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放血
- 猛獸橫行
- 嘿嘿嘿
- 3130字
- 2023-05-10 17:15:20
輪子的聲音咕嚕咕嚕傳過來,史易拓睜開了眼睛。
石門慢慢往兩邊滾開,一個(gè)熟悉的人影在門口出現(xiàn),坐在一張新制成的椅子上,那輪子的聲音就是這張椅子發(fā)出來的。
史易拓身體微微抖了一下,從視角的余光中看了過去。
程梟的臉慢慢進(jìn)入了他的視線之中,咧開嘴巴笑了。
史易拓渾身不住哆嗦,仿佛在奮力掙扎,但他被魏城主制住全身穴道,別說是體內(nèi)的真氣如同凝固的巖漿一樣紋絲不動,就連每一根肌肉都生硬如鐵,完全不聽他的使喚。
他目中露出憤恨之色,惡狠狠瞪著這個(gè)一頭光(嗶)溜(嗶)溜的老頭子。
程梟桀桀低笑,仿佛剛剛大病初愈,還沒有什么力氣。他貪婪地看著史易拓,看著一頓美餐似的竟然不住吞口水。
史易拓盯著他,他咧開嘴,笑道:“又見面了,天地之間真小?!?
他仰頭哈哈大笑,也不怕自己從椅子上摔下去,笑得東歪西倒。
笑畢,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將臉湊近史易拓,嘴里的惡臭撲到了史易拓的臉上:“老夫在這,說明了什么,嘿嘿嘿,你是個(gè)聰明人?!?
他哈哈大笑,笑得不住拍打自己的斷腿,前俯后仰,聲音里盡是得意:“不錯(cuò),那臭丫頭也在這,而且,魏城主已經(jīng)許諾她即將歸我所有了,哈哈哈哈。”
他目露貪欲之色,將史易拓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再從腳到頭又看了一遍,雙掌不住搓著,咧開嘴:“好家伙,正是你體內(nèi)的邪氣才能令你活到了今天,否則以你那三腳貓的武功早就死了千萬次了?!?
他眼中寒光微微一閃,笑道:“不過,這是最后一次了,這邪氣馬上就要被老夫提煉出來,魏城主將要與老夫分享這詭異的力量?!?
他激動地閉上眼睛,微微吸了一口氣,仿佛在享受什么似的:“啊,既非天地之氣,也非真氣,如此不詳之氣,就連怪物都無法吸納為己有,如此力量,還用管它是邪氣還是正氣么?”
他哈哈大笑,看著史易拓道:“所謂正氣,勝者為王,贏的就是正氣,輸?shù)木褪切皻??!?
史易拓怒得渾身劇烈哆嗦,無奈仿佛身處噩夢之中,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在面前發(fā)生,自己卻沒有任何辦法。
程梟見他如此激動,禁不住歡快地大笑不止,伸手按在他的額頭上,笑道:“別激動,待老夫成功之后會留你一條性命的,讓你親眼好好欣賞老夫與那臭丫頭的歡樂,哈哈哈哈。”
史易拓額頭青筋暴起,渾身猛烈地顫抖,雙眼因?yàn)閼嵟瓗缀跻傻蔑w出來,激射在程梟那張光(嗶)溜(嗶)溜的臉上。
程梟看他越是憤怒,越是開心,大笑不止,仿佛已經(jīng)在享受著自己所想要的一切。
他從懷中摸出了一團(tuán)細(xì)線,那一團(tuán)細(xì)線均為半透明,竟是中空的,原來是一團(tuán)細(xì)細(xì)的管子。他將那管子攤在地上,又取出一根銀針,將這銀針接在那透明的細(xì)管上,手指微微彈了彈那針頭,咧嘴笑了。
他將那針頭舉在史易拓眼前,笑道:“看?!?
史易拓怒視著他,因?yàn)閵^力要掙扎,渾身正不住地顫抖。
程梟道按了按他的手臂,道:“你最好不要激動,否則你越激動這血放得就越快?!?
嗤一聲,將那針頭插入了史易拓的手臂中。
史易拓雙眼一瞪,那鮮紅色的血液立即從那針頭里流出來,順著那透明的管子流動,那管子立即從針頭開始,一路慢慢變紅,直到流出了另一頭。
程梟咧開嘴笑,盯著那鮮紅的管子目中大放光彩,激動得微微顫抖。
那鮮血從管子的另一頭流出來,泊泊地流入一只木桶中,發(fā)出潺潺的水聲,而這潺潺水聲就是他的血。
程梟不住激動地搓著雙掌,不住盯著那鮮血,嘴唇因?yàn)榧佣哙轮骸昂?,好啊。?
門口不知何時(shí)多了一人,冷冷看著這一切,正是魏城主。
程梟仿佛這才意識到他來了,激動地道:“真不愧是黑血門的秘方,若非有這放血秘方,老夫縱然有那煉丹術(shù)也無法將他的邪氣提煉出來?!?
魏城主冰冷冷地看了史易拓一看,冷道:“習(xí)武之人講究的是氣血,氣,真氣也,血,鮮血也,氣血?dú)庋?,真氣與鮮血是有必然聯(lián)系的?!?
程梟仿佛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激動地不住搓手,連連點(diǎn)頭,驚嘆不已:“不錯(cuò),老夫大開眼界了,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消擁有黑血門的秘方,老夫以他的鮮血必定能將那邪氣煉化為絕世丹藥?!?
史易拓怒目圓瞪,額頭和脖子上的青筋高高鼓起。他這么一激動,鮮血瞬間加速了流動,那根鮮紅色的管子立即因?yàn)槔锩娴臎_勁微微動了一些。
程梟咧開嘴不住桀桀怪笑,睜著陰森森的眼睛看著史易拓道:“別激動?!?
史易拓只是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目中盡是怒火,鼻子呼哧呼哧出氣,胸膛因?yàn)榇⒋蠓绕鸱?,惡狠狠瞪著眼前的這兩個(gè)人。
魏城主冷道:“不枉老夫損失了三頭猛獸,這代價(jià)值?!?
程梟不住點(diǎn)頭道:“那是當(dāng)然,老夫與他曾經(jīng)有過一次交手,他體內(nèi)的邪氣他明顯完全無法控制,而是由那類似三元功的功(嗶)法一直壓制著,但若能全部煉成丹藥,其威力遠(yuǎn)超當(dāng)晚不止十倍?!?
魏城主冰冷冷看著史易拓:“三元功,哼,盡是一些投機(jī)取巧的三流功法,若非有這三元功牢牢控制著邪氣,老夫早將這邪氣給吸光了?!?
程梟道:“不是三元功,是類似三元功的功(嗶)法,可不要小看這功(嗶)法,雖則并非能傷人的功(嗶)法,卻對這邪氣有奇效,簡直是專門為克制這邪氣暴動而創(chuàng)的,想來是那三元幫的幫主私下創(chuàng)立,而后經(jīng)由他人傳授與了這臭小子?!?
魏城主冷道:“那是你三元幫的事,老夫沒空聽這其中的分別,再則,就算是三元功,不也敗于老夫手下,你們?nèi)獛蛶椭魅缃裨缫呀?jīng)死了,哼,縱然將黑血門幾乎滅門,但卻也不過如此?!?
他冷笑著看著程梟,極為輕視:“三元幫早已滅亡,而我黑血門如今卻即將重現(xiàn)江湖,黑血門豈是你們這些三流小幫能撼動的?!?
程梟抬起頭,爭辯著:“首先,老夫早已經(jīng)不是三元幫的人了,其次,老夫加入三元幫之時(shí)本就不是為了加入而加入的,再次,那三元幫縱然沒有老夫也遲早自取滅亡,哼,三元功連半成品都不算,此功(嗶)法本就完全無法實(shí)現(xiàn),幫中的人遲早失望而陸續(xù)離開?!?
魏城主皺了一下眉頭,似乎不想再聽到三元幫,這個(gè)令黑血門幾乎滅門的三個(gè)字,一拂袖,轉(zhuǎn)身出去:“老夫只給你一夜時(shí)間,明天日出之時(shí),老夫就要那丹藥?!?
程梟看著他遠(yuǎn)去,咧開嘴嘿嘿嘿地笑:“那是自然,老夫數(shù)十年的經(jīng)驗(yàn),加之這七年中所得的煉丹術(shù),一夜已經(jīng)綽綽有余,只是魏城主可別忘了對老夫的承諾?!?
他回過頭,看著史易拓,史易拓已經(jīng)開始因?yàn)槭а^多而雙眼迷離,呼吸也已經(jīng)變得若有若無,渾身更是如同一癱軟泥似的,紋絲不動。
程梟瞇起了眼睛,微微點(diǎn)了一下頭,哆嗦著手在那鮮紅的木桶中沾了一下,指頭沾滿了鮮血。
他放在鼻子邊,仔細(xì)地嗅了一嗅,享受地閉上了眼睛,放入口中狠狠吮了一下。
他桀桀地笑起來,目光森森:“正所謂世事弄人,老夫此番竟然連連因禍得福,真是老天有眼,就連老天也認(rèn)為這世道已經(jīng)不需要什么道義,需要的只是狠辣的心腸和絕對的力量,沒有狠辣的心腸就得不到絕對的力量,沒有絕對的力量就無法將這世道踩在腳下。”
他朗聲而笑,瞇著眼睛:“臭小子,你還是太年輕了,殘酷的世界只需要?dú)埧岬娜?,如此力量,就連老天都認(rèn)為你這種娘們一樣的人根本不配。”
史易拓雙眼變得迷糊起來,耳朵里一陣嗡嗡作響,隱隱聽見他所說的每一句話。他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但卻毫無辦法。
這顆心臟仿佛一只被老道的獵人圍堵在絕境之中,睜著恐懼的眼睛,不住地奮力亂跳,試圖從這絕境中脫身。
但不論它如何掙扎,那老道的獵人只是獰笑著,張開了大弓,站在絕對安全的地方,將箭頭對準(zhǔn)了它的。
他的身體開始變得冰冷起來,這是嚴(yán)重失血所帶來的冰冷,他的雙眼已經(jīng)完全看不見任何東西,四下里一片的黑暗。雙耳中也完全聽不見任何一點(diǎn)聲音,四下里一片靜悄悄的,而在這靜悄悄之中,他卻能感覺到一股絕望,在那冰冷之中一點(diǎn)點(diǎn)蠶食過來。
他微微哆嗦,看著那絕望猙獰地將他的雙腳蠶食掉,將他的腹部蠶食掉,將他的胸腔蠶食掉,如今已經(jīng)正在啃咬他的喉嚨,令他無法發(fā)出任何一點(diǎn)聲音。
他不住地哆嗦,因?yàn)楸凰Q食掉了身體,他毫無任何感覺,因?yàn)樗呀?jīng)完全失去了身體,只剩了一雙眼睛。
“這是幻覺?!彼蛔〉靥嵝炎约?,“我不能就此失去神智,我還沒死?!?
但是那絕望已經(jīng)蠶食掉了他的喉嚨,他的嘴巴也被它一口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