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矛盾,心里既暢快又酸澀。
等出了老太太的院子,我連忙上前攙扶母親,卻被她一袖子甩開。
妹妹陸如意上前給了我一巴掌。
我直接反手就抽了回去,她氣急了,還要再打我。
我握住她的手腕,眼神兇狠地瞪著她。
突然,我的后腰被人踹了一腳,我直接朝著地面撲了過去。
回頭一看,我那個弟弟陸吉站在我身后得意的笑。
仰頭去望母親,她在關懷陸如意被我打紅的臉以及捏紅的手腕,我的耳邊響起了咬牙切齒的怒吼聲。
“你以為你是個什么東西,要不是我不想嫁那個比我大了十幾歲的忠勇王祁真,你以為你能回來?你只會在莊子上老死或者直接配個野小子遠嫁,如今倒好,恩將仇報……”
大概是因為在陸侯府,大家放任陸如意在那邊喋喋不休,我捂著傷痛之處,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滾落下來。
蒼天不公,又不是我要在七月十五中元節出生的。
還有那個未曾謀面的同胞兄弟,他沒有活下來,為什么我要被視為不詳?
“哈哈哈……”我突然爬起來大笑。
他們都以為我瘋了。
我一步一步走到母親面前,哪怕隔著眼淚,也能看到她眼里的厭惡。
“我會嫁給祁真的。”就算去刀山火海,也要比在這里強百倍千倍,這里沒有家的溫暖,始終不是我的家。
眾人錯愕。
我重新挺直腰板,一步一步強忍著疼痛回院子。
路上,喜鵲要攙扶我,我拒絕了。
我一邊收拾情緒,一邊笑他們蠢,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的道理都不懂。
我斜眼看了喜鵲一眼,想必老太太也希望我孤立無援,只能抓牢她和大姐那根救命稻草。
我嫁給死了三任妻子的祁真后,能不死得寵更好,不能也無所謂。
他們能送一個陸家的女人過去,就能送第二個第三個。
更甚者,他們要的不過是和祁真牽扯上關系,讓別人有所忌憚。
可笑陸如意以為不用嫁給祁真,就能嫁到好人家么?
老太太始終會為親孫女考慮,陸侯府的姻親只能是可以幫助大姐夫太子的。
可現在這么多雙眼睛盯著陸侯府,陸如意只能嫁給沒有任何利益關系的人,除非她還有那雙父母,都不想活了。
我打發喜鵲下去,躺到床上,用被子將自己牢牢裹緊。
深更半夜,一個人悄無聲息來到我床前,嘆了一口氣,“聰明人不該把自己弄的這么狼狽。”他放下一個瓷瓶在床邊的矮柜上就走了。
他估計沒想到,我并沒有睡著,我瞥見矮柜上的瓷瓶,意識到這大概是給我治療傷痛的跌打藥。
一時間不知道他是敵是友,不過我記住他的聲音了,那聲音里似乎透著一絲對我的疼惜。
第二日出門,發現府里守衛嚴了許多,“這是怎么啦?”
喜鵲低聲道:“昨夜里府里遭了賊。”
我心咯噔一下,會不會是昨天來我房間的那個人?
“人可有抓住?可少了什么?”
喜鵲搖頭,“墨梅院那邊的守衛追了一路,沒抓住。”
墨梅院?去主院必然會經過的院子,據說還是祖父生前最喜歡的院子。
但院子中沒有任何財務,只有一些古書典籍。
我很好奇那個賊要什么?非要冒險去侯府中心地帶?更好奇陸侯府除財帛以外有什么更值得人惦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