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霆這確實是在刁難人，做老板的不需要會客戶的事情。

湯姆當然知道自己被刁難了，但他有什么辦法？

誰敢惹薄夜霆啊？

他咳嗽一聲，尷尬的笑了笑，張嘴想說什么，薄夜霆卻是不看他。

行吧。

他這是被當炮灰了，行吧，看在薄夜霆愛而不得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湯姆活動一下千百年沒動過的老骨頭，朝著賽車走去。

賽道太難，他太久沒有開過，直接被送進醫院。

白南意下來的時候，正好碰上湯姆被抬上支架。

“你怎么了？”

湯姆看薄夜霆一眼，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他搖頭，“我沒事，就是太久沒動，一下動猛了。”

“動骨折了這是？”白南意一眼看穿。

“是。”

“好好修養。”白南意語氣淡淡的。

湯姆從開了賽車場以后，基本沒有碰過賽車。

他的注意力都在怎么開拓客戶資源上，整天除了應酬就是銷售方案。

這是他的心血，他自然是認真對待的。

白南意練得差不多，“回去吧。”

“不練了？”

白南意點頭。

“行，走吧。”

薄夜霆按照慣例，給她買菜做飯，默默不聞做著一切。

但今晚的氣氛格外怪異，兩人之間有些東西變了，還是往不好的地方變了。

飯菜端上桌，薄夜霆從冰箱里拿來酒，自顧自倒了一杯。

白南意拿過，給自己也倒一杯，“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你有傷……”

“我是醫生，我心里有數。”

薄夜霆沒有再阻止，他覺得，或許兩個人都喝醉，有些話才能無所顧忌的敞開來說。

他給她夾菜，像之前那樣。

白南意一邊吃一邊喝酒，之前她很討厭這玩意兒，現在覺得的確不錯，怪不得有那么多嗜酒如命。

喝得多了，她感覺自己輕飄飄的，仿佛飄在云端。

薄夜霆看到她紅紅的臉頰，知道她有些醉，于是，他猛灌兩大杯酒，又不停的在心里給自己加油打氣，這才敢直視白南意的眼睛。

“南意，我有話問你。”

“你說。”

“我們現在到底是什么關系？”

白南意晃晃頭，“什么意思？”

她順著薄夜霆的話思考下去，“我們是普通朋友？可是好像不普通？我感覺有點兒像我跟顧木生的關系，但又好像不是……”

白南意想不明白，之前她對關系看得很重，但現在寡淡得很。

想不清楚，太麻煩的關系她就不想，就這樣糊涂著。

為什么一定要有個所以然？

薄夜霆心臟快速的跳動，他執拗的看著白南意。

她竟然想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系？

那不如他幫她想清楚？

一定是醉了，否則他怎么敢這么大膽？

他不怕做不成朋友了？

怕，薄夜霆覺得自己怕的，可他更怕自己想要給白南意相應的關心時，沒有對應的身份。

要勇敢嗎？

還是為了爭取靠近她的機會，老實的以朋友身份待著？

掙扎著，薄夜霆覺得痛苦無比，他抬頭又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可這杯酒下去，他想要弄清楚彼此關系的念頭卻愈發強烈。

薄夜霆感覺腦海里有一道聲音在說：說清楚，不能不清不楚的搞曖昧。

好！

那就說清楚！

他薄夜霆絕對不能做感情里的膽小鬼。

“白南意，那你就想辦法搞清楚，我跟你到底是什么關系。”

白南意抬眸看去，因為醉意，她眼神飄忽，聲音更是軟軟的，跟平時的清冷美女模樣相差甚大。

“為什么要搞清楚？我覺得就這樣挺好啊，就這樣相處不行嗎？”

渣女！

這樣曖昧有什么好的？

他要的是明明白白的關系。

“我要是不樂意以這樣的身份相處呢？”這話說出來，薄夜霆當場后悔。

他是喝了酒，但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這女人耍性子直接不理他，他怎么辦？

白南意頭有些沉，她手撐著下巴，眼睛垂著。

“如果你不樂意的話，那……”

薄夜霆的心跟著懸起來。

那什么？

那她就要跟他絕交？像她對顧木生一樣？

猜測到這，他慌張無比，張嘴就想阻止白南意接下來的話。

這時候，白南意重重的吐口氣，“那我就只能想辦法想清楚了……”

她捶捶頭，很苦惱的想著，她跟薄夜霆到底是什么關系？

朋友？

是啊。

普通朋友。

好像不止。

戀人？

怎么可能。

他們兩個人好像就是介于普通朋友之上，戀人之下。

這是什么關系？

她沒有經歷過。

想來想去，白南意最后只能是嘆氣，“想不清楚，我們的關系好像比普通朋友好，但是又沒有到達戀人的地步。”

“那是你是想和我更進一步，還是退回朋友的關系？”

白南意的態度讓他覺得自己特別，他不由得多問了一句。

“不可以保持現在的狀態嗎？”白南意愣愣的問道。

為什么一定要她做選擇？

做選擇好累。

薄夜霆走到白南意旁邊蹲下，溫柔的注視著她，“不可以，白南意，人不可以要一些不清不楚的感情。”

他握住她的手，“南意，做出抉擇吧，我們兩人到底是更進一步，還是就朋友。”

“無論是哪種關系，我都尊重你的選擇。”

如果更進一步，那他就會做好男朋友的角色。

如果是朋友的話，他不會再奢望，也會安分。

白南意垂眸看去，看到薄夜霆眼中的認真。

她張嘴，想說什么卻不知道說什么。

白南意不知道怎么抉擇。

“我現在想不出來。”

“你要多久？”

薄夜霆不想逼白南意，但感情這東西就需要一方決絕。

白南意眼皮一翻，被這個問題困擾得難受。

許久，她伸出一根纖長的手指，“一天，給我一天吧。”

“好，你要記得你的話。”薄夜霆松口氣。

不是當場拒絕，那就是有希望。

他比顧木生有可能！

“好，有點兒困，我要睡了。”

太久沒有沾酒的白南意，今晚喝了酒一下沒頂住。

“我抱你去房間休息。”

“好。”白南意手自然的摟住薄夜霆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