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她真要回過鹿村,那時,她肯定有了強有力的靠山。
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劉大財被楊氏這么一引導,立刻就想到她希望他認識的方向去了。
他氣得臉色通紅,大罵道:“這個淫婦,這下老子的臉不但被她丟盡了,還被她摔在泥地里踩得稀爛!這個淫婦,這個淫婦……老子,老子一定要抓住她,把她剁成肉泥!……”
楊氏摸了摸他胸口,安撫道:“當家的,您先消消氣,可不能為著那淫婦和孽障把自個兒氣壞了。奴家覺得,眼下最要緊的不是抓她們……”
劉大財一個巴掌甩過去,罵道:“老子的臉不要了不抓他們?……”
楊氏捂著臉,委屈巴巴道:“當家的,奴家何曾害過您,提醒您,替您出主意,哪次不是為了您好,您就不能聽奴家把話講完么?”
劉大財聽了有些心虛。
這事兒,確實多虧她提醒。
于是,他揮揮手道:“好好好,我不打你,你說你說。”
楊氏道:“當家的,您想啊,您要去抓他們的那地兒,可都是有錢,貴人出沒的地方,說不定,那楊氏還套上幾個大金主了,您這么冒冒失失的過去,不是找死么?”
劉大財氣結,道:“所以,就任她這么荒唐行事?”
楊氏細細分析,道:“奴家現在最擔心的不是這個,您雖然已經把楊氏休了,但這事兒村里有幾個人知道?如果她做妓女和劉獅做龜公的事兒,被捅了出去,村里的所有人肯定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您有一個千人騎萬人騎的娘子,還有一個服侍千人騎萬人騎的女人的做龜公的兒子!”
楊氏一口氣把自己憋得不行,好不容易把這些話吐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才扭頭瞧劉大財的反應。
劉大財的臉已經從通紅變成青紫色,看來氣得不輕。
楊氏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糟了,忘了分寸,從未見過劉大財被氣成這幅德行啊。
這氣肯定是會發泄出來的,要是遷怒她……
她不由得后退兩步,道:“當,當家的,奴家有一個好法子……”
說著,她想了想,又后退兩步,道:“您現在千萬消消氣,別生氣了,奴家這個法子,不但能讓您解氣,不讓他們影響您的面子,還能大大的報復陳氏和劉獅,讓他們在族里沒有立足之地……”
劉大財一雙眼睛通紅,盯著她沉聲道:“什么法子?”
楊氏喏喏道:“讓爹把族里人召集起來,公開休妻,公開把劉獅和劉翔逐出族里,咱們先下手為強!”
劉大財深吸口氣,道:“成,你這主意不錯,就按你說的辦。”
說著她朝楊氏揮揮手,道:“你過來,走近些。”
楊氏猶猶豫豫,道:“當,當家的,寧別生氣!”
劉大財加重了語氣,道:“要你過來,你就過來!”
楊氏緩慢地邁著腳步,腦子飛速運轉,道:“對了,我昨天瞧見海氏朝一個男子笑了笑了,那男子還跟她說了幾句話,奴家想,他們倆是不是認……”
她還未說完,劉大財已經快速朝前走去,臉腿都不瘸了。
楊氏暗暗松了口氣,便跟著劉大財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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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
劉獅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心里有氣,今天便這么折騰又胡攪蠻纏了一番。
等他靜下心后,便后悔了。
尤其連累了陳氏和田蜜,他更是自責不已。
但這些情緒,他并沒有說出來。
外人看來,他還是一副臭臉。
于是,對他自然又是一番勸解。
劉獅自然是乖乖跟著陳氏回去了。
眾人松了一口氣,認為他是聽進了勸。
大家不知道是,他心里主意正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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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天還蒙蒙亮,田家人就聽到一陣敲鑼聲。
田苗兒飛快地跑進田蜜的房間,搖著她道:“蜜兒,蜜兒快醒醒,村里召集村民了,咱們趕緊過去瞧瞧!”
田蜜翻了個身,打著哈欠,不滿道:“這么一大早敲鑼,是打了野豬還是打了老虎啊?二姐你自己去吧,領些肉回來加餐,我還沒睡飽呢,繼續睡,繼續睡。”
田苗兒拉著她的手,把她拖得坐起來道:“哎呀蜜兒,你以為老有這樣的好事兒啊?沒事兒分肉?農忙時,村里極少會召集所有村民開大會的,一定是有大事兒,咱們趕緊去瞧瞧嘛!”
“哎呀哎呀,二姐你別拖了,服了你了,我依了你還不成么?”她迷迷糊糊地從炕上坐起來,又迷迷糊糊站起來,道:“我先去洗個臉刷個牙……”
田苗兒急道:“哎呀看熱鬧還顧著這些,來不及來咱們趕緊走!”
說著她拉著田蜜往敲鑼聲的方向跑去。
田蜜被她拉著跑,一邊道:“二姐啊,我也是服了你了,我這蓬頭垢面,被別人瞧見不得被笑話死啊。”
田苗兒不在意道:“沒事兒沒事兒,你人小可愛怎樣都討人喜歡。”
田蜜無奈道:“敗給你了!”
他們來到目的地的時候,前面已經里三層外三層地沾滿了密密麻麻的村里人。
田蜜站在人群外圍,跳起來往里瞧,道:“前面在干嘛,看不見啊……”
田苗兒道:“人太多了,我也看不見,咱們去找棵樹爬上去瞧吧。”
她們在不遠處找了一個雙椏的樹,爬上去,坐在了一根平直的樹枝上。
田苗兒氣惱道:“哎呀,坐這兒也沒用,那么遠,像在看啞巴戲。”
田蜜仔細瞧了瞧,道:“這么多人,他們就不怕引起踩踏嗎?恩,好像劉家人比較多,站最前面說話的那個,好像是劉族長呢。”
“劉族長?”田苗兒也仔細瞧了瞧,道:“好像真是他,走走走,咱們回去,他有什么好瞧的,他的話有什么好聽的!”
田蜜搖搖頭,道:“二姐,咱們還是等等吧,誰知道劉族長要做什么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