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漸落,滿臉滄桑的老者坐在輪椅上被一個身著白裳的中年男子推了出來,“青州夜白衣,真是如傳聞雌雄莫辨啊!你替羌保朗那小東西來殺老夫,老夫也請了你師兄白狼,你倆多年未見,好好敘一敘!”
白狼拔出劍就打,一字不多語,下手快準狠!同門,又比白鶴年長,白鶴實討不到好!
“屋上的朋友,何不下來一起看戲?”薄定廣洪聲道。
羿安一人飛下屋檐,淡定步入內堂,雖著一身黑還蒙著臉,白鶴也看出幾分那是羿安,一時分了心,吃了白狼一劍,手臂上白衣染了血色。
“小兒又是哪路派來的?”薄定廣看著眼前小個頭的黑衣人,若是三十年前,還不夠他一捏!
“昭武太后!”羿安變了聲回道。
“哈哈哈~真是三歲小兒!”薄定廣開懷大笑,“朝堂之上,能和我薄家抗衡的,不是打發去邊遠之地,就是已成亡魂,除了羌保朗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東西!我在北疆呆過,你這口音是尺神國人,小兒,是暮濟派你來的!”
薄定廣一個拍掌,屋外的守兵里里外外圍了五六層,為首一個光著臂膀渾身肌肉的光頭男子,一步木板一裂,“靈音寺大弟子尚壇,前來為師父空覺大師報仇!”
羿安瞳孔一震,難道這就是暮濟說的最后一次為他辦事?
一邊讓她刺殺薄定廣,一邊出賣她,還讓空覺大師的大弟子來報仇!雖然這種事他沒少干,為的就是讓自己瀕臨死亡,他好乘機奪取“巫沂之力”!
“空覺大師是因暮濟下毒而死的!”羿安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解釋,就算是徒勞,也得尊重一下空覺大師!
“狡辯!拿命來!”尚壇已練就九層的金剛之身,掌掌奪命!
羿安就算身手再敏捷,掌掌都能躲開,也是疲于奔命!瞧準時機,一腳踢向白狼,逼的他連退數步,背靠白鶴,“夜白衣,你我二人聯手如何?”
“小野花的請求,何樂而不為呢?”白鶴一身狼狽,還是嬉皮笑臉!
“那和尚練就金剛之身,你以柔克剛,找機會刺他氣海穴,臍下一寸半!可暫破他金剛之身!我來對付白狼!”羿安一個近身抽出守兵的大刀,迅猛用力劈向白狼持劍的手,白狼向后縮手,手中利劍斷成兩截,虎口顫顫做痛,丟了劍柄,去拿守兵的刀,竟無法握緊!
羿安又是一刀,白狼急退至門邊,著實沒想到,這小個黑衣殺手,竟有如此猛力,打的他措手不及!扔掉大刀,飛身躍起,掌風冷冽襲向羿安!
羿安下腰抓起舞姬的披帛,內力一貫,纏住白狼右腳,順力一拉一拋,正中尚壇!尚壇分神避開,白鶴用力一刺,正中他的氣海穴,一聲慘叫,怒起發掌!
羿安一把拉開白鶴,貫力右掌,如夾雷霆之勢,擊向尚壇右掌,霎時堂內如遭狂風刮過,薄定廣大喊守兵推他離開!
羿安收起掌站定,尚壇身子一軟,跌跪在地,雙目無神的呆望著羿安,“雷霆掌!歸居派的雷霆掌!”
“我說過,我沒有殺你師父!是暮濟下毒殺死你師父還有你小師弟!要報仇就找他去!你的功力也只是暫時散去,三日后會漸漸恢復!”羿安回望一圈,厲聲道:“還有誰要來?白狼還要再打嗎?”
白狼見尚壇的金剛不壞之身都如此慘敗,一個飛身走了。羿安握著白鶴的手腕,一步步踏出門外,守兵一個個面面相覷就是無人敢上前。
看著不遠處,正在逃跑的薄定廣,用力一踏飛身踩上守兵肩膀,將白鶴甩向薄定廣方向,“殺了那老賊!”
白鶴手起解決了兩個推椅的守兵,正要刺向薄定廣,老頭的扶手射出利箭,白鶴旋身堪堪躲過!
“不孝子,還快出來救為父!”薄定廣對著后院嘶聲力竭!
兩個身穿文服的中年男子,畏畏縮縮立在他身后,一排排弓箭手正對白鶴!
羿安從前方守兵中殺出一條血路,缺斷的刀口一道道血跡,黑衣上都能看出血的浸漬,似殺紅了眼,“薄定廣,不想斷子絕孫就讓他們馬上離開,我不殺無關之人!”
“黃口小兒!數百弓弩手,數百守兵!你當我薄府是無人了嗎?”薄定廣氣定神閑,多少次刺殺,他都躲過了,還怕一個小兒!
“好!還望輔國大將軍回答最后一個問題,暮濟可是早就告知你,我今晚會前來刺殺你?還讓你請來那個和尚?”羿安強壓心中怒火。
“是!我讓你死個明白!”薄定廣從懷中掏出一紙條,扔給羿安,“輔國大將軍,今夜恐有刺殺,可請靈音寺尚壇相助!為師報仇!濟”
羿安將紙條收入懷中,再睜眼,凜凜殺氣,近身者無不膽寒,“我念你是古稀老者,本不想殺你,奈何你竟與暮濟同謀!那只能讓你入土為安了!”
羿安伸手將白鶴攔護在身后,低聲道:“從西南墻走,那里護衛最弱!”屈膝拾起兩把利劍,迅速向兩邊平拋出去,前排弓弩手,應聲倒地。
“殺!殺!快射死她啊!”薄定廣的兩個兒子驚恐喊叫。
無數的弓弩朝羿安射來,她一掌推開白鶴,舉刀三步做一,一躍而起喝聲劈向薄定廣,兩個兒子早已丟下老爹逃之夭夭,薄定廣心如死灰,“天要亡我!”
被刀風劈裂開的輪椅,躺著已去的薄定廣,羿安只覺得自己薄涼,殺一個老弱病殘!還振振有詞,和暮濟那種道貌岸然有何區別?
不過片刻遲疑,一支利箭刺傷她的小腿,一支直接刺穿肩膀!
白鶴費勁平生所學,將羿安護在身前,卻覺得那般無力,恨自己為何沒有全部學好再下山!難道他就要和這個毫無條件護自己的小女子死在這里嗎?
一把把火從墻外不斷往里扔進來,打亂了弓弩手和守兵的陣腳,叫嚎著散開。
墻上飛身下來一披著長袍的黑衣人,“安兒”一聲呼喚,使得羿安放下全身戒備,黑衣人攔腰抱起羿安,踏著守兵肩頭躍出高墻,白鶴聽出那是蒼恒,緊隨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