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為了一個億，把我賣給了一個老男人。

他說老頭好，老頭妙，老頭有低保，老頭死了還能找。

萬萬沒想到，買走我的是帥的雅痞的大叔。

他見我第一面，說：“她能值一個億？”

1

“你再說一遍，你來干什么？”

男人吸了兩口煙，雙手交疊，吐出兩個煙圈。

我看清他的臉時松了一口氣。

頓時，心又提了起來：“我爸把我賣給你了。”

他嗤笑一聲，把我上下打量一遍：“程南絮，你，值一個億？”

“你和你爹做什么春秋大夢呢？”

我愣了一下，強裝鎮定。

原來我爸欠的是一個億。

那我肯定不值啊，我就是個私生女。

我誠實的搖了搖頭。

小房子里的人急的不行：“陸哥，那我們怎么辦啊？程國政這廝太狠了！欠了一屁股債溜之大吉，把他女兒扔給我們！”

姓陸的男人把手機推給我：“給他打電話。”

電話撥通了，我只喊了一個字，電話就掛了。

他不會再管我了，他們一家子，都搬去國外了。

聽他們說，這個長得好看的男人叫陸應景。

我大著膽子看他：“我爸讓我嫁給你，他不會管我的。”

結果，我被他的小弟們架著扔到了泳池里。

陸應景說我們一家子腦子都有病，讓我進去去洗洗腦子。

我不會游泳，嗆了半肚子的水。

在我極度缺氧的時候，一只健壯有力的胳膊把我從水里撈了起來。

“嘖，就這么幾斤重，能值幾個錢？”陸應景的語氣里滿是嫌棄。

我緊緊抓著他肌肉發達的胳膊大口喘氣。

他把我撈上來之后就不管我了。

他給我半個小時，讓我走。

說不想看到我，一看到我，就想到我爸欠的一個億。

我猶豫了半晌，抬腳走了出去。

半個小時后，我又回來了。

陸應景在和幾個人喝酒，煙霧繚繞的，我一眼就看到他緊緊皺起的眉頭。

“回來干什么？”

他闊步走到我面前，捏著我的下巴將我的臉抬起來：“我給你機會了，你不走？”

他很兇，我覺得我的下巴要脫臼了。

“外面好黑，我害怕……”我委屈的看著他，聲音不自覺的帶上了哭腔。

陸應景罵罵咧咧的扔給我一個手電筒。

我一邊哭一邊把手電筒還給他：“我又冷，又餓，我還不認識路。”

其他的幾個人都圍了上來：“陸哥，我看她也挺可憐的，剛才還泡了水，讓她去洗洗澡吧，別著涼了。”

“是啊，小女孩嘛，細皮嫩肉的，更別說程家養出來的閨女。”

他們越說我越委屈，抽抽噎噎的盯著陸應景看。

他推了我一把，讓我進屋。

他力氣好大，推的我好疼。

我更加委屈了。

雖然我是程家的私生女，但我從來沒受過這委屈，從來都是衣來張口飯來伸手。

只不過就是在必要的時候犧牲一下而已。

“叔叔，你能不能輕點……很疼……”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陸應景的大手覆上了我的眼睛：“別這樣看我，還有，別這樣說話，懂嗎？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你扔出去！”

2

我洗完澡，鼻子有些癢。

我想去問問陸應景有沒有藥可以吃。

外面的人吵吵鬧鬧的，看到我的時候短暫的靜了一瞬間。

不知道誰吹了個口哨，接著，就有人起哄。

“陸哥，這小姑娘長得不錯，不如你就娶了她吧。”

“要不然你人財兩空，多虧啊！”

陸應景看到我的時候臉黑了下來。

“閉嘴！喝酒堵不上你們的嘴？”

“還看？不怕眼珠子掉出來？”

陸應景大吼了兩聲，其他人不敢說話了。

他把我拉到房間里：“程南絮，你才幾歲啊就學會這些手段了？”

他盯著我光溜溜的兩條腿看。

陸應景發起脾氣來真的很可怕，像要把人吃了一樣。

“我沒，我衣服都濕了，t恤穿的你的，褲子太大了……”

他沒看我，扭頭就去衣柜里找了條短褲扔在我頭上。

我頓了頓，脫了鞋子打算穿褲子。

“程南絮！你是小孩子嗎？還要我教你嗎？當著一個男人穿褲子？你真是腦子有坑！”

我咬了咬唇，慢吞吞的去衛生間。

“站住！”他說完，轉身出了門，把門摔的震天響。

我眼角迅速滑下一滴淚來，我憋著沒哭。

我想我爸，雖然他不喜歡我，雖然他對我一點都不關心。

但是他沒吼過我。

我想回家。

可是我沒有家了。

我媽把我生下來就走了，不要我。

現在，我爸也不要我了。

我看著陌生的環境，以及外面喧鬧的叫聲，鼻子一酸。

對不起，真的憋不住了。

我放聲大哭，想把我的委屈都哭喊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到最后，我哭到渾身沒力。

“嘭”的一聲，門被陸應景踹開了。

“你在干什么？想死去外面死，別死我這，晦氣。”

他嘴上這么說，但他還是把我拉起來，用幾張紙巾胡亂的給我擦了擦臉。

外面人的走干凈了，房子里只剩下我和陸應景兩個人。

他給我泡了桶泡面。

“看什么，吃啊！”陸應景坐在我對面，嘴里叼著根煙。

流里流氣的，和他這張臉一點都不符。

我吃了兩口就放下了塑料叉子。

“這就吃飽了？也是，你就這么幾斤肉——”

“咕咕——”

我的肚子叫了幾聲。

陸應景一臉不耐的看著我：“這一桶都是你的，隨便吃。”

我猶豫了半天，喝了口湯，下一秒，我就吐了出來。

我面前多了兩張紙巾。

“又怎么了？”陸應景的語氣煩到了天上。

我戰戰兢兢的看向他的眼睛，聲音小小的：“叔叔，我沒吃過泡面，有點吃不下去。”

陸應景徹底煩了，他將我面前的那桶泡面掀到地上，泡面湯稀稀拉拉的流了一地。

他撓了一把頭發，幾乎咬牙切齒的：“程南絮！給你點陽光你就燦爛是吧？你別給我得寸進尺！”

“你還以為你在程家當你的大小姐呢？我給你一口吃的就不錯了。你還嫌泡面難吃？那你別吃了，餓死你算了！”

“哦，別餓死在我家，你現在就給我滾！”

3

我被陸應景趕出來了。

我順著路燈走了一段，前面的路燈沒亮，幽暗的燈光讓我的心一顫。

樹影搖晃，我越看越像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我拔腿就跑，一口氣跑到陸應景家，敲響了他的門。

剛敲兩下，門忽的開了。

陸應景還沒來得及說話，我一把抱上了他的腰。

“叔叔，別趕我走好不好？”

陸應景的身子僵硬的很。

他冷哼了一聲：“程南絮，你當我這是什么？垃圾收納所？”

他作勢要把我推出去。

我眼疾手快的，像個樹懶一樣死死抱著他，頭埋在他的胸膛，小聲的嗚咽著。

我倆僵持了許久，最后，陸應景慢慢的拍了拍我的背：“你先下來。”

我小心翼翼的問：“那你會趕我走嗎？”

“不會，下來，我真是怕了你了。”

我吸了吸鼻子，笑著看他：“叔叔，你人真好。”

陸應景臉上的表情在這一瞬間凝固了。

我管不了那么多，肚子已經開始叫了。

“叔叔，能不能，幫我叫一份飯？”

陸應景笑了，被我氣笑的。

他看著我半天，擠出來一句：“程南絮，你可真是……好樣的！”

最后，陸應景挑挑揀揀半天，給我挑了份雞公煲。

挺好吃的，比泡面好吃。

陸應景坐在我對面的沙發上，懶洋洋的抽著煙。

他看起來可真貴，怪不得出手就能借給我爸一個億。

“叔叔，你有錢嗎？”

陸應景看了我半晌：“你說呢？老婆本都被你爸騙沒了，你說我有錢嗎？”

他環視四周：“我現在，一貧如洗。”

“明天我送你回去，你不能呆在我這。”陸應景眉頭微微皺著，應該在思考什么。

我低下頭默默吃飯。

我是想回去的，我也不想呆在陸應景身邊，他太兇了。

“我就不能住在這里嗎？”

他看了我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你們程家人真是腦子有坑，住我這，你一小姑娘住我這像話嗎？”

我沒說話。

陸應景大概不知道我現在的情況。

我被我爸送過來的時候我就被拋棄了，我沒有家，沒有親人。

我斂了斂神色，繼續認真吃飯。

這是我第一次把飯全都吃干凈。

陸應景給我點的雞公煲可真好吃。

晚上，他扔給我一床被子，讓我睡在客廳的沙發上。

我渾身沒勁，肚子還隱隱作痛。

我好像忘記問陸應景要感冒藥了。

我越想越難受，我現在過的好難受。

后半夜，我隱隱約約記得陸應景出來喝水，再后來，我就來了醫院。

“陸哥，這小姑娘真挺可憐的。”

“哥幾個去打聽了，程家全家都打包出國了，就留下這么一個姑娘。”

“不過哥幾個聽說，她是最好看的，這程國政還挺有良心，給陸哥留下個好看的。”

陸應景不耐煩的開口：“閉嘴！你們這么上心干什么？一群大老粗，娶這么個嬌嬌玩意兒回家能養的了？”

“趕緊給我滾，滾去干活！”

我躺在病床上靜靜地聽著。

我確實是家里最好看的，我爸長得一般，我隨了我媽，可惜，我從來沒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