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昌有些不相信,道:“可能是弄錯人家呢?守門的蔡伯一向老實?!?
田苗兒忿忿道:“呂叔您是主子,他在您面前哪敢放肆?可她對我們卻是狗仗人勢,我也不要求他多客氣,不要凳子讓我們走就是了,干嘛打人啦?”
呂昌點頭道:“這事我會去查實,如果他真仗勢欺人,一定嚴懲不貸。你們去送呂家送東西時就報我呂昌的名號,量他也不敢放肆。”
田苗兒行了一禮道:“那就多謝呂叔了?!?
呂昌擺擺手,轉身騎馬絕塵而去。
“呂叔,再會!”田苗兒對著呂昌的背影大喊,等他不見影兒了,她高興地地裂開嘴大笑道:“哈哈哈哈,哼,叫他欺負我妹妹,現世報來了吧!今天的辛苦總算有回報了,三兩下的功夫,凳子賣出去啦,仇也報啦,真是喜事連連,四姑父,蜜兒,走,咱們送凳子去,順便打打那奴才的臉!”
她高興地拉著田蜜的手向前走,走了幾步卻發現王北地沒有跟來,她扭頭催他道:“四姑父,怎么啦?走啊。”
王北地一臉呆滯狀,木木地道:“賣,賣出去啦?”
田苗兒大笑道:“是啊,賣出去了,走吧?!?
他們走到一座青磚紅瓦的屋子前。
田苗兒停下里道:“就是這里了?!?
他們抬頭,看見身前的朱漆大門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大大的寫著兩個字——呂府。
田蜜道:“我去敲門吧?!彼叩酱箝T前,‘砰砰砰’敲了幾下。
敲門的聲音落了后,又等了半響,卻沒人來開門。
田蜜疑惑道:“沒人?”
田苗兒道:“我來。”
她沖上去‘砰砰砰,砰砰砰’地使勁敲著,門被她敲得震天響。
“誰啊?”一個不耐煩的男聲傳來,然后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一張中年男人油膩的臉。
田苗兒還沒開口,一個肥厚的手掌就朝她臉上襲來,她淬不及防,根本來不及躲,眼看巴掌就要甩在她臉上,王北地急速抓住了油膩男人的手,這才讓她的嫩臉幸免于難。
王北地松了口氣。
這次終于擋住了,一直盯著他呢。
油膩男人暴怒,大罵道:“你敢擋老子?”
從驚嚇中緩過神的田苗兒回罵道:“你這奴才瘋了嗎?上來就打?也不問問我們來干嘛的?!?
油膩男人掙了半響也沒掙開王北地的鉗制,怒罵道:“我管你們來干嘛的,打攪了老子睡覺,天王老子來了老子也照打!”
說罷,他扭頭朝院子里大喊道:“快來人啦,快來人啦,有強盜闖門啦!”
他話音剛落,幾個男人拿著木棒從房子里沖出來,沖到院子里,眼看就要沖到大門口,田蜜急喊道:“二姐,四姑父,快跑??!”
他們轉身就跑,那些拿著木棒的男人卻沒有罷休,一路追上來,田蜜人小,落在了最后面,王北地瞧見了,大急,也顧不得男女之防了,抱起她就跑,辛虧王北地力氣大,他一手拿著凳子,一手抱著田蜜,跑起來竟毫不費勁。
三人拐了好幾個大彎才把人甩掉,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田苗兒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緩過勁兒來,氣憤地罵道:“怎么就遇到這么個瘋子?就因為打擾了他睡覺鬧出這么大陣仗?真是啥玩意兒人都有,大可笑了!”
田蜜也道:“是啊,主人的架子都沒他大,你看呂昌,長得雖然生人勿進的,可對咱們多友好,真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王北地卻有些擔心道:“可,可凳子沒送過去怎么辦?呂昌不會以為咱們是騙子吧?”
田蜜安慰道:“放心,辛虧剛二姐告了他一狀,凳子沒送到,呂昌應該會想到我們是被他擋在門外了,等四姑父做好了桌子再一起送過去吧?!?
田苗兒道:“哼,我看他怎么跟呂昌交代,肯定沒他好果子吃的,做奴才都不知道兢兢業業,懶得跟豬似的,呵呵,最好真把他當豬宰了?!?
她做出一個手刀的動作,往下用力一剁。
“哈哈,二姐你太調皮,豬肉可好吃了,他的肉可吃不得?!?
“對哦,侮辱豬了?!?
“嘻嘻,二姐你這嘴皮子誰都會怕了!”
“那你怕不怕呢?”
“不怕不怕,二姐人美心善刀子嘴豆腐心!”
“小甜嘴又來哄你姐高興?!?
“我可沒說假話,說的是真真的真話?!?
“好好好,真話,咱們別嘻鬧啦,先合計合計劉大狗子的事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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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微黑了,田蜜記掛著山上的劉獅,硬是大著膽子讓王北地帶她去送飯。
送飯的過程是比較艱難,她讓王北地拿根棍子在前面探路,她也拿根棍子在后面敲著走。
王北地本想自己一個人替她送,但她不讓,說怕他在路上被毒蛇咬了,都沒個照應。
王北地暗道他一個人走的夜路都記不清有多少回了,但為了照顧她的小心臟,就沒說出來。
田蜜還特意帶去了在縣城好不容易找到的雄黃粉,遞給劉獅,囑咐他道:“聽說這玩意兒防蛇,你把它撒在周圍,總能防著些,不然你天天在荒郊野外住著,我總擔心。”
劉獅安慰道:“田蜜姐姐你別擔心,我在這睡慣了的,一點事兒都沒有?!?
田蜜道:“你盡安慰我了,前些天要不是我主動找你,你現在都餓死了。”
劉獅越懂事越隨遇而安,她就越心疼這個從小吃慣了苦的小男孩,上天對他何其不公,沒給他好的外表好的家人,從小在白眼和欺辱中長大。
他的從前她沒有參與,以后,她一定會努力給他創造希望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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