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翠平奇道:“你們是怎么知道的?連高氏都不知道呢。她今天瘋了似的,到處跟人說蔡早被陳氏勾引,拐跑了。所以,她也被劉家的抓了,現在她和陳氏父母一起,被綁著呢?!?
田苗兒一聽大笑起來,道:“哈哈哎喲,這可真是現世報!哈哈,這個高氏,誰叫嘴壞人毒,這下好了,相公沒了,命也快沒了?!?
王翠平忙問道:“那蔡早到底去哪兒了?你快說啊?!?
田苗兒憋笑道:“蔡早昨晚上跟我們一起去了縣城,他說受不了高氏,以后不回來了?!?
王翠平驚道:“哎喲喂,不回來了?那高氏這次不是沒人管了?”
田苗兒不屑道:“奶奶,她這次是自作自受。她以前害我們還不慘嗎?你可別爛好心?!?
田蜜很是擔心陳氏爹娘,道:“我先去看看她們吧,大熱天的,渴都要渴死了啊。”
王翠平拉著她往堂屋里走,道:“他們暫時不用擔心,里正去劉家要求放人,他們雖然沒放,但守著的人還算好心,讓喜鵲喂了些水和干糧。來,先去吃飯,里正都拿他們沒辦法,你去了也沒用?!?
田蜜只好隨他們進了屋子,吃飯的時候,她都沒放下這件事兒,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道:“劉家的不是怕三老嗎?三老會不會管這事兒呢?”
田苗兒‘噗嗤’一聲笑道:“蜜兒你又異想天開了,這算他們自家矛盾,鄉里頭這種事兒多如牛毛,三老如果都去管,不得把自個兒累死???”
田蜜撅嘴道:“那到底什么事兒他才管嘛?”
田苗兒道:“我也不知道呢。”
田偉明道:“這種事兒本該里正管的,但壞就壞在兩個里正,一個壓不住,一個是他們自家人。三老只管鄉里頭的大事兒,比如有一次,我們村和雙利村因為一塊地互不相讓,鬧到后面打起仗來,死傷好多人呢,后來是三老出面才平息的?!?
田蜜有些氣惱,這世間就沒有討公道的地方了?
她‘哼’道:“皇帝面前都能敲登聞鼓,三老面前就不允許攔轎喊冤啦?”
田偉明詫異道:“啥等穩固?”
田蜜道:“沒啥,總之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害死卻什么都不做,他們還是劉獅的外公外婆呢,我想著明天還是去找三老試試看?!?
田偉明一聽便不贊成了,忙勸道:“蜜兒啊,你救了劉獅他們娘倆,就夠對得起他們了,劉家的事兒就別去摻和了,別惹得你大姑姑難做,戴恩在婆家本就過得不順心,你一去,不是又給她添堵嗎?”
王翠平聽了便傷感地抹起淚來,道:“我們戴恩從小到大最是麻利能干,長得又漂亮爽利,誰家不夸我們養了一個好女兒?到了楊家,卻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我的女兒,怎么都這么命苦哦……”
田蜜瞧王翠平傷心得緊,哪敢再戳她心窩子,忙道:“爺奶,我就去看看大姑姑,如果有好的機遇就順便提提而已,放心,我一定不會為難到大姑姑的?!?
田苗兒道:“我也去,我想大姑姑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田穗兒說話了,道:“村里的這些瑣碎事兒三老當然不會管,但如果涉及到個人利益,那就不一樣了,一山哪容二虎。”
田蜜聽了她的話,暗暗思忖了下,忽然眼睛一亮,道:“大姐,你這招牛!”
其他人有些懵,不知道姐妹倆在打什么啞謎。
田苗兒不滿道:“你們說話能不能說清楚點,大姐說的是什么招?我怎么一點沒聽出來?”
田蜜戲謔道:“二姐,你猜呀,你猜呀!”
田苗兒氣道:“我才不費腦筋想那些彎彎繞,腦殼不疼嗎?趕緊的,說!”
田蜜做著鬼臉道:“就不說,就不說!急死你!”
天苗兒一把捉住田蜜,抖著嗓子道:“我看你是太久沒咯吱了,無影手來也。”
說著,她把手伸向了田蜜的腋下。
田蜜被她撓得大笑起來:“哈哈哈,二,二姐,別咯吱了,我,我說還不成嗎?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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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水村。
楊家的房子是整個鄉里為數不多的青磚房子。
清早,一個男人從谷水村路過,準備從楊家門口抄近路過去。
他到叉路口時,被一個在菜園子里除草的婆婆拉住了,她道:“小伙子,你不是這個村的吧?阿婆提醒你,千萬千萬別從這兒過?!?
男人疑惑道:“為什么,他們家有惡狗?”
婆婆‘嘖嘖’道:“比惡狗還兇呢,楊家三老的三媳婦姚氏,是個尖嘴巴,村里頭出了名的愛扯皮打架,要是惹了她,她能罵你個七八上十天呢?!?
男人不在意道:“我就從她門口路過,她還能因為這個罵我?”
婆婆道:“哎喲,誰知道她?前幾天有個小孩叫了她聲奶奶,她一直罵到現在。今天,老身大清早就看見她臉色不好,都沒敢靠近她家屋?!?
男人驚道:“這么嚇人?”
婆婆道:“可不?本來這事兒不該老身管,但老身實在不想聽她罵人了,吵得人不得安寧,你要實在不信就去試試?”
男人聽了,再不敢去冒險,道了聲謝,轉身走了。
他只是路過,可不想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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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堂屋里,姚氏坐在炕上,端著杯酒,喝得有些微醺。
她四五十歲的年紀,稍微帶點男相,臉頰凹陷,高顴骨。
此時,她三角眼帶著怒氣,薄唇緊抿咬牙切齒道:“老娘生了三男四女,個個孝順,就是討了個不賢的媳婦田氏賤人,每天與老娘拗上拗下。常言道,打成的媳婦磨成的面,堂屋里椅子輪流轉。今天老娘要喊那個田氏賤人出來,打她個氣醒?!?
她把酒杯往炕桌上一摔,叫道:“田氏?田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