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個廳堂里,有錢人和窮人分成了兩撥,涇渭分明的坐著,明眼人都能分出哪些是窮人哪些是有錢人。
江雨看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什么好看的。而唐景軒坐在唐云澤大腿上,小腦袋靠著他的胸口,還打了個小哈欠,瞅著挺愜意,弄的她都想靠一下試試,是不是這么舒服。
唐云非拿著自己的小木頭自顧自的玩,像是與世隔絕。
“你們的書畫是上品還是中品?”一個穿金戴銀摸著圓滾滾的肚子的中年男人樂呵呵的問。
江雨沒說話,捏了下唐云澤的胳膊。她雖說不在乎是不是跟陌生男人說話,可周圍這么多人盯著,名聲不好。
唐云澤會意的開口,“不知。”
中年男人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說,便道:“我們也是最末進來的,怎么進來的不重要,能得到嚴老的喜歡,這才是最重要的。”
“嗯。”
這人也是自來熟,他家的小孩子也挺胖的,眨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看他們。
“爹爹,這個小弟弟好可愛。”那小孩指著唐景軒道。
中年男人笑瞇瞇道:“是啊,你也可愛。”
“嗯!”小孩笑得一臉燦爛。
唐景軒聽到有人夸自己可愛,好奇的轉(zhuǎn)過頭看他們。
“你好,我叫馮開元,今年七歲。”小男孩主動自我介紹道。
唐景軒扭頭去看江雨,等江雨點頭后,他才說:“小哥哥好,我叫唐景軒,今年快六歲啦。”
馮開元笑道:“那什么時候六歲呢?”
“嗯……”唐景軒去問唐云澤,“爹爹,我什么時候六歲啊?”
“快了,還要兩個月。”
唐景軒又去跟馮開元道:“還有兩個月。”
“這樣啊。”
倆小的在聊天,中年男人也自我介紹了一下,“我是開布莊的,你們叫我馮老二就行了。”
“嗯,我叫唐云澤。”
聊天內(nèi)容無非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基本上在聊孩子。而大部分時間是馮老二在說,唐云澤在聽,偶爾回一兩句。
喝了兩杯茶,江雨坐著那是相當無聊,便拿著唐景軒的手玩。
唐景軒盯了一會后,把唐云澤的手給放到了江雨手里,還對她笑。
江雨:“……”
她看了眼唐云澤,后者倒是沒什么反應(yīng),反倒是她有點心跳加速的感覺。
掌心的手很燙,大熱天抓在一起特別熱,出了一層的汗。不過,江雨有點不想放手……好吧,是很不想放。
或許是因為太緊張了,江雨腦子一抽說:“你這爪子好滑。”
等話說出口后,江雨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說了些什么,頓時想給自己一巴掌,嘴賤。
話說最近她怎么老是說錯話?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完了,說不定又要生氣。
“你的手也很滑。”
幸好沒生氣……但,這是在調(diào)戲她么?咳,好像是她先調(diào)戲的,算了。
“我的手手也很滑。”唐景軒伸出兩只手給他們看。
“噗……”好好的曖昧氣氛,讓這句話弄的煙消云散,江雨實在沒忍住。
“嗯。”唐云澤捏了捏他的手。
有說有笑,時間過得很快,當記錄的小男孩進來時,連馮老二都安靜了下來。
小男孩指了指唐云澤,“老師有請。”
“我一個?”
“是的。”
江雨看了眼小男孩,覺著唐云澤人高馬大的應(yīng)該吃不了什么虧,便道:“軒軒我抱吧,你過去看看。”
唐云澤目光幽深的看著她,不知道是不是江雨的錯覺,總覺得唐云澤是在譴責她拋棄了他。
把這不著調(diào)的想法拋到腦后,江雨將唐景軒抱了過去,催促道:“快去吧。”
“嗯。”
唐云澤跟著小男孩走后,廳堂里的人都懵了。
什么情況?怎么就他一個人被帶走了?
甚至有些人開始猜測唐云澤是不是裝窮,其實給嚴學(xué)士送了很多禮。
他們的猜測無法證實,便一個個把眼神落在江雨身上,想從她身上找到答案。
被人盯著的感覺不好受,但江雨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面上十分淡定。
這讓那些人有些震驚,江雨的表現(xiàn)不像是一般的村婦,沒有半點局促。
莫非是落魄的大戶人家?可江雨給他們的感覺又不像是名門貴族的大小姐。
因著看不透的緣故,視線一直停在江雨那,搞得馮老二都有些不自在。
“你們一個個大老爺們什么意思,盯著人媳婦看做什么?”
那些人這才想起江雨是成親了的,說實話,哪怕是黃花閨女,那也不能這么盯著看,以免被當成登徒浪子。
他們不再看過來的時候,唐景軒才松了一口氣,小小聲對江雨道:“娘親,你放我下來吧。”
“怎么?我抱著不舒服?”
“不是,我怕娘親累。”
江雨愣了下,隨后想起來她之前說唐景軒快變成小胖子自己要抱不動的事情,沒想到他會記到現(xiàn)在。“放心好了,你這點重量我還是能抱得動的。”
“那好吧。”唐景軒抱著江雨的胳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既然不知道什么時候才來,江雨抱著兒砸想著也瞇一會算了,等他們過來再說。
而在另一邊的書房內(nèi),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老者,手里拿著一卷畫認真的看著。
“篤篤。”
“老師,人我?guī)砹恕!?
老者這才如夢初醒,“進來罷。”
“是。”
書房沒有多余的東西,兩排書架便占據(jù)了半個房間,看著很舒服。
唐云澤看向書桌旁坐著的老者,略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您找我有事?”
嚴老瞇著眼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隨后笑道:“原來我弟挑了這么個徒兒,不錯。”
唐云澤微蹙著眉,“您弟?”
“哦,世人都喜歡喊他瘋和尚,記得不?他可是一直跟我夸贊你如何聰明,一點就透。”
聽到瘋和尚三個字,唐云澤算是明白了。
“記得,是師父。”雖說只教了他幾天,但還是正兒八經(jīng)拜過的師父。
“當時出了些事情,他不得不先走,后面卻發(fā)現(xiàn)唐家……他一直沒找到你,今日沒想到我會在這里遇到你。”嚴老無限感慨,若不是看見那幅畫,他還認不出,眼前的唐云澤就是當初弟弟炫耀的小徒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