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面對秦朗,心情有了一絲怪異。柳心的前夫應該就叫秦朗,雖然柳心從未提起,但是在克魯心中卻有一個小結,他說不上是怪罪還是嫉妒,就是心里有個坎兒過不去。
那個秦朗畢竟是個死人,他如果糾結,倒是讓人笑話了,可是這又有個秦朗,生活就是這么奇妙,雖然這個秦朗和柳心沒有什么關系,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比較義氣的人,但是克魯面對著秦朗,卻有了一絲不自覺的緊張和心虛。
所以在接秦朗的時候,克魯顯得非常熱情,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但把秦朗接回到了秦家后,面對秦老族長等人。即使克魯把大汗的身份收斂了很多,但還是壓的人有些喘不上氣來。
秦老族長大禮參拜后,克魯才讓大家平身。這次危機解除了,而且克魯的意思很明確:他和柳心的事兒已經和崇禎說完了。秦家有沒有意見,其實已經無所謂了,何況江南秦家還是個沒有真正認祖歸宗的家族。
秦老族長怎么敢有意見?秦家之人只是諾諾的應承著,柳心和克魯在他們心中的位置那是愈發的高了,柳心只要還記得以前秦家的情份,他們都感激不盡,怎么還敢把她當做秦家的兒媳婦呢。
柳心和克魯坐在十里秦淮的岸邊。還記得當年兩個人只是在燈火闌珊處對望了一下,竟沒有見面。
這次坐在一起了,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我們真的能在一起了?”柳心望著克魯。
“能!”
“當年我說過:“我不嫁你不娶,給我千里江山為聘。”
“柳心,蒙古已經有萬里草原。蒙古大妃的位置一直在給你留著,沒有側妃,沒有姬妾,什么都沒有,只有你!”
“好,我答應!”柳心脫口而出,說完后又覺得好沒趣,原以為應該很煽情的場景,自己會有千言萬語,可是此時覺得似乎別的都蒼白了,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好,長相廝守就是最好的表白。
江風習習,滿卷著慵懶和愜意,也在克魯和柳心之間裹挾著絲絲柔情。
“大汗,急報,大清那邊又有異動。”塔木不合時宜地遞過來一封急件。
“我知道了!”克魯沒有看信,而是望向柳心,柳心也回敬一笑。
兩個人就是這樣,今天能說一句“答應了”就很難得。兩個人絕不可能輕輕松松地就大婚長相守了,因為兩人都不是為了自己活著,每個人背后的責任都太大了。
“克魯,你回去吧,只是這次時間不要再長了,我已經40歲了!”
“好,不會太長!”
夜深了,略顯滯澀的琴音響起: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柳心略有低沉的吟唱聲響起,比當年秦淮河畔說唱的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更深情一些,更傷感一些,也更充實一些。
別人沒有聽懂這琴聲和歌聲的悠揚,但克魯懂了,他沒有擁抱,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深深地抱拳,深深地凝望,然后一甩袖子,留下了一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