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真相大白
- 猛獸橫行
- 嘿嘿嘿
- 4527字
- 2023-05-10 17:15:20
孟達平笑畢,聲音中充滿蒼涼,道:“果真是他。”
史易拓?zé)o法自已,忙道:“前輩知道他是什么人?快告訴我,我本該早被那東西的邪氣侵染致死,但得他出手相救,還傳授了這壓制邪氣的奇功,方才能活到今日,請前輩告訴我。”
孟達平雙眼精芒四射,仿佛遇到了什么奇跡,看著全然不像將死之人,道:“老夫十年之前與幫主相識,彼此一拍即合,立誓窮一生精力探究天、地、人之間的奧秘,以找出怪物出現(xiàn)的原因,以及人的潛力究竟何在,故而創(chuàng)立了三元幫,三元,天地人即為三元。”
他長長吸了一口氣,接著道:“就在三元幫創(chuàng)立當(dāng)年,幫主偶遇一名奇人,此人絕非人間所有,對天地人看法眼光獨特,與幫主促膝長談,日夜不停,長達半個月,而后彼此道別,從此再未相遇。”
史易拓連忙閉了嘴,豎起耳朵,緊緊盯著他專心聆聽。
孟達平接著道:“這半個月他兩人不吃不喝,待到分別之時方才察覺自己快餓死了,幫主隨后創(chuàng)立了三元功。可惜,老夫當(dāng)時并未在場,事后是幫主親口告知老夫天下有如此奇人的,那三元功正是源自與此人的長談。”
“正是此人令幫主有了三元功的創(chuàng)立想法,若非有他,就沒有幫主的三元功。”說罷,他抓緊了史易拓的手臂,直令史易拓疼得微微咧牙,“你真是好福氣,竟然遇到了他。”
他一翻手,手指搭上史易拓的門脈,微微閉著雙眼凝神,嘆道:“真是精妙,比本幫的三元功精妙百倍,但是,你身上的這奇功僅僅是壓制邪氣所用,并無任何攻擊性,想來那奇人也只不過是想要救你,保護你,而非想將天地人三元強大的力量傳授與你。”
史易拓激動道:“正是,他也說過這功(嗶)法僅僅是壓著那邪氣罷了。”
孟達平道:“你身上的功(嗶)法與本幫的三元功本是同源,本幫三元功重在以天地之氣激發(fā)體內(nèi)潛力,令你平時不知道的力量能夠發(fā)揮出來,尋常武功稱之為真氣,那是凡夫俗子的叫法。”
“但事實上,人體潛力究竟該叫什么,不過是人隨便叫的罷了,就像豬之所以叫豬,那是一開始就有人叫它豬,如果一開始叫它的人把它叫做狗,那么豬就是狗了,故而三元功并無真氣之說,人體潛能,不該有名字,因為沒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東西。”
他睜開眼睛:“可惜,你資質(zhì)本來不錯,一則沒有遇到名師,二則被這邪氣影響,雖然體內(nèi)經(jīng)脈強勁,卻只能發(fā)揮出半成的潛力。”
史易拓連連點頭:“不錯,若我修煉得越強,這邪氣也會跟著變強,故而前輩認為是我只發(fā)揮出了一半的潛力,其實那另一半是那被這功(嗶)法壓制住的邪氣,我不能用,也無法用,根本不知道如何用,更加不想用。”
孟達平連聲驚嘆:“真是奇功,一套經(jīng)脈竟然容納兩種力量,你只付出一個人的努力,卻得到了雙倍的成果,只是如你所言,那一份力量卻不是你應(yīng)該用,也不是你能用的,那奇人早已經(jīng)看穿了,故而只傳授了壓制之方給你。”
罷了道:“但是本幫則截然相反,三元功只有一個目的,不顧一切地將你體內(nèi)潛能發(fā)掘出來,不論那究竟是什么力量。”
他猛然抓緊了史易拓,眼中目光微微晃動:“但這三元功終究尚未大成,幫主遲遲不肯將功(嗶)法傳授與眾兄弟,私下與我探討其中難處,我與幫主苦研多日還是找不出完善的辦法,以致有一日幫主不辭而別,不知去向。”
“本幫原本都是為了探究這世界的各方有緣之人,當(dāng)中有一名叫程梟的賊子,擅長奇方妙藥,另有一名李三頭的賊子,擅長煉丹術(shù),這兩人貪圖三元功,幫主推辭不過唯有將那功(嗶)法傳授與他們,并明令不準暗中修煉,否則必定走火入魔。”
“怎知幫主無故失蹤之后,這兩個賊子修煉功(嗶)法的事被老夫瞧出來了,當(dāng)即獸性大發(fā),下毒害死了幫中一眾兄弟,老夫忍辱偷生,七年里不斷苦練三元功,今日終于找到了他,發(fā)現(xiàn)他因為走火入魔而斬去了雙腿以求自保,就躲在這塊地方。”
他咬牙切齒地一拳捶地,恨聲道:“可恨,若非三元功尚未完善,老夫此刻必定早已經(jīng)將他殺了。”
史易拓將他扶住,道:“我被他日夜喂食毒藥,連續(xù)七天七夜,他百般想要從我口中套出這功(嗶)法的口訣,所幸我早有警覺,及時逃了出來。”
孟達平氣喘如牛,突地雙腿一蹬,渾身抽搐不止。
史易拓臉色大變,倏然出手如電,在他身上連續(xù)點了數(shù)十道穴位,而后在他天靈蓋上伸掌一拍。
孟達平大出一口氣,硬生生緩過了這一口氣。
史易拓沉著臉色,道:“前輩,恕我直言,剛才我?guī)颓拜吺柰ń?jīng)脈氣息之時,發(fā)現(xiàn)這三元功確實大有弊端,乃是尚未完成的功(嗶)法,如今你的身體只怕已經(jīng)不行了,再加上這邪氣從外侵染,并沒有來得及將之正確壓制,我就算如今將壓制的功(嗶)法傳授給你,也已經(jīng)回天無力了。”
孟達平靠在他肩頭,嘿嘿慘笑:“老夫自然知道,這三元功本就尚未完成,只是為了報那血海深仇,別說走火入魔,就是化身真正的惡魔,老夫也毫不猶豫,區(qū)區(qū)走火入魔阻擋不了老夫報仇之心。”
他越說,聲音越小,抓著史易拓的手也慢慢松了下去。
史易拓微微一驚,連忙搖了搖他,低聲叫道:“前輩,前輩。”
卻聽他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入耳中,連忙把腦袋底下,將耳朵放在他嘴邊。
聽他聲音有如蚊子一般細小,斷斷續(xù)續(xù)道:“小子,老夫不行了,但這回老夫卻可以安心死去,因為遇到了你,這就是緣,也許老天爺并沒有消失,一切冥冥之中早已經(jīng)安排好了,令老夫在臨死之時與你相遇。”
史易拓道:“前輩,你先別說話。”
雖然他這么說,但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大胡子,是真的不行了。
孟達平的聲音更加小了,連嘴唇都沒有力氣張開,聲音就這樣從喉嚨模模糊糊傳出來:“老夫如今將三元功傳授與你,雖然是尚未完成的功(嗶)法,但總得有個人將它記下,若日后有能人能將它完善,你可以將它傳授與他,讓他去完善。”
“但你千萬不可去修煉,以免走火入魔。人體潛能,既為潛能那就是人不應(yīng)該輕易使用的,那就是對人有所危害的,那就是人極有可能無法控制的,故而被人潛意識按捺住,成為了潛在之力,如此說來這潛能其實跟你體內(nèi)的邪氣又有什么分別。”
“加之你體內(nèi)又有邪氣,縱然你有奇人傳授的壓制功(嗶)法,一旦走火入魔即是給了那邪氣機會,屆時你必定會遭這邪氣反噬,什么壓制功(嗶)法都沒有用了,你不是因這潛能失控,就是因這邪氣而亡,老夫想這也是那奇人不愿將發(fā)掘你體內(nèi)潛力的功(嗶)法傳授與你的原因。”
“老這一睡就不會再起來了,還望不要聽漏一個字。”
史易拓心頭一跳,連忙閉住呼吸,全神貫注聽他的每一個字,牢牢記在心里。
聽著聽著,那聲音終于沒有,史易拓把手放在他頸間,已然沒有了脈搏,不由得仰天長嘆。
他將孟達平平放在地,起身徒手刨地,過了半個時辰之后挖了一個坑,將孟達平抱起來放入其中,蓋上自己挖出來的泥土埋葬了。
這個孟達平也真是非人,原本身體早就出現(xiàn)了走火入魔的跡象,身體每一天都在承受非人的痛苦,而后又在與那東西苦戰(zhàn)之時身受重傷。這也就算了,尚且從山頭摔下山間,被河水沖出了數(shù)十里,竟然活到了剛才那一刻。
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才能發(fā)生如此非人的奇跡,恐怕只有那他無盡的仇恨了。
除此之外就是他口中所說的,人體的潛力,可惜三元功未成,他一直寄望的人體潛力尚未被他發(fā)掘出來,他就死于自己創(chuàng)造的奇跡當(dāng)中。
這確實不是人能做到的事。
史易拓又長長嘆了一口氣,這時候才想起一直卷縮在旁邊的洪雨,他看了看他,伸手疾點,解開了他身上的穴道。
洪雨因為連續(xù)幾日毫不動彈,四肢僵硬,片刻之內(nèi)完全無法起身,慢慢蠕動著。
史易拓道:“你都聽到了,你要回去那老頭身邊你就回去,你若回去的話我們始終再見面,那時就是我殺了那老頭的時候,你若明白過來,就自行離開此處,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靠近這里,不要再相信任何人了。”
洪雨喉嚨里咕嚕嚕幾聲,咳了咳,艱難地爬起來,卻摔了個狗吃屎。
史易拓起身,正要離開,卻見順著河流的遠方出現(xiàn)一條窈窕的身姿。
那身影也立即發(fā)現(xiàn)了他,彼此相隔數(shù)百丈,一道閃著刺眼白光的劍氣呼嘯著刺了過來。
史易拓大吃一驚,一掌將洪雨推開,自己也身形一晃,往旁邊掠開,定睛一看。那人影一花,瞬息之間就到了數(shù)十丈開外,正是相別多日的許飛飛。
史易拓驚道:“多日不見,怎么出手就是殺招?”
他發(fā)現(xiàn)許飛飛渾身鮮血,一臉怒容,整個人籠罩在一片殺氣中,不由得一怔,全然不明所以。
許飛飛怒喝一聲,細劍光芒大盛,照著史易拓激射過去。
史易拓喝道:“難道你跟那老頭也是有關(guān)系的么,這小子說什么靈丹妙藥的時候我早該想到了,我真是蠢。”
大地被這劍氣震得劇顫不已,河邊碎石如同篩子里的黃豆一般,嘩嘩響個不停。河水更是翻涌不止,宛若潮汐來臨。白光從河岸邊閃電似的一閃而過,卷起的塵土漫天飛揚。
許飛飛身影一閃,掠了過來,擋在洪雨面前,喝道:“洪雨,還站得起來嗎?”
洪雨嚇得抱住腦袋,聽她如此一喊,方才連聲答道:“飛飛姐,且慢住手。”
許飛飛細劍一震,劍尖直指身前。
但她面前除了翻涌的河流,以及被她弄得一片狼藉的河岸,卻是空空如也,史易拓早已經(jīng)不知去向。
洪雨連滾帶爬起來,連聲道:“住手,飛飛姐。”
許飛飛見史易拓不見了蹤影,臉色早就沉了下來,當(dāng)下伸手拎起他的衣領(lǐng),身形一飄,瞬間往后蕩開數(shù)十丈,幾個起落,也沒了影子。
洪雨被她如此拎著,禁不住道:“為什么又是這樣。”
只覺得一陣呼呼風(fēng)聲作響,不出片刻兩人已經(jīng)到了十余里開外。
許飛飛一聲低叫,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細劍脫手而出,洪雨更是貼著地面滑出數(shù)丈,鼻青臉腫,這才停了下來。
連忙翻身而起,跑到許飛飛身邊,驚道:“飛飛姐,你受傷了?”
許飛飛緊咬牙關(guān),滿頭大汗淋漓,鼻息粗重,掙扎著起身道:“沒事,我已經(jīng)服用了避鬼丹,只消休息片刻就好。”
她原本就在體力崩潰的邊緣徘徊,只不過因為避鬼丹功效驚人,才讓她立即有了行走的力氣。但剛才那兩劍卻是她強行逼迫自己發(fā)出,如今又將身體逼到了崩潰邊緣。
她連聲道:“那東西有沒有傷到你,你怎么會落在他的手中?”
洪雨見她沒什么大礙,聞言立即焦急萬狀,道:“我正要說呢。”
當(dāng)下將自己的遭遇和見聞,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許飛飛。許飛飛聽得驚詫不已,宛若是在做夢,越聽越是害怕,渾身不住哆嗦。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顫抖著問,眼中淚水隱隱滾動,睜大了眼睛仍舊不敢相信。
洪雨連連點頭:“洪雨從不曾騙過飛飛姐。”
許飛飛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幾欲暈倒,洪雨嚇得扶住她:“飛飛姐,你到底怎么了?你不是服用了天地回轉(zhuǎn)丹了嗎,怎么渾身是血?你跟史大哥先前有認識么?為何一見面就動手?難道史大哥真不是個好人?洪雨不知道該相信誰,怎么辦?”
許飛飛沒有空理他,只覺得天大地大,自己其實什么都不知道,雙眼一片茫然,一臉失神,喃喃道:“原來,那東西并不是他,他沒有說謊。但是,兩位前輩,誰在說謊?”
罷了她淚水涌了出來:“是你在撒謊,明明他在洞里呆了七天,卻沒有告訴我,生怕我見到他故意將我支開。”
她一咬牙,身形一飄,掠上了山頭,宛若一只風(fēng)中搖曳的蝴蝶,隨時都有可能被風(fēng)勁摧毀。
洪雨連忙跑著追了過去,不住大叫:“飛飛姐,飛飛姐。”
但他如何能追得上,許飛飛一眨眼便從他視野之內(nèi)離開,只需一炷香時間,便到了那洞口面前。
她一步不停,帶著從山間里帶過來的風(fēng)兒,在洞里東拐西拐,只消片刻立即到達那煉丹房門口。
只見她手中細劍寒光一閃,那塊巨石應(yīng)聲粉碎,露出陰森森的洞口,一股尸體烤焦的惡臭味從里面冒了出來。
她舉步走進去,洞里火光大盛,那鼎黑色和青色交雜的大鼎被燒得冒出一片片白煙。她在鼎口邊站住,卻見鼎內(nèi)一團血肉模糊,從這體型看,正是老李無誤,正被烤得成為了一堆黑色的炭。
她嚇得驚叫一聲,連退幾步,搖搖晃晃沖出了煉丹房,扶著石壁慢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