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易拓暗暗道:“這邪氣的秘密,就連太老爺都解不開,恐怕只有一個人能解開,就是芙莉。”
他微微抬頭,暗道:“天地大危機是什么,恩人知道了什么,邪氣是什么,芙莉是什么?既然恩人已經知道了天地大危機是什么,也有了應對的辦法,我可以不用知道,但這邪氣,我必須要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東西,我必須要找到與它脫不開關系的芙莉。”
“但芙莉被西門當家以墨綠地器封印了一年,故而顯然對這三大神器感了興趣,否則也不會追著恩人來到了這東洲,只要找到恩人就能找到她,要找到恩人必須要找到東方家,因為恩人還缺金黃天器。”
他長長出了一口氣,知道了自己想要干什么,面前就算是刀山火海,重重迷霧,腳步也不會遲疑片刻,焦急地看著前方,真希望馬上就能找到東方家所在之地。
當下道:“吳兄,你可知道東方家所在何處,哪怕是大概的方位也可。”
吳一玄微微吃驚,不解地看著他,又看了看眾人,失聲大笑:“東方家?不,吳某一生從未知道東方家所在何處,天下三大家若能輕易找到,那不就變成了人人可以前往的集市了么?這天下,只有天下三大家找你的份,沒有你能找到他們的事發生。”
史易拓聞言稍稍失望。
吳一玄不解地看著他們:“難道你們來東洲就是為了找東方家?你們南山不是有南宮家么?為何偏偏要到東洲來找東方家?難道說南宮家也已經滅亡了?”
眾人紛紛神色一暗,沒人回答。
史易拓嘆道:“我們也不知道南宮家在何處,本以為東洲比南山情況要好許多,故而前來,見到如此慘狀,想要知道面對如此大災難也無可奈何的東方家究竟在哪里罷了,依吳兄所言,看來東方家已經不在了。”
吳一玄嘿嘿直笑:“不錯,我雖則不知道東方家在何處,更加未曾去過東方家,但這十年里聽聞東方家已經成為了一塊廢棄之地,那定然是已經滅絕了。”
說罷哈哈大笑,目中盡是悲傷和絕望:“天下三大家,先是西門家滅了,后是東方家滅了,想不到撐到最后的南宮家,原來也滅了,好了,那就好了,人是要鐵定滅絕了,就連三大家都滅了,我們還早嗎。”
史易拓道:“吳兄言之過早,小弟卻沒有聽到南宮家已經滅了的消息。”
吳一玄笑道:“何必跟吳某爭這遲早的事。”
史易拓唯有苦笑,竟然無言以對。因為如今的南宮家,跟滅絕了沒有什么分別。
吳一玄警惕地看著他們,目光不住打量他們,似乎是鼓起了很大勇氣,道:“我看諸位身手不凡,如此修為已經遠超尋常人,我吳某一身五百年的修為已經足以驚人,但諸位更是非人,難道諸位就是南宮家的人?”
眾人微微一驚。
許飛飛冷道:“那太看得起我們了。”
吳一玄聽到她對南宮家竟然如此厭惡,不由得一愣,臉上的疑慮慢慢消失,奇道:“原來如此,是我吳某想多了。”
白青玉人等相視一眼,不知道該如何說。
史易拓嘆道:“我們若是南宮家的人那就好了。”
他所言不假,他已經不再是南宮家的弟子,而許飛飛本就是西門家的弟子,由他兩人來否定是最適合不過的。
吳一玄略微失望,道:“我當以為是南宮家派人來找東方家,如此一來也許東洲會有救,看來南宮家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了,恐怕東洲發生了什么事,這十年里天下除了東洲沒人知道,就像那西荒一樣,究竟西荒發生了什么事,只有沉入了海底的西荒自己知道。”
眾人確實來到了東洲才知道東洲的情況,他這話沒有錯。
史易拓看過去,天色灰蒙蒙的,天際邊一片通紅,一輪紅日被那紅光淹沒了,正要掉落下去,消失在地平線上。
這一片通紅的光芒從天邊灑過來,令得天地一片慘紅,天空一半是灰蒙蒙的,一半是紅色的,大地一半是綠茵茵的,一半是慘紅色。
這連綿起伏的大地,將那波浪一樣的地形投出一塊塊陰影,看著宛若是一頭頭怪物,緊密地并列在一起,橫在天際邊,等著這七人趕過去送死一般。
吳一玄那枯瘦如柴的身影幾乎要被那一片紅光吞沒掉,宛若一個木頭刻成的傀儡一樣,帶著他們六人在這大地上飛速掠過去。
天地之間除了那一片慘紅色和綠色,空無一物,就連飛禽走獸也沒有。若是在平時,這樣的荒野早就已經啼鳴之聲四起,一片熱鬧非凡了,但此刻天地之間只有一片死寂。
想來也是,怪物乃是飛禽走獸而成,既然東洲一年時間里遍地怪物,幾乎將東洲的人都滅絕了,那么說明東洲的飛禽走獸早已經盡數變成了怪物。
是什么力量能令東洲一塊大洲所有飛禽走獸盡數變成怪物,而不用花費漫長的時日吸收天地之氣,再循序漸進地變成怪物?
只有天下三大神器,就正是東方家使用了那金黃天器,令得天地之氣瞬間變化。
但這瞬間變化的天地之氣沒有將那些怪物頃刻滅絕,反而是令原本仍舊是尋常的飛禽走獸免去了漫長的變化過程,直接變成了怪物,并且狂暴無比,幾乎滅絕了東洲所有的人。
而那變化的天地之氣,也將烏云籠罩東洲,其間電閃雷鳴,片刻不停,持續了整整一年。
這一切,導致了眾人如今所見的東洲,遍地野林,空無一人。
吳一玄正是因為十年里在這野外流浪四方,食不果腹才枯瘦如柴,別說是打打野味,就是能找到野果吃一吃就已經很不錯了。
天下三大家自古自尊至今,靠的就是天下三大神器,想不到卻全都因為這三大神器而招致滅絕,有時候自己手中的利劍也會傷到自己,難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