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劉獅的腦袋,牽著他往家去了。
三人走到半路,碰到了兩個壯漢,他們正拳打腳踢著一對夫婦,那對夫婦被打的鼻青臉腫,拼命求饒道:“求求大爺了,您就寬限寬限些時日吧,今年收成不好,我們自己都吃不飽飯,孩子餓得哇哇叫,哪還有錢給您啊!”
壯漢仿若沒有聽到他們的哀求,又是一腳踢在他們胸口上,然后轉身就走了,走之前還撂下一句話:“明天,如果看不到你們的錢,就把你們趕出村子。”
夫婦倆抱頭痛哭。
劉獅拉了拉陳氏的衣角問:“娘,他們是誰啊,為什么打他們?”
陳氏回答:“他們是我們家族的打手,負責專門在村里收保護費的,那些沒有家族庇護,或者家族單薄的人家,都是他們壓榨的對象。”
劉獅氣憤道:“可這哪是保護他們,明明是欺負他們!”
陳氏嘆道:“這就是娘受盡了欺辱,也不能離開的原因,女人如果沒有男人的庇護,人如果沒有家族的庇護,都是一樣的,就是這樣的下場。”
他這樣說著,眼底卻流露出不甘心,憑什么,憑什么這個世界是男人主宰的,就因為他們力氣大,就可以任意欺負女人嗎?
劉獅隱隱察覺到了陳氏的不甘心,拉著她的手緊了緊,道:“娘,長大了,我保護你,爹老是打你,他對你一點都不好。”
“好,娘等著你長大。”被打罵的久了,陳氏的心卻還沒有死,總是帶著些希望的。
劉獅用力點點頭,道:“恩,長得比家族都強大,不需要庇護,我可以庇護娘,庇護田蜜姐姐。”
娘三往家走著,劉獅牽著陳氏,陳氏牽著她倆孩子,從未有過的融洽。
他們才剛走進家門,一個巴掌劈頭便甩在了陳氏的臉上。
劉大財甩了甩被打得生疼的手,煩躁的罵聲:“死娘們大清早地跑哪兒去了?老子快被你餓死了。”
他長得精瘦,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力氣卻大得很。
他又踢了陳氏一腳,把她踢到地上滾了一圈,吼道:“趕緊滾過去給老子做飯。”
陳氏全身劇痛,默不作聲地爬起來去廚房了。
劉獅拉住他,道:“爹,別打娘了。”
劉大財低頭一瞧,笑了道:“喲,小兔崽子還沒死?命挺大。正好,你老子今兒起來腰酸,來,給你老子按按腰。”
劉獅抬頭看著他,眼里閃著精光,道:“爹,我幫你按摩,你能不打娘嗎?”
‘劈叭’,劉大財甩手就是一巴掌,把劉獅打得向后踉蹌了幾步,道:“小兔崽子還敢跟你老子談條件,趕緊給我過來。”
劉獅心道:你想得倒美,你老子我不伺候你。
他撒丫子便跑了。
“嘿小兔崽子敢跑,有種以后別回來……”
劉大財話音未落,從房間里出來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她把手塔在他的腰部,輕柔地按摩著,間還不規矩地把手伸進不可描述處,舒服的劉大財‘啊喲喲’只叫喚。
劉大財的小妾楊氏,長得和他一樣的尖嘴猴腮,卻好的一身床上功夫,把劉大財哄得欲罷不能。
楊氏給劉大財按摩著,身軀便貼了上去,嗲道:“相公……他不回來更好,省些糧食給我肚子里的孩子嘛!”
劉大財頓時全身酥軟神魂顛倒,哪有不依的,忙不迭地道:“好好,糧食都留給他,都留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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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北地推著手推車,田蜜坐在手推車上,田苗兒跟著,三人走到巳時過半,才來到縣城門口。
縣城門口排著長長的隊伍,門口的官兵正一個個檢測著進城的百姓。
田蜜看了眼巍峨的城墻,心道城里的房子沒有建得多好呢,城門口倒是威武霸氣。
王北地有些緊張了,道:“怎么辦,都要檢查啊。”
田苗兒倒是淡定,道:“怕啥,咱們又沒殺人,如果被發現,就說抓的是個偷東西的小賊好了。”
田蜜也安慰道:“不怕,咱們用稻草蓋著呢,他們不一定會檢查很仔細。”
三人排了好一會功夫,終于輪到了檢查,守門的領頭官兵指了指推車上的稻草,問道:“這里面是什么?掀開瞧瞧。”
‘唔唔唔’稻草里面傳來了聲音。
田蜜忙遞那官爺兩個刀幣,陪笑道:“我們家養的豬崽,半大了,實在沒糧食喂她,就送去賣掉了,官爺辛苦了,通融一下。”
“好,不錯,進去吧。”那官爺很滿意她的上道,馬上就放行了。
姻緣寶寶忽然在田蜜耳邊輕語道:“那個官爺紅線有一些綠,要綠了啊。”
田蜜瞟了她一眼,道:“你可真無聊。”
三人一路詢問,終于找到了縣衙所在,又問了看守縣衙的人,才輾轉找到負責徭役的亭長。
田苗兒看見那個滿臉橫肉的亭長,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上次她就是被這人打了一巴掌,當時就被打得眼冒金星,臉上的紅腫好久才消。
田蜜瞧見她那樣,于是擋在了她身前,笑瞇瞇地上前,很恭敬行了一禮道:“大人好!
田蜜長得很是粉嫩,再配上滿臉春風,看著甚是討喜。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亭長破天荒地沒有為難她,還順帶問了一句:“恩,找大人我什么事?”
田蜜上前一伸手,就把二兩金子塞到亭長手里。
亭長用手把金子掂了掂,問道:“是來贖人的?”
“是,想把王南海贖出來。還有呢……”田蜜又掏出一兩金子塞到亭長手里道:“大人,這個金子是給您的。”
“恩?”
田蜜指了指手推車,道:“這里是我的一個親戚劉大狗子,在家里好吃懶做的,他爹娘都煩了他了,讓我送來把他哥哥劉大貓換回去,希望大人您辛苦辛苦,幫忙管教管教他。他爹娘說大人威武,也就您能管教得了他。”
亭長看來對這些話很是受用,他滿意地笑了笑,笑得一臉橫肉抖了抖,道:“恩,不錯,那推著車,跟我過來吧。”
田蜜高興地道:“好嘞!”
她想了想,又塞了五十個刀幣給亭長。
“這又是?”亭長疑惑。
田蜜俏皮地眨眨眼道:“剛剛給的那錢是換人費,這個是管教費,只要別讓劉大狗子死了,怎么打罵折磨都成,您高興就好。這只是定金,等回來了,多的是辛苦費給您的。”
“明白了,小事一樁,走吧。”亭長會意,把錢往衣襟里一丟,揮手讓他們跟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