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易拓心急如焚,滿腦子都是那四人的身影,他臉上抑制不住的喜色,暗暗道:“各位兄弟,我史易拓終于可以見到你們了,想死兄弟我了,不知道你們修為如何了。”
正想著,卻微微驚訝,任由自己如何加快速度,卻如何也見不到曲雯婷的身影,當下淡淡一笑,暗道:“這兩人始終還是記恨于我,真是雞場小肚,我一時高興,竟然沒注意到是她帶我去大小姐的府上,她自然是要為難我一番了。”
微微一咬牙,淡笑暗道:“我如今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你若想要借著帶我去大小姐府上,半途想要為難我,卻也沒那么容易。”
當下微微運功,體內地境血脈頓然運轉起來,南宮家這塊天地之氣最強盛的地方,所有天地之氣剎那形成了一張無形的力量場,將他的身形猛然一送,速度瞬間提了上去。
這地境能察覺天地之氣脈絡,天地與人體一樣,也均都有地脈之說,史易拓只是稍微運功,即刻感覺到了那渾厚的天地之氣。并且借由地境功法,驅動那天地之氣,化成無形的力量,將自己送了一把,速度自然猛然提了上去。
他暗暗嘆道:“所謂真氣,乃是天地之氣經由經脈煉化而成,若沒有經脈,人便無法煉化天地之氣,也無法使用這天地之氣,但血脈大法地境乃是直接就可以利用,真是厲害。”
旋即又轉念一想:“若是那天境煉成,恐怕就是完全凌駕于天地之間了。”
這念頭剛剛落下,當即看見眼前的地平線上一個小黑點,在數十里之外出現,那正是曲雯婷那曼妙的身姿。
他微微冷笑,暗道:“我已經開始踏入天境,雖則你們兩人修煉天境已經有數年,但這差距卻沒有那么大,如此也想要為難我么?真是太小看我了。”
當下體內地境血脈再發力,只感覺到腳下大地的天地之氣洶涌澎湃,宛若一只大手,將他抓住,再奮力往前拋出去,剎那之間就來到了曲雯婷的身后。
史易拓笑道:“曲姑娘,小弟自來到南宮家之后便就一直閉關,從未踏足出乾府花園半步,更不知道大小姐府上相距多遠,我們此行還趕得及回到乾府,與大老爺前往坤府嗎?”
曲雯婷大吃一驚,回身倏然出手,兩道無形波紋頓然從她掌心猛然射出。
史易拓臉色一沉,身形一晃,瞬間撲了過去,雙掌平推而出,四掌相交,一聲悶響。曲雯婷那兩道波紋頓然被硬生生堵住了,曲雯婷一聲悶哼,曼妙的身影在空中一晃,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往地上掉落下去。
史易拓大驚失色,暗道不妙,驚呼連連:“糟糕,她不過是試探一下,并非是全力出手,我竟然想都沒有想一下,全力還手,這下糟糕了,只怕要出事。”
慌忙驚呼一聲,身形在半空強行折返,從半空中撲落,伸手將她接住,驚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不過是試探一下罷了。”
語畢,雙腳落在地上,臉色蒼白,暗道:“我著了她的道了,這下她有話要跟大老爺說了。”
曲雯婷嘴角滲出一縷鮮血,一副柔弱姿態,身軀搖搖晃晃就要跌倒,史易拓慌忙將她扶住,臉色被嚇得蒼白無血。
曲雯婷一聲輕哼,無力地恨聲道:“我們兩人已經說了你我之事不過是誤會,一年過去了你卻還記恨于我,竟然出手如此之狠,你這么恨我嗎?”
史易拓大吃一驚,萬沒料到她來這一手,暗暗叫苦:“完了,要說道理,我已經完全處于下風,這下無論如何也任由她宰割,讓大老爺懲罰我了,完了。”
當下咬牙連聲道:“曲姑娘,小弟不知你只不過是試探,小弟剛與大老爺切磋完畢,如今還在全力而發的狀態之中,故而真不是故意的,還望曲姑娘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了小弟的無心之舉。”
心中暗暗道:“我且看你怎么說,這女人心思歹毒,只是看人不順眼就出手要殺人,端的是看人全看臉的臭女人,我須得萬般小心,幸好那慕弈軒沒有一起來,否則我此刻早就完了。”
曲雯婷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幽幽道:“我知道我不該對你的朋友出手,此事我如今悔恨在心,只是你一見面就惡言相向,我本來想要好好跟你說話,一聽到你對我熱諷冷嘲,我一個女孩子家,哪里還能低聲下氣跟你道歉,我知道你覺得我高冷,看不起你,看不起你的朋友,但我真是無心。”
史易拓微微一驚,暗暗道:“怎么辦,我該如何說,若是說錯了就中了她的計,但不說的話,她就又說是我一直嘲諷她,令她沒有辦法開口跟我道歉了,這樣這一年里委屈的反而是她,不對的,咄咄逼人,得理不饒人的,反而是我史易拓了。”
當下將心一橫,誠心道:“曲姑娘,我何嘗不是一心要你我和好,但那慕兄弟總是百般出言諷刺我,我年輕不懂事,一時忍不下,故而出言相譏,若是誤傷了你的心,是我不對,在這里給你道歉。”
曲雯婷在他懷中微微一掙扎,臉色微紅,慍道:“放開我,我不信你,你對我有不軌之心,如今果真是想要對我,對我。”
史易拓大吃一驚,心頭猛然一涼,整個人打了一個哆嗦,暗中慌道:“原來如此,我已經中招了。”
嚇得一松手,曲雯婷一聲輕哼,摔倒在地。
史易拓正色道:“曲姑娘,為何你我總是百般誤會,那日我對你口出污穢之言,確實是我不對,但我史易拓光明磊落,豈是那種人,那不過是我一時氣上心頭說的氣話,我史易拓這輩子都不會對你動手動腳。”
說罷緊緊盯著她,心中暗暗怒道:“你若是不肯就此罷休,那我假裝失手將你打殘了,就算被大老爺責罰,我也不能讓你白白得逞。”
曲雯婷淡淡一笑,微微喘氣,站了起來,看著他道:“好吧,今日之事就算了,你若還懷恨在心,就算是我看錯了人,你要恨那就恨,我曲雯婷確實已經愧對那日之事,你一個大男人若是不肯就此作罷,曲雯婷只是覺得你可笑罷了。”
史易拓目光驚疑不定,死死盯著她,心中暗暗揣摩:“她是真心要和好的?還是另有圈套?真是糟糕,我一出關立即就中了招,陷入了困境。”
曲雯婷將目光微微移開,臉上微紅,道:“你為什么這么看著我?難道懷疑我說的是假話,想要算計你么?我曲雯婷原來在你眼里一直是這種人,難怪你每每見到我都極為厭惡,并且出言諷刺。”
史易拓又是一驚,心中搖擺不定,暗中奇道:“難道真是我想太多了?我這幾年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是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嗎?”
罷了心中升起一股悔意,后悔得直滿臉通紅,暗道:“看來她真是想要和好,是我將別人想得太邪惡了,我一直把他兩人看成是心機重重的偽君子,想不到原來偽君子正是我而不是他兩人。”
當下滿臉通紅,拱手道:“曲姑娘,對不起,是我一直誤會你了,我史易拓在此承認,我確實一直將你看錯了,我不知如何才能令曲姑娘原諒,實在對不起。”
曲雯婷臉上微微一紅,道:“我說了我不在意你怎么看我,只是被你誤會覺得難受。”
史易拓連聲道:“是我不對。”
曲雯婷看著他,雙眼滴溜溜從他臉上看到腳下,再從腳下看到臉上,目中微光流動,道:“好了,既然你也不是有意的,那么你我之事就此作罷了,日后朝夕相處,還望你我都將彼此不快忘了,全力為南宮家效力才對。”
史易拓仍舊滿懷歉意,道:“史易拓實在愧對曲姑娘與慕兄弟,縱然曲姑娘原諒了,卻仍舊是心中不舒服。”
曲雯婷道:“你不必愧疚在心,我們兩人尚且不在意,你若是越在意,日后我要見到了你,反倒變成是我不舒服了,是我令你愧對于我。”
史易拓聞言輕輕一笑:“曲姑娘所言極是,我史易拓雖則不是什么大英雄,男子漢,但既然曲姑娘這么說,那我史易拓就不放在心上了,想不到我史易拓一出關,就得到了大老爺的認可,又得到了曲姑娘的諒解,真是雙喜臨門。”
他只是輕輕一笑,曲雯婷卻看得癡了,聞言慌忙紅著臉,道:“如此就好,你隨我來,我們這就前去大小姐府上,給你取了幻花。”
當下身形微晃,當先掠上半空,那張迷人的臉卻掛著一絲歡喜。
史易拓慌忙也緊隨其后。
聽她問道:“想不到你竟然一年之內就通了人境地境兩重境界,并且已經開始踏入天境,你真是千百年難得一見的人才。”
史易拓慌忙道:“這是大老爺教導有方,史易拓不過粗人一個,出身鄉野之地,笨頭笨腦,只是依大老爺所言苦練罷了。”
曲雯婷露出贊賞之色,不住看著史易拓,仿佛看到了一頓一生中只能吃一次的美餐,道:“你也變了,沒了一年前的戾氣,已經內斂了許多,若非是你真有那驚人天賦,就算大老爺如何教導,一年之內也無法開始踏入天境,我與弈軒當初練了十年,這才始入天境,比你差得遠了。”
史易拓見她果真沒有在意,確實真心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