓上鎖的房子里根本就不是什么財寶,而是十三瓶骨灰!”
我捶胸頓足,“你們把真正的張鐵柱分尸成了十三份!!!你們是不是畜生!”
張鐵柱的臉上明顯有了裂縫,他沉默許久,嘴唇翕動著,才吐露出話來,“我的確不是真的張鐵柱。”
“但我沒殺張鐵柱!”
張鐵柱一字一句講完后,眼神猛地上抬,“我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新身份,你卻不怕死的揭穿我?”
“既然你不怕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完的一瞬間,張鐵柱舉著一把不知從哪里來的刀,向我襲擊而來。
(十)
我雙眼一瞪,趕緊跑到另外一邊,而“張鐵柱”卻像瘋了一樣,拿著刀追殺我。
“小生!”
不遠處有人呼喊我的名字。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大虎一腳踢掉張鐵柱手里的刀,緊接著是村里人沖出來壓制住了這個惡徒。
“小生,你沒事吧?”
村長探出頭,詢問我的傷勢。
我搖了搖頭,表明自己并沒有受傷,村長確認我真的沒事之后便轉過頭看向被村里人壓在地動彈不得的惡徒。
“我早就知道你有問題了。”
“只不過我一直都在找證據,證明你不是張鐵柱,現如今天助我也,你沉不住氣居然還想殺小生滅口。”
村長冷笑一聲,“我已經報警了,等警察來了你最好承認你的罪行,一輩子待在牢里懺悔!”
大虎將我扶起來之后,勸慰我去休息,可我堅持不離開,要聽接下來的話。
惡徒在地上喘著氣,鼻尖呼出來的氣體激飛了地上的灰塵,嗆得他直咳嗽,連眼睛都變得通紅。
只聽他說:“我沒殺張鐵柱!我沒殺張鐵柱!我只是一個流浪漢,我只想要個正常的生活!我不是殺人犯!”
“是你們過河拆橋…”
“還敢狡辯!”村長頓時急了,給了村里人一個眼神,村里人心領神會,將他的嘴堵上。
……
警察來時,簡單地問了問我一些情況,然后就將假的張鐵柱帶走了。
我看著他們離去的車,突然覺得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什么呢!
聲音……
聲音……
對啊!
警車出動不都是有警笛聲的嗎!怎么沒有警笛聲呢!
我急忙尋找警察離去的車影,才發現他們已經走遠了。
“小生,你在看什么?”大娘過來拉住我的手。
“我在想為什么沒有警笛聲。”
大娘的表情怔愣一瞬,隨后干笑幾聲,“哪有,你沒聽到吧。”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
也許是我多慮了吧,我雙手捂著頭,最近的確是有些精神崩潰了,連警笛聲都聽不見了。
“哎,小生啊,不是我們故意瞞著你說村里沒有二花這人,實在是這歹徒太狡猾了,我們這幾年一直在找證據,替鐵柱和二花申冤啊。”
村長在我面前捶著大腿,一副痛哭流涕的樣子。
而我的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照村長的話來說,流浪漢為了取代張鐵柱,殘忍地殺害了張鐵柱一家,那為什么我會在村長家的第三層樓看見死去的張鐵柱,還有他的骨灰。
更重要的是村長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活過來的!
村長嘆了一口氣,“你說得對,那十三個瓷瓶的確是張鐵柱的骨灰。”
“我們發現張鐵柱的時候,他已經被那個惡徒分尸了。”
“村里有個規矩,被人破壞靈魂完整性的冤魂,要接受我們村里人十年的供奉,這樣做就是為了平息怨氣。”
“至于你所說我的孩子是怎么活的……沒錯我是用了一些不正當的手段,不過我并沒有傷害二花的孩子,我害的是我自己的孩子!”
說到這兒,村長就放聲大哭起來。
我突然想到了大虎的故事,抬眼疑惑地看向了大虎。
大虎的表情有些猙獰,似乎想說些什么但是又不能說,他只能嘆了一口氣,像是自暴自棄地說了一句:“故事是真的。”
(十一)
過了幾天,法院的判決書發了過來。
那個惡徒名為林中天,現如今已經被判處死刑。
故事落幕了。
我終于解脫了。
告別村長家,我準備回學校了。
路過熟悉的草莓園,可我發現前幾日還掛著圓潤飽滿的草莓已經全都沒有了。
我想起來了,全都被村長的兒子吃光了。
這個時候我想起這里埋葬著村長夫人和大兒子的墳墓,不由感覺后背陰森森,想要急切逃離這個鬼地方,
我迫不及待加快步伐,突然身后響起了一個聲音。
“許生。”
我渾身一抖,僵硬地轉過身,看到來鬼時,我怔住了。
“二花!”
“你怎么會在這兒!”
二花流著淚,凝望著我。
“二花,我已經替你報仇了!兇手就是那個假的張鐵柱!“
我激動地告訴二話這令人振奮的消息。
可二花卻不住地搖頭,“啊…啊…”
她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一樣,發不出一點聲音。
“二花你想說什么?“
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有一塊巨石壓迫著我的心臟,讓我悶得慌。
我連忙沖了過去,可下一秒二花就跟泡沫一樣消失不見了。
“二花!二花!“
整個草莓園里充滿著我的喊叫聲,呼喊二花的聲音傳到了村長家中。
“這下張鐵柱可以安分地做許生了。“大娘往草莓園看去,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村長也笑開了花,突然不知想到什么糟心的事,咒罵一聲:“二花差點壞了我的好事!她居然想把真相告訴許生,幸好我用張鐵柱的殘魂束縛她,給她下了咒。“
“是啊是啊,幸好我們做好了準備,不然全都讓二花那個丫頭壞了。“大娘也忍不住唾罵了一聲,”按理說二花應該感謝我們,我們找了一副許生的身體保住了張鐵柱的生魂,不然張鐵柱早就死了!“
村長贊同地點頭,“不錯,我們奪走的不過是張鐵柱有記憶的殘魂罷了。“
“不過…”村長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她已經沒有機會能把真相告訴給許生了,我兒子已經把草莓吃完了。”
村長又轉頭,看了看大娘和一直悶著不說話的大虎以及全村男女,說了一句:“你們放心,你們幫了我這么一個大忙,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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