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此人要么不是身份特殊,要么就是位高權重,還有她現在這副身體的主人與那人應當也是認識的,不然他不會如此大費周章,讓人將她給迷暈了帶到這里來。
那些人跑的實在太快了,沒一會兒的功夫,盧月就感覺周遭再無人聲,安靜的很。
她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和嘴里的布條,發覺自己正處在一間破廟里,而她是被綁在了破廟的一根柱子上。
頭上溫熱的血還在流,衣襟上已經濕紅一片,盧月一手用衣袖捂住尚在流血的傷口,一邊正努力想要從地上站起來。
要是這樣下去她非得鮮血流盡而死,所以她得趕緊找個醫館。
豈料這副身子太嬌弱,再加上一直流血,她剛站起來就是一陣頭昏眼花,腿一軟便結結實實的撲倒在了地上。
恰在這時,緊閉的破門被人給從外面打開了,咯吱聲刺耳,一陣寒風立時就卷進屋里來。
盧月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里一個咯噔,連忙仰起頭來,半張臉被鮮血侵染,在這昏暗里顯得尤為陰森可怖。
盧月還趴在地上,倒下的姿勢也十分的不雅,狗吃屎的樣子,頭與那人的雙腳就只有兩步之距。
鞋履和衣服下擺沾染著灰塵,透著副趕路后風塵仆仆的意態。來人身量極高,盧月費力的仰著頭,也沒能將男人的臉給瞧真切。但只看到這些就夠了,她可以確定,來人不是那伙人去而復返,應當是他們口中那個往破廟而來的人。
盧月的心慢慢放下些許。
那人許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給嚇著了,愣了愣,繼而雙腳就要往后退。
盧月看見了,伸手一把抓住了男人的腳踝,她不能讓人走。
頭上的血液流失,再加上外面的寒風呼嘯,而且她能想到這處應當是個十分偏僻的破廟,否則那些人也不可能將她擄掠至這兒來。
依著她現在連站起來都困難,只怕還沒等找到醫館,就已經被外面的寒風給凍死了,或者鮮血流盡而死,這人是現在唯一能救她的人,所以她幾乎用盡了全力抓著,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求公子救我。”
她努力朝那人道,然而話音卻十分的微弱,那人沒聽清,似乎還想掙脫開她的手,但她實在太用力了,他根本就掙脫不開。
外面忽然刮起了大風,撲打著廟門,寒風順著破口刮進來,冷颼颼的直打哆嗦。
看來離下雪不遠了。
男人轉頭望了眼外面的天,無奈輕嘆一聲。
“姑娘,我不走了,你能先放開我的腳嗎?”
盧月這才慢慢放開了,她的手上沾了血,剛剛一著急,這會兒就見那人腳踝的鞋襪上都沾染上了猩紅,十分的刺眼。
男人并不想管趴在地上的盧月,他此刻只想進去生個火堆,再找個干凈的地方休息。
但盧月趴著的地方擋住了他的路,沒辦法他只好將人給從地上弄了起來。
末了還用手帕使勁擦拭鞋襪處的污血,結果鞋上的污血非但沒擦干凈,反而又搭上了一條帕子。
男人神色略顯懊惱,也不搭理一身是血的盧月,反而是轉頭在地上生起了火堆。
溫暖瞬間就驅散了破廟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