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兒,既如此,便讓曉曉在這等著,你隨我去上個香就出來?!?
謝京墨點點頭,跟著謝太太走了進去。留顧明月一人在殿外等候,顧明月第一日到揚州,正是好奇心強盛的時候,哪里肯乖乖等在原地。
她見謝京墨兩人進了寺廟,忙轉(zhuǎn)個身,自顧自的溜達到旁邊去玩了。
“姑娘,這邊偏僻,我們莫要再往前走了。”
“我快熱死了,我看前頭有條小河,溪水甚是清澈,我去抹把臉就回來,你在這兒等我。”
顧明月不以為意的擺擺手,往前拎著裙擺跑了。她來到溪邊,此處格外清幽,旁邊種了密密的翠竹,遮出一大片濃蔭來。
顧明月蹲到河邊,往臉上鞠了幾把水,見四下無人,又脫了繡花鞋,將一雙雪白的玉足伸到河里,滿足的嘆了口氣。
“長干吳兒女,眉目艷新月。屐上足如霜,不著鴉頭襪?!?
身后,一道清朗悅耳,略帶輕佻的年輕男子聲音響起,顧明月好奇的轉(zhuǎn)頭去看。
只見不遠處,一位身量修長,面容出眾的年輕男子正揮著把折扇,懶洋洋的斜靠在一顆翠竹旁。他鼻梁高挺,嘴唇纖薄,明明也是一副書生打扮,一雙細長的眉眼卻有些勾魂攝魄,給他平添了幾分魅惑之意。
顧明月心里暗嘆一聲,此人真是一副好相貌,倒比她家中那小白臉長的帶勁多了。
見顧明月轉(zhuǎn)頭,謝思遠眼中閃過一閃而逝的驚艷。身后竹林里鉆出三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子,紛紛擠眉弄眼的朝這邊看。
“咳咳?!?
謝思遠將扇子刷的打開,又搖頭晃腦的吟了一首詩。
“六寸膚圓光致致,白羅繡屧紅托里。南朝天子欠風(fēng)流,卻重金蓮輕綠齒 ?!?
“好詩好詩!遠哥好文采!”
“這位小娘子,可要上來同我們一起玩?”
容儀、王博文幾人一同哄笑起來,對著顧明月不停的拋媚眼。
“你是在夸獎我嗎?”
顧明月歪著腦袋,好奇的打量著眼前幾人。這南方的書生真是不一樣啊,夸人也夸的這樣好聽。瞧瞧這詩做的,什么金蓮綠齒的,聽著就雅致極了。
謝思遠一愣,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哦,多謝了,你長的也很俊?!?
顧明月臉上揚起燦爛的笑意,禮尚往來的將謝思遠也夸了一通。她看了眼謝思遠身旁幾人,沖他們點點頭。
“你們長的雖不如他,也勉強還算清秀。”
視線移到王博文身上,顧明月住了嘴。
三個紈绔頓時收起臉上的表情,一臉復(fù)雜的看著眼前的貌美姑娘。
勉強,清秀?
“噗嗤~”
謝思遠憋不住笑出聲來,有趣,這姑娘真是太有趣了。他把衣袍整了整,吊兒郎當(dāng)?shù)淖呱锨叭ィ斐鲆恢皇诌f到顧明月的身前。
“此處水涼,我扶姑娘上來?”
身后三人的面色好了一點,還是遠哥給力,居然敢說他們勉強清秀,看嚇不死她。
尖叫吧,哭泣吧,逃跑吧!
顧明月在幾人的灼灼視線中,淡定的點點頭,把手放入謝思遠手心。就著他的力道輕輕一壓,身姿靈活的躍上了岸。
漠北民風(fēng)本就開放,顧明月自兩三歲時便在軍中長大,小時候還整日跟男娃娃們一起泡在河里抓魚摸蝦。后來領(lǐng)了十幾年兵,對男女之防就更不當(dāng)回事情了。
軍中弟兄們高興起來,摟腰搭肩,不高興時,拳打腳踢摔成一團,人人都不將她當(dāng)個女人看,時間一久,她自己都忘了。
手中溫?zé)崛彳浀母杏X一觸及離,謝思遠傻眼了。明明自己是調(diào)戲她,看她的神態(tài),倒好像自己是個伺候人的奴仆一般,說好的害羞逃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