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對視,喜極而泣,皆以為是司空開的屬下來救,不想月光下,騎著駿馬而來的是一身華裳的羌國青牧王羌敏洛!
司空歡祥擋在羿安面前,攔住歡奔而來的陌生男子,“來者何人?”
“樊姑娘,是我,羌敏洛,蒼恒的好友!”羌敏洛看向羿安,掩不住的歡喜,又小心翼翼,“你不記得了嗎?”
哪會不記得,怎么著自己也舍命救過他的!這里又不是青州,這地方這時辰,青牧王跑這來做什么?
羿安手拍司空歡祥肩膀,示意放下,“這月黑風高的,不知青牧王來此何事?”
見對方還記得自己,羌敏洛又喜悅的上前一步,“我聽聞你要去樊城見蒼恒,怕你路上不安全,故而在此等候,幾番周折,知曉你是只身前來,路途兇險,趕來護你!這里是閆州,樊姑娘放心,在下定護你周全!”
羿安方才想起閆州歸青牧王管,深呼了口氣,差點就要廢在這里,還連累司空歡祥,司空府經(jīng)不起再失去子嗣了!
連夜趕到閆州府府邸,二人倒頭就睡,直至第二日午時才起來,囫圇吞棗了一整桌美食,羌敏洛在旁直勺湯倒茶勸羿安慢點吃,奈何對方實在又饑又渴,壓根不顧儀態(tài)。
一頓飽食之后,二人才覺得自己活了過來,羌敏洛命人呈上華服,羿安忙道,換一兩身仆從的粗布裳,休息片刻就要啟程。
司空歡祥還想再休息一晚,羿安一個狠眼過去,司空歡祥拿著水囊乖乖出去準備干糧凈水!
換去一身帶血破衣,包扎好傷口,羿安讓羌敏洛遣走仆從,關上房門,羌敏洛從懷里拿出兩瓶藥,“樊姑娘,這是上好的止血傷藥,你一定帶上,路上所需物品銀兩我也都備好給司空兄了!”
“多謝王爺!”羿安打開藥瓶聞了聞,確實是上等好藥。
羌敏洛手握著一塊通透無瑕的美玉,試探的問,“樊姑娘可否像阿恒一樣喚我阿洛?叫王爺太生疏了!”
羿安不解的望著他,叫王爺不是很正常嗎?叫阿洛那不是很奇怪,還有,為什么感覺他很緊張?
見羿安許久沒有回應,羌敏洛尷尬一笑,“無妨,樊姑娘記得我已是極好的!這塊美玉,是我母妃從靈音寺求來的,說是常戴有吸濁祛邪之功,我想送給你!”
話未說完,已見羿安臉色大變,似是想起什么極不好的事,羌敏洛忙住了嘴。
羿安深吸了口氣,小心回絕,“王爺,我是個粗人,時不時就要打打殺殺的,玉這種易碎物還是算了!”
拿起包袱里一條通體白韌的軟鞭,這是蒼恒送她的十七歲生辰禮,“要送就送這種,結實耐用,保命!”
羌敏洛默默點頭,藏起玉,看著姑娘背起包袱就走出,見其又轉身,眼里都閃出光,心里砰砰跳不平。
“被你打斷的,我正事都忘說了!你還記得一個叫紅莓的女子嗎?”羿安認真的問。
羌敏洛滿臉失落,又不得不認真思索一番,搖搖頭,羿安提醒,就是被凌遲的前太醫(yī)首的女兒,羌敏洛依然搖搖頭。
羿安無奈嘆了口氣,“看來真的是她自作多情!她為了你,呃,當然也是為了替她家人報仇,她給羌保朗下了慢性毒藥,按她說的大概這兩三年就會毒發(fā)!你們的驍?shù)劢鼇砜捎惺裁串惓#俊?
“探子回報,他常有耳鳴,發(fā)作時頭痛難忍,若遇雷雨天,則暴怒傷人,殺過兩個進諫的大臣,還動手打傷過皇后!朝臣私底下說是永昌帝復現(xiàn)!也有太醫(yī)說此乃皇族相傳之狂疾!”羌敏洛神色復雜。
真是復雜!羿安也不想多管,只道:“紅莓說,她覺得只有宅心仁厚的你能給百姓安定,給天下安定,只有你才配坐上皇位!但她已經(jīng)沒有機會看到了,她知我曾救過你,若我再見到你,便告知你這些事,好了,話已帶到,就此別過!”
羌敏洛追了上去,攔住羿安,“你覺得我該不該去奪那皇位?”
這是你們羌國內(nèi)政啊!問我一個異國人做何?羿安實感頭大!
見他真誠懇求的臉,思索道:“若驍?shù)弁觯渥佑祝瑱喑纪馄莓數(shù)溃瑑?nèi)政混亂,民生本已凋零無以聊生,茲泉早已野心勃勃,想吞噬羌國,入侵尺神,身為皇族王爺,當為羌國百姓著想!”
羌敏洛神色凝重,“我知道,我該做什么了!謝謝你!倘若真有那日,不知你可有什么想要我做的?”
“萬玦樓的萬裊裊,留她性命,若能,請保她余生無恙!青州的夜白衣,就是白鶴,你若是明君,就請為他的父親平反昭雪!”羿安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
羌敏洛緊握著自己想伸出挽留的手,孤獨的看著那遠去的倩影,此生再無相見之緣,只有一紙又一紙的刻畫!
得青牧王兵一路護送,二人平安到達羌國邊境,再三感謝后,二人踏入茂密叢林,尋找紫毒谷入口,兜轉了一日,未見痕跡!
二人氣餒的亂吼亂叫一通,“獸獸~我是安安啊!”“死丫頭,還不快出來接爺爺~!”
叫累了,癱坐在空地上吃干糧,“你不是來過嗎?”司空歡祥郁悶。
“我那時候很小好嗎?”羿安回懟,想起小時龜壽吹過幾次的音律,扯下一片樹葉,七零八落的吹起來,被司空歡祥一陣嘲笑。
天色漸晚,二人起了火堆,只得明日再尋。
司空歡祥無趣的翻著火堆,“小安安,你想你的蒼恒了嗎?”羿安還未答,司空歡祥自語,“我想了!”
“哈?”羿安嚇了一跳。
“我說我想…想女人了!”司空歡祥狠瞪了她一眼。
羿安嘻笑,“噢,我懂,我懂,女人喜歡什么?娃喜歡什么?回去我買,一定得補償!”
司空歡祥蕩起一臉溫柔,“她不喜歡胭脂水粉那些俗物,她就喜歡書籍,尤好古籍,娃就喜歡跟著她,喜歡糖葫蘆,小小年紀,牙都壞了!”
羿安靜靜的聽著,摸著手中的軟鞭。
第二日,二人又尋了一番,愁眉苦臉之際,龜壽不知從何處蹦了出來,苦兮兮的抱住羿安,直哭她被她爹關起來,昨夜就聽到聲音,早上費了好大口舌忽悠她弟弟,才逃出來,拉著羿安就要跑!
“其實,我們是來找你師叔衛(wèi)硎的!”羿安羞愧,不敢直視。
龜壽緊張的問,“誰中毒了?你竟然親自跑來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