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鵲拉了拉田蜜,小聲道:“蜜兒,你干嘛喊住她?讓她把劉大狗子爹娘揍一頓得了,多解恨?”
田蜜道:“一人難敵千軍,她這么明晃晃沖過去找茬,就是送死。”
崔大妞田見蜜沒理她,卻跟李喜鵲說起了悄悄話,她幾欲爆發,但還是忍住了,皺著眉道:“我說,那劉大狗子喜歡溫柔的,他爹娘又不待見我,嫁過去多憋屈啊,哼,老娘不伺候了。”
田蜜見她雖這么說,但觀其態度,以她的性格算比較柔和的表態了,也明白她對‘劉大狗子’還是挺有好感的。
她思忖了下,走到崔大妞面前,柔聲道:“誰說會憋屈?你無父無母但家里田地多,完全可以娶一個上門女婿嘛。我建議啊,讓他入贅你家,你們先定親,把生米煮成熟飯,成了自家人,還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李喜鵲聽了眼睛一亮,忙幫腔道:“哇,大妞姐,入贅好,入贅了,劉大狗子必須聽你話啊,他不聽話,你就不給他飯吃,打他,調教好了,你不但一丁點委屈不會有,還多了一個男人伺候,過不過癮?”
她一邊說著,腦海中浮現了劉大狗子的慘狀,差點沒憋住大笑。
崔大妞聽了,表情慢慢放松,愉悅地大笑道:“哈哈,好,好,你們,不錯!”
李喜鵲和田蜜挑眉相視一笑。
突然,一個聲音從她們后面冒出來:“哎,你們請人做媒嗎?我崔媒婆不是自夸,這方圓百里,我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崔大妞正高興,也就沒為難她,道:“哦豁,你這媒婆,來得倒挺快,好,老娘我高興,這個媒就給你做,你給我好好說。”
崔媒婆喜笑顏開道:“好咧,一定……”
她的那個定字還沒出口,崔大妞繼續道:“不過,不準收錢,如果讓我知道你收了她們錢,打死你丫的。”
“不給錢?那我不……”
“恩?”崔大妞雙眼一瞪,高舉起拳頭。
崔媒婆嚇得趕緊答應道:“好好好,不收不收!”
崔大妞揮揮手道:“恩,去吧!”。
田蜜跟崔大妞告了別,轉過身往回走。
她暗暗松了口氣:這事兒終于解決了大半。
但轉念一想,心里又有點不得勁兒,這事兒畢竟欺騙了一個女孩的終身。
再說,崔大妞以后要是知道這事兒的真相……
她想到此停住了腳步。
崔大妞要是知道了這事兒的真相,絕對會把她捏成肉醬啊。
要是龍子墨在就好了,他一定會保護她的,可龍子墨,他現在在哪兒呢?
她凝目遠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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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縣。
繁華的縣中心,行人如織,叫賣聲此起彼伏。
“賣布了,賣布了,上好的細麻布,龍國第一細麻布!……”
“大家快來看啦,本店新打屠虎刀,龍國第一刀,龍國第一刀!……”
……
龍子墨今兒心情好,難得出來放放風,順便他想給田蜜挑點禮物。
虎子和似凰也跟著,三人悠閑地逛著,在繁華的街道形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
他們一個俊逸無雙,一個美若天仙,一個魁梧高大,引來不少年輕姑娘的側目。
一些膽子大的姑娘,會有意無意地蹭到他們附近,使得他們身邊格外擁擠。
龍子墨皺皺眉,正欲撤到人少的地方,忽然,天空飄來一方白色的絲帕,正落在他手上,絲帕輕柔淡雅,還繡著綠色的草,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他抬頭一瞧,一座紅瓦青磚房的二樓,一個清秀的女子站在窗前,正含笑地看著他。
他怔然的一瞬間,腦海中立刻閃現出田蜜含嗔帶怒的容顏,她的櫻桃小嘴一張一合,仿若在責怪他:“我可是很小氣的,我的相公,不能娶小妾!”
龍子墨見了鬼似的把帕子一丟,頭也不回地往前跑。
似凰追上來道:“主子,有刺客?”
龍子墨道:“沒,回去洗澡!”
似凰有些不樂意,撅撅嘴道:“主子,再逛逛嘛!”
出門還沒多久呢。
龍子墨沒理他,繼續朝前跑著,跑了一會才停下來。
他抬起一只手湊到似凰的鼻子前,問道:“你聞聞,有香味嗎?”
似凰吸了吸鼻子道:“沒有啊。”
他松口氣的同時,忽然感覺腳下有些異樣,低頭一瞧,腳底下,赫然一坨金黃色粘粘巴巴的東西,不是狗屎就是牛屎!
他嫌惡地抽抽眼角,把鞋子一甩,暗道:今天真是倒霉,遇到這兩件破事!
他環視周圍,看見不遠處有一棵高大的榕樹,于是倏地飛身跳了上去。
似凰喊:“主子?”
龍子墨的頭從茂密的樹枝里伸出來道:“你們去逛吧,我在這兒休息下。”
似凰擔憂道:“可主子……”
龍子墨道:“放心,這兒沒人看得見我,記得幫我買雙新鞋過來。”
他語氣無容置疑,說完便把頭縮了回去,似凰等只好離開了。
龍子墨坐在榕樹的一根橫枝上,看著透著斑駁陽光的樹葉。
這里很安靜,只有悅耳的鳥鳴嘰嘰喳喳傳來。
他摸了摸了旁邊立起來的枝丫。
這棵榕樹,和田蜜家的榕樹很像。
還是這兒好。
他微笑,靠著枝丫閉目養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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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蜜三人去過鹿村的路上。
和崔媒婆聊得正歡的李喜鵲忽然發現田蜜沒跟上來,扭頭喊:“蜜兒發什么呆呢?快走啊?”
“哎,好呢。”田蜜回過神來,追了上去。
一路上,她們把大致的情況跟崔媒婆說了一下,并承諾事成之后付給媒金十個刀幣。
她們本打算多塞些錢的,但崔媒婆被崔大妞這么一嚇,她們覺得,媒金不讓媒婆吃虧就行了。
從雙利村到過鹿村正好會經過麗水河,河邊有幾個婦女一邊洗著衣服一邊聊得正歡。
她們本只是路過,婦人們聊不聊天的不管她們事,可好巧不巧的,她們經過倆交頭接耳的婦人身邊時,正好聽到‘喜鵲’兩個字,李喜鵲和田蜜停住了腳步。
倆婦人聊得正歡,沒發現異樣,依然旁若無人地說得口水直飛,而且聲音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