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手，你們都住手！”在崇禎和克魯劍拔弩張的時候，一個小太監(jiān)呼哧帶喘地跑了過來，站在了兩軍之間，沖著兩邊直擺手。

“哎呀，別打了，柳淑人來了，柳淑人來了！”

小太監(jiān)看自己喊了”住手“，好像沒什么效果，趕緊又說“柳淑人來了！”

小太監(jiān)后一句話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全場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什么，柳心活著！”克魯大喝一聲。

“哎，你們別打了，淑人就在后邊，淑人就在后面，別打，別打呀！”

“柳心，柳心在哪里？”

“淑人，你在哪？”

“柳山長！”

幾乎在這一瞬間，不同的聲音開始吶喊。

“后邊，就在那個方向！”

隨著小太監(jiān)的手指，十幾萬人的視線都投向了皇宮的那個角落。

很快，那個角落里爬出了兩個女人。

“是柳心！”克魯?shù)谝谎劬驼J(rèn)出了那個披頭散發(fā)的女人是柳心，趕緊從馬上跳下來奔過去。其他人也反應(yīng)過來，太子朱慈烺、秦明遠(yuǎn)、戚興國、甚至周皇后都忘了禮儀風(fēng)范，都向著這個人奔去。

“柳心，柳心！”當(dāng)柳心還沒有抬起頭，自己整個人就被克魯緊緊地抱在了懷里。

“怎么回事兒，你們？”柳心一眼就瞅到了那緊迫的形勢，十幾萬大軍陳列皇宮前，崇禎手持天子劍，是個傻子也知道現(xiàn)在是何等緊急時期。

“柳心，沒事兒，不關(guān)你的事兒！”

“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快，放我下來！”

“好！”克魯把柳心放下來，一只手架住了柳心的一只胳膊，太子朱慈烺搶先一步架住了柳心的另一只胳膊，三個人緩緩地向兩軍中間走去。

……

“柳心別怕，誰想殺你，從我克魯身上踏過去！”

“柳淑人，誰想殺你，我們戚家軍不答應(yīng)！”

“柳山長，不要怕，我們要給你討回公道！”

“你沒事兒吧！”周皇后和太子站在柳心的旁邊。

……

“你們都反了，朕是孤家寡人。朕沒有死在大清的鐵蹄之下，卻要死在我大明子民的手里。你們陳兵數(shù)十萬，朕只有這手無寸鐵的大臣，宦官宮女、后宮的嬪妃。如果朕一死可以讓你們給他們留出一條活路，朕這天子劍多年沒用，今天就用它來殉國。”

崇禎望向柳心，把天子劍緩緩地放在頸間。

……

“都別說了，你們，你們都太令我失望了！”

“我秦家本是一普通農(nóng)家，全賴諸兒郎奔赴各地，悲民生脫民困，今日在朝堂中才有這赫赫聲名；我雜學(xué)院的學(xué)生們，柳心辦學(xué)院那一天起，就想讓我的學(xué)生能夠?qū)W有所成，幫助天下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秦家戚家、白桿軍還有諸位義士，散盡家財不計生死奔赴著京城，全天下誰不說我們忠肝義膽，我們是勤王之師，也是救國之師，更是忠義之師，今日為了柳心陳兵于此，讓柳心如何心安！”

“淑人，我等受淑人大恩，愧對淑人！”戚興國帶頭向柳心抱了一下拳。

“皇上，朝廷有難，我柳心不眠不休，星夜疾馳，就盼著我大明抵住外辱，讓百姓有飯吃有衣穿，不至流離失所，你就如此容不下我！”

“柳心，朕有愧于你！”崇禎把劍放低了些，向柳心低了一下頭。

“戰(zhàn)亂已起，百姓正等著朝廷的救濟(jì)，等著皇上你回護(hù)你的子民，這時候還在爭這義氣之事嗎？皇上、諸位大臣、宗室貴胄，戚老將軍當(dāng)年就說過：“封侯非吾意，但愿海波平。”白桿軍秦老夫人對大明也是忠心耿耿，你們又如何質(zhì)疑他們的赤膽忠心，大明又怎對得起他們的一腔報國熱血？皇上，你手持天子劍，是想陷我們于不仁不義嘛！”

“柳心，你！”崇禎當(dāng)啷一聲，把劍扔在地上，張大了嘴巴。崇禎后面的諸人也都處于石化之中，形勢發(fā)生了大逆轉(zhuǎn)。

“柳心，你們不會造反？”

“淑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牝雞司晨，是父皇冤枉你了。”太子朱慈烺緊緊抓住了柳心的手。

……

“各位，柳心在此謝過了。我們是大明的子民，請聽皇上詔令，抵抗大清，消滅八旗，驅(qū)逐多爾袞！”

“皇上，請下旨，臣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秦家軍、戚家軍、白桿軍、京城的百姓幾乎同時跪倒在地，叩拜崇禎。

……

“柳心，你置我于何地！”看著跪倒一地的將士，只有自己帶的蒙古騎兵還在嚴(yán)陣以待，克魯雙手緊緊抓住了柳心的肩膀。

“克魯，對不起！我不能拋棄大明！”

“那你是想拋棄我？”

“我不想拋棄任何一個，你們也并不是對立的。皇上、克魯大汗，柳心只站在天下百姓的一面，我只知道如果烽煙再起，大明又有萬千百姓死于非命，災(zāi)害沒有打倒我們，大清的鐵騎沒有踐踏我們，那我們就不要再同室操戈了！如果我之一死，能讓皇上不疑眾將士之心，不負(fù)天下子民之心，柳心愿死！如克魯大汗有顧念柳心之情，請以天下百姓為重，聯(lián)明抗清，柳心愿生！柳心之生死，全在二位之間！”

柳心用手指向崇禎又指向克魯，幾乎是喊出來了這番話。

“柳心，朕有負(fù)于你，朕發(fā)誓絕不追究各位將軍各位義士的罪責(zé)，希望眾將士能同仇敵愾，共赴國難，還我大明朗朗河山！”

“柳心，卿不負(fù)我不負(fù)卿！我蒙古愿與大明攜手剿滅大清，再來迎娶我的大妃！”

“克魯，請宮里一敘！”

“好！”

……

崇禎十七年，蒙古大汗克魯和大明皇帝崇禎在宮里開了秘密會議，外人不知道兩個人到底談了些什么。只是在第二天，崇禎皇帝緊急發(fā)出詔令：命戚家軍白桿軍以及秦家軍組成聯(lián)軍，剿滅關(guān)內(nèi)的八旗兵，而洪承疇調(diào)集各邊鎮(zhèn)將士出關(guān)，直撲大清的老巢盛京。

蒙古大汗克魯從宮中騎馬而出，帶領(lǐng)他的二萬鐵騎出了城。在臨行前，他向全城高呼一聲：“年底之前，本汗將來迎娶我的王妃，大明給我備好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