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褚把人拉到床榻內側,只覺得酒味越發濃重。
“怎么喝這么多?”原本無論如何都要拐彎抹角刺他幾句的人,話格外少,衛褚反倒是有些不習慣。
“說多錯多,喝醉了不能說話?!迸舆x了個舒服的位置,裹起被子。
定國冬日天寒,哪怕燒了地龍,還是需要蓋被子,她這一卷,衛褚身上搭著的被子便沒了。
“你還知道你喝醉了?倒是有自知之明?!?
衛褚傷在右肩,如此躺著左手一動便能碰到秦琳瑯失了簪釵固定完全散開的長發,涼滑一片,讓人心癢。他試了試,拉不動被子,干脆伸手托著她的后頸,把人拖過來。
“你這情況,還能喝得下,睡得著,也是奇了。胖了點?”他捏了捏她的腮幫子,一時間有些茫然。
若是他身處敵營,無論如何是吃不下睡不香的,至少不會如她這般沒心沒肺。
“好在是送到我家了,若是真去后宮,怕是連骨頭都剩不下幾根。秦家怎么想的,南瀾怎么想的,敢把你送來?”
秦琳瑯真的醉了,只覺得耳畔有人聒噪,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完全不知道對方在說什么,惱了干脆伸手拍過去,翻了個身繼續睡。
衛褚挨了一巴掌,看著已經帶著被子滾到自己身上的人,深深嘆息。
“以后不能讓你喝酒?!?
原本連他近身都防備,這會兒倒是主動投懷送抱,衛褚不敢想,若是身側這人真被送去定帝后宮,會是如何結果。
“總歸是把你弄到手了,就是不太聰明的樣子,以后有了孩子若是隨你如何是好?”
秦琳瑯哪里知道自己的一世英名損毀殆盡,甚至被懷疑業務能力。
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她蹭了蹭今日格外有彈性的床榻,發覺不對,睜眼便看到一片疤痕猙獰的胸膛。
所以,她喝醉了,不小心把將軍府的什么人拖上了榻?
是不是可以借此和離?
她可以把嫁妝分給衛褚一半,作為補償。
不過瞬息,她已經衡量了許多,撐著胳膊起來,指尖碰到一處濡濕。
“你是要謀殺親夫?”
秦琳瑯睜大眼,看著躺在自己身下的人,想要起身,便被這人一條胳膊箍住腰。
“衛將軍怎么回來了?琳瑯沒收到消息呢。”
“本將身受重傷,陛下特地安排提前回來養傷,此為機密,琳瑯自然不知。你該喚夫君,就像之前那樣?!蹦凶诱f話時熱氣撲面,秦琳瑯臉色微變,立刻捂住他胡子拉碴的嘴。
被她選擇性遺忘的畫面再次浮現眼前,她狠狠瞪了這人一眼。
“松開?!?
衛褚雙手攬著她的腰不放手,這次傷處刁鉆,傷在鎖骨,完全是被穿了個孔。嚴格來說根本不會限制胳膊行動,他躺在這里,不過是給旁人看的。
秦琳瑯轉而去掐他脖子,位置找得極好,力道恰當輕則讓人昏厥,重則斃命。
“為夫死了,夫人是要做寡婦的。一起松手?”
“你先!”
宿醉之后,頭疼得厲害,秦琳瑯完全想不起昨日回來后發生了什么,只隱隱記得有人在她耳邊說了許多廢話。說了什么?她皺眉,只想起擼她腦袋的粗糙大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