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如約而至,成長不期而遇。
送走了江江后,我去了學校附近的面館,才發現昭展也在這,但我并沒有選擇和他一起坐而是走到了靠窗的位置。
我剛點完餐,耳朵響起一道令人厭惡的聲音。
“小女友,這么巧又碰到你。”
又是夏池,我看了他一眼就丟給他一個后腦勺,他絲毫不在意我有沒有回應他,直徑坐在了我對面,朝老板大聲點一份面。
碰見他準沒好事!
他又自顧自的說:“池愿,呵,你看我們多有緣,名字都有個池字。”
我沒有理會他,只是看見昭展停止了吃面的動作,他的視線被鏡片上霧氣蓋住,此時此刻我是看不出他有沒有往我這里看,然后夏池坐在了我的對面,擋住了他。
夏池撥弄我的長發,我厭煩地甩頭,就要起身離開手腕就被他握住了。
“面都好了你要去哪呀?”他瞇著眼睛微笑的對我說,我看出他的眼神里有危險的信號,如果我要反抗他,估計就不能坐在這好好吃面了。
我順著他的意思坐下來,夏池就從筷筒里抽出一次性筷子給我拌好面推到我面前示意讓我吃,我沒接過他的筷子又重新拿了一雙,他坐在對面我只想趕快遠離,加快了吃面的速度。
夏池見我沒有接過筷子也沒有惱怒,還是面帶微笑,道:“吃那么快,怎么想和我去約會?”
我被他的話嗆到,只見他這時拿起茶壺給我倒水,挪到我面前來,“喏,喝水”
我瞪了他一眼,我這會喉嚨說不了話,只能拿起水杯哐哐喝。
“啪”我失力水杯用力的立在桌子上,他笑出了聲,我白了他一眼,道:“我不是你女朋友,請你離我遠一點。”
他等面等得無聊,一會托著下巴說我好看,一會又來撥弄我的頭發,我被他一直盯著渾身不自在,把面猛猛往嘴里塞。
很快面就被我吃完了,夏池的面還沒上桌,他看見不耐煩的用手指敲了敲,大聲喊:“老板我的面還沒好嗎?我女朋友都吃完了!”
“哎哎,馬上了馬上了!”廚房內傳出老板的聲音。
老板剛說完,桌面上就出現巨大的陰影,我抬頭,才發現昭展不知何時站在桌子旁。
“池愿同學,吃完了還不走嗎。”
夏池沒抬頭,他揮揮手,說:“阿貓阿狗先站一邊去,別打擾我們的約會。”
昭展站在那一動不動。
“我數到三……”夏池閉著眼睛,腳搭在凳子上,右手食指有節奏地敲打桌面。
昭展無視他的話,只是又一次的催促我,我剛起身,夏池的動作更快,一拳頭重重的砸在昭展的臉上,讓他往后踉蹌了好幾步扶住桌子才勉強站穩,他扶穩眼鏡,把他吃剩的面朝夏池身上倒過去,毫無防備的夏池被淋了一身。
“操!”夏池抹了一把臉,昭展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幾步,蒼白的嘴唇暴露了他,手里的碗在地上摔得粉碎,嚇得昭展原地一抖卻站著不肯走,只是呆呆地看著我。
“你快走,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朝昭展吼,猛地和他使眼色希望他能懂,我再不先發制人,接下來夏池發火的結局可想而知,一個學校里的乖乖,一個差不多步入社會上的混混,我深知昭展斗不過他,何況現在的昭展嘴唇蒼白身體也有些控制不住的顫抖。
夏池手伸進口袋,我目光隨著他的動作,預感接下來他會掏出危險的東西,我不敢說他會不會對我做出傷害的事,只是眼前沒法思考了,我上前一步攔在夏池前面,扭頭沖昭展喊:“我叫你走啊!”
昭展可能也察覺不妙,過了一秒終于轉身奪門而出,我再看夏池,身上令人害怕的氣息收斂了很多,但仍不敢再惹怒他,他像個定時炸彈隨時就可以把人炸得粉身碎骨。我承認這一刻心里對他有恐懼,所以在他招手讓我過去時,我并沒有像昭展奪門而出,反而是乖乖的坐在了他的對面。
死寂般的面館又恢復了之前的狀態,他吃著快要坨掉的面,其實面早已好了,只是剛剛的場面老板不想引火上身。看著他吃得津津有味的,好似并不覺得難吃,我說了句對不起他并沒有接話,只是脫掉衣服繼續吃著面,我迅速低頭不再看他,我知道是因為湯水的原因,所以從口袋里拿出了濕巾給他。
他只是把臉給擦干凈,我心想他到底是要做什么,他忽然說話:“這家面味道不錯,等我吃完就送你回家。”我下意識想要拒絕,可話到嘴邊我又收了回去,我不敢確定他還有沒有生氣,而且我一個弱女子必定是斗不過他,而且心里害怕他,我只能乖乖妥協。
我想不通的是,我們也只見過幾次面并不太熟他為什么要和我坐一起吃面,是有什么目的,就像是正常人如果被潑了一身湯水,第一時間肯定是要回家洗澡,可他卻坐在這津津有味的吃東西,而且是我同學和我說話,我不明白他發怒的點在哪,從此我得出的結論是:他是個神經病,腦子有很大的問題。
——
我走進巷子,只見昭展坐在石凳上,我以為他回去了。
他站起來伸出手死死抓住我的手臂但是不說話,我忍著疼痛好久之后他有些語重心長地才開口:“池愿同學回頭是岸”
我……
回頭是岸?
我抽出手臂,一言不發的走回家。他當然是緊跟著我身后傳來他急促的聲音:“你不要在跟他混在一起了,對你的未來沒什么幫助。”
我插鑰匙進鑰匙孔,不得否認他真的是一片好心,像夏池那種人,確實應該是躲得越遠越好。想到這一點,深呼吸一口氣,道:“你以后最好也別惹他,他陰晴不定見到他就躲開吧。”
又說:“我就不邀請你進來了。”說完我轉身就要關門。
關門之際,只看見他死死盯著我的眼神和他的吶喊:“我不怕他!”
少年,佩服你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