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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這世界沒了誰都照樣轉

三人在積雪鋪滿的小路上艱難地行走著。

幾分鐘過去,他們甚至連一個人影都沒遇到。

這里的確像櫻彩芽說的那樣,年輕人都去往了大都市,留下老弱守著這個日漸空曠的村落。

直到逐漸荒廢、破敗。

然后櫻彩芽不出意外的,摔了一跤,膝蓋都磨破了。

“你啊,還能在笨蛋一點嗎?”松本淳無語地說道。

“摳門鬼!你好兇!”櫻彩芽噘著嘴道。

然而等他轉過身要背她的時候,還是乖乖地爬上去了。

加藤早苗跟在后面,看著那倆人說著悄悄話,心里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怎么好像……他們兩個才是住在一起的?”她疑惑道。

“啊到了。早苗姐姐!你快看,那就是我家!”櫻彩芽激動地指著前面的小院子說道。

整一片建筑,唯有那里掛了兩盞燈,像是大海中的指路明燈,帶著希望的力量,引導著他們過去。

這一瞬間,不僅是櫻彩芽,就連松本淳和加藤早苗都有些緊張,呼吸一緊。

“想不到第一次見別人父母,是這個情況……”他嘟囔道。

而加藤早苗,則是在腦海里將所有法律條文都過了一邊,完全當成這是她成為律師前接的第一個公益案子。

“放輕松,你不是已經都準備好了嗎?”她在心里給自己打氣。

于是,三人懷著完全不同的心情,走到了那座院子門口。

櫻彩芽看著熟悉的大門,許久沒有動作,還是松本淳在旁邊推了她胳膊一下,才上前摁了敲了敲門。

門里響起狗叫聲,可除此之外卻沒有人回應。

墻邊對著枯草和扔掉的農具,顯然很久沒有收拾了。

“難道是出去了嗎?”松本淳疑惑地問。

“好像是,家里沒人。”櫻彩芽趴在門縫上看了一陣,這才回答。

他們都抬眼看著又開始飄起的雪花,皺緊了眉頭。

這里的氣溫比東京低很多,如果一直站在門口,漫無目的地等下去,無疑是活受罪。

于是加藤早苗提議道,“要不我們先回車上等會?我開著暖氣,也不至于挨凍。”

櫻彩芽也贊同這個提議,因為她也不知道爸媽什么時候才回來,這樣傻傻的站著,沒有意義。

她討厭等待,無休止的。

松本淳讓她們兩個先回去車上,自己又等了一會兒,這才徹底放棄,拉開車門上了駕駛座。

雪花很快將窗戶遮掩,在上面結了一層薄薄地晶體。

松本淳只好將雨刷器打開,耐心地等著。

“一會兒見到你爸媽,想好要說什么了嗎?”他回頭看向正在發呆的櫻彩芽。

后者努了努嘴,低聲說,“可能沒等我開口,就吵著要將我掃地出門了。你沒看我離開這么久,他們一點都不擔心嗎?”

家里的一切都跟她離開時一樣,這還不能說明,他們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凍死了,還是餓死了?

“這也不一定,沒準一會兒見到你,他們會激動的哭出來。”加藤早苗幫著勸了一句。

“拉倒吧,我了解我的父母,他們不是這種人。”櫻彩芽搖了搖頭。

她的心情自從回到石川縣,就跌落至冰底。

前座的倆人對視一眼,也都沒有再開口了,讓櫻彩芽自己靜一靜。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松本淳都等得開始打盹的時候,忽然有人敲了車窗。

叩叩——

“你們不能停在這里!”

“啊?”松本淳沒有聽清,把窗戶搖了下來。

這才終于聽清那個老人說的話,“我說你們不能停在這,擋著路了!”

松本淳這才注意到,前方也開過來一輛農用車,車上有人沖他們擺了擺手。

“抱歉,我這就讓開。”他發動車子,給農用車讓開了路,看著那車上的兩個老人,慢悠悠地停在了櫻彩芽家院子門口。

接著,有婦人挎著買菜的籃子,牽著一個小孩也從車前走了過去。

后面追來一個中年男子,應該是這家的男主人,將那小男孩抱起,讓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一家人其樂融融地打開了院門。

松本淳立刻驚喜地看向車后座,“彩芽,那是你的家人嗎?”

但他卻發現,少女只是撐著下巴,默然地看著那一家人,臉上無悲無喜。

“看樣子,沒有我在,他們的生活也還是一樣。”她有些孤單的說。

松本淳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因為這個畫面對于離家出走快一個月的人來說,的確有些殘忍。

但事實就是這樣,這個世界,沒了誰都會照樣轉。

“記住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你不是想留在東京嗎?他們如果不挽留你,反而是一件好事。”他想了想,只能從這個角度安慰了一句。

櫻彩芽終于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也放松下來,“對,你說的沒錯,他們是否在乎我已經不重要了,我要為自己的未來抗爭。”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松本淳讓加藤早苗跟著一起去,自己才提了東西,跟在她們后面。

三人的出現,像是大雪里突然盛開的一朵刺眼的花,在這里格外明顯,且格格不入。

那院子里的夫妻都停下了手頭上的事情,愣愣地望了過來。

櫻彩芽跨進院門,終于鼓足勇氣站在他們面前,輕聲地喊了一句,“爸爸,媽媽……”

啪!

她剛喊了一聲,就被自己的父親沖過來,狠狠扇了一巴掌,俏麗的臉蛋頃刻間便腫了起來。

這畫面讓后面跟著的松本淳倆人都愣住了。

“你還有臉回來!你看你穿的這是什么東西,怎么沒凍死你在外面!”男人惡狠狠地咒道。

旁邊的女人張了張嘴,想要勸一句,但最終還是沒有上前,牽著小男孩躲在了一邊。

臉上的表情唯唯諾諾,仿佛早已習慣。

櫻彩芽被這一巴掌扇地腦瓜子嗡嗡作響,她捂著臉,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沒有吭聲。

“說話!啞巴了嗎!”

男再次抬起手,但這一回,卻被一股不容抗衡的力量攔住了。

松本淳丟下特產,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才讓這一巴掌沒有落下。

而加藤早苗也很默契地把櫻彩芽拉到了身邊。

“你沒事吧?疼嗎?唉你的嘴角都出血了……”加藤早苗慌慌張張地拿出手絹,卻不敢碰她的傷口。

松本淳聽到這話,更是怒火沖天,他質問男人,“你女兒離家出走快一個月,你不擔心她在外面過得好不好就罷了,怎么還詛咒她去死!不會當父母你就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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