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向南宇心里有那個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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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現在打算把訂婚戒指還給他，好給那個女人騰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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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也沒多少時間可以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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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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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給我的診斷單已經快要被我揉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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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我現在很想讓他抱一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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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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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他低沉的聲音讓我忍不住淚眼模糊，稍微哽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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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我現在很忙，別耽誤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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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他打電話，他永遠都是這幅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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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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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累了，向南宇，已經沒有力氣再用我的真心去暖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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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也許他在認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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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說了正忙，你又在鬧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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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迅速把電話掛了，沒有再給我解釋的機會。我從花壇邊上站起來，揉了揉坐麻了的腿，到路邊攔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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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向南宇已經因為嚴顏的事情吵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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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記掛了七年的白月光，我怎么能忍住不著急上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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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手機里唯一的照片是半年前那張證件照，你換了多少手機，還能保存了她的照片七年都沒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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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你手機里是誰？艾小果。她在你手機里是‘顏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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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她現在回來了，你想跟她舊情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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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吵架會越吵矛盾越大，可是我真的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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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鬧夠了沒有？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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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說一次，我跟她只是正常的工作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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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最后通牒，每次都很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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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真的很害怕兩個人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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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默了，慌亂地轉動著手上那只銀色戒指，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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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給自己找了一個臺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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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服我已經從干洗店拿回來了，在衣柜里層掛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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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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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我沒為自己找好臺階，那我倆的冷戰會持續到我找到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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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回家以后，我從儲藏室翻出了一個很久沒用的行李箱，開始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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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向南宇的房子，現在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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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到書房的時候我停了下來，房間的書桌上有一個相框，里面擺著上周項目成功的慶功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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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和嚴顏被簇擁在最前面，兩個人拿著一杯香檳相碰。他的嘴角有一絲淡淡的微笑，于我而言簡直是可遇而不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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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不愧是當年的校花學姐，幾年過去，更加光彩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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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對她真是好，以前她隨心所欲地為了事業出國打拼，現在她回來了，當初那個少年仍然記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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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向南宇年輕有為，今非昔比。跟她站在一塊兒，頗有一種強強聯合的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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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造地設，莫過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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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撫摸著照片上，向南宇的輪廓，嘴邊笑著，眼淚已經忍不住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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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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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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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了，還找到書房里來，我竟然什么聲音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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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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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問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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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著相框笑道：“多好啊，分手之后，你就可以不用左右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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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皺起眉頭盯著我，好像在分辨我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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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我也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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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他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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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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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眼淚不停往下流，還有鼻子里略帶鐵銹味的溫熱液體，我快速抽了幾張紙捂住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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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什么？是你跟我提的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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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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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匆匆忙忙拋下一個字，然后推開他往廁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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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血花一朵一朵地開在純白的陶瓷上，我霎時感覺一陣膽寒，恍若自己的生命也隨之在一點一滴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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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廁所待了好一會兒我才出來，書房門緊閉，向南宇不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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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臥室，在衣柜的抽屜里拿出那只精巧的盒子，取下手上的戒指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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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沙發上坐了許久，終于聽見書房的門一開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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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聞聲而動，走到向南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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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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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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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向南宇跟我求婚了，我當時趴在他的肩膀上哭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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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頗為嫌棄：“眼淚鼻涕都流到我衣服上了，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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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出來，用手抹了一下臉頰：“那我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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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抽出紙巾擦臉，癡癡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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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輩子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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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我把下輩子也許給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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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還是我，揚了一下拿著戒指盒的手，舉得更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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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著它，我們分手，沒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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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眼神中的探究消失了，他頓了好幾秒，最終說道：“好吧，那就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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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挽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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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期待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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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房子沉默無聲，我靜靜地收拾行李。向南宇大概是在發郵件，空氣中只聽得見鍵盤敲動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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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冰箱里看到幾瓶藥，沒忍住慣常的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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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你的胃藥都放在冰箱里，平時不要忘記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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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衣服在衣柜里分門別類放好了的，別到時候想找什么找不到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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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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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小果。”鍵盤聲忽然停了，他的視線停留在屏幕上：“既然分手了，那這些就都不關你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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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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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速把最后一些東西往行李箱里面一塞，確認自己要帶的都帶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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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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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最后一次出現在這里，再也不會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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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小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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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他叫我，我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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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還是那副冰山臉，他沒什么表情地看著我，然后掃了一下我身邊那幾大包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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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晚了，你可以明天再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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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的來電鈴聲代替了我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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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完這個電話之后，我輕輕笑著說：“不用，我已經叫好車了，分手這件事，還是盡快斷了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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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緊閉雙唇，以我對他多年的了解，他大概是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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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兩秒才想明白，估計是……以為我在陰陽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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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沒有試圖解釋，轉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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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忽然傳來淡淡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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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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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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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家里的門，一股因為長久不住人產生的霉味兒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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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幾乎兩年沒有回來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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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爸媽走之后，我就一個人住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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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的時候，我不認為他們走了，堅持自己上下學，每次進出門的時候對著空屋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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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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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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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升入大學，逐漸接受這個現實，慢慢習慣了跟別人住在一起，就不太愿意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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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清，再明亮的燈也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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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揭開沙發的防塵布扔在一邊，倚著靠墊翻看我從行李包里面翻出來的那本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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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向南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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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我跟他在一起這件事就不被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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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那是多么驕傲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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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會長，成績優異，雖然已經和校花女神是一對神仙情侶，也擋不住全校半數女生都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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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是公認的神仙情侶，也沒能逃過異地分手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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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顏出國之后，向南宇表面上什么事都沒有，我卻撞見過他一身酒氣從學校外面回來，坐在路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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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踩在他身上絆倒，他便對我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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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跟酒鬼計較，況且我已經暗戀了他許久。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我第一次跟他說話有多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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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以這件事為借口找他道歉，然后一個復一個的借口纏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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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南宇終于被我纏煩了，他問道：“艾小果，你是不是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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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愣了一下，怯怯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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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我再也沒戲了，沒想到他說：“那你跟我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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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這個天上掉下來的大餡兒餅砸昏頭腦，現在想想，十分之九的可能，他是希望找個人治愈一下前女友留下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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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成可能，興許是抱著玩玩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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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的人基本上都這么勸過我，很難說這段感情會不會長久，畢竟是向南宇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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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耷拉著腦袋：“可是，我喜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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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對我的態度很冷淡，但只要他給一點甜頭，我就能開心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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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能看得出來，他心中憋著一口氣，自己留在國內又怎么樣，照樣會比那個人站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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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之后，他成了一個跨國公司的小職員，短短幾年的工夫，就已經升任了部門總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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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都沒想到，我跟他已經走過這么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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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來越意氣風發，他的高度也離我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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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嚴顏回來了。她與他勢均力敵，正好相配，似乎上天都在暗示我給她讓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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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因為愛她，所以心心念念，還是因為她當初的絕情而心有不甘。總之，向南宇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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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的眼神里，我就明白過來，我該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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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只是壓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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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他身邊七年，愛他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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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飛蛾撲火的愛，終于也慘淡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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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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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撕掉了所有關于向南宇的照片，把碎片扔進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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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陽臺上吹了進來，帶著雨后潮濕且清新的空氣。養在露天下的植物殘敗不堪，枯枝遍地，有的盆里長滿了雜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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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幾株綠植，靠著雨水天生天養，頑強的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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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兩年多以前就沒管過它們了，也不愿把它們搬到其他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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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爸媽以前在家的時候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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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出了那個青綠色的小陶瓷花盆，那還是我小學時期的觀察作業用的盆子，以前，這個花盆里的月季常開不敗，現在也只剩殘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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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陶瓷盆里的土刨開，清理掉那些雜草，然后往里面放前兩天網購回來的月季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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捯飭完這個盆，又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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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已經逐漸冷起來，我打了個哆嗦回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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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百無聊賴地調著電視頻道，沒有一個我感興趣的，正想關掉的時候，一個低清畫質的古早小品出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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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綠綠，又熱鬧又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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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多少遍了，我還是會被它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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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太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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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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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餃子好了！開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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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小品放著，腦海里就會一直回蕩著這些聲響，大概已經是十年前的回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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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沙發上，已經哭得抽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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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要有那場意外呢？為什么留下我一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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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著哭著自己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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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回家多住幾天，現在不行了，我已經無法忍受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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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出門的時候，我拉著行李箱，正好遇見買菜回家的鄰居大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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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果？你回來了？”鄰居大嬸很欣喜，“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你又回家拿東西啊？跟男朋友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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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含糊道：“張阿姨，我這次是出遠門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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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兒去，有沒有朋友跟你一起啊？你看看你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到張阿姨家里吃飯去啊，就今天中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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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阿姨，”我笑著搖了搖頭，“我跟朋友出國，機票都訂好了，有點趕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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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張阿姨說了再見，我忍不住轉身回頭，跑回來把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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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阿姨有些不明所以，她拍了拍我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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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很久都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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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空的時候再回來看看就行，到時候記得提前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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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艾家兩口子怎么就走了啊……”張阿姨的聲音也哽咽了，剩下的話她都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